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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子娥眉如黛,杏眼嫵媚,唇紅出白,笑起來,讓人如沐三月的春風,溫暖到心。
若說從前江沐雪只是動容,眼下是真的感激了。
萍水相逢,對方卻設身處地的為你的一生著想……從一開始,江沐雪是抱著拯救這個女人的心思,可是現在,她不知到底誰在拯救誰……
不由自主的,江沐雪眼睛濕濕,握住明月的手,良久才道:“姐姐的心意,妹妹知曉。只是畢竟還有兩年時間,外面哪個角落能有這月滿樓安全,舒坦?”
明月一頓,想想也是,如今正值亂世,朝政荒唐,外面時有流民暴亂竄入長安,前一陣子還鬧的人心惶惶。
但是月滿樓依舊歌舞升平,她們姐妹二人白天吃的好,晚上睡的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就再等兩年,明月暫時退讓,不過心中并未放棄要親自為小妹尋找良人的念頭。
江沐雪且不管她,想起另一件事,認真道:“現在世風日下,動蕩不堪,姐姐雖然有段公子庇護,可是,誰能料到他能庇護到幾時?人常說,居安思危,我們不如趁著現在有銀子置辦一處宅子,或者兩間鋪子,另外,在城郊再置辦一些良田,這樣,無論將來時事如何變幻,我們至少不會缺吃少穿。”
此話與明月的打算不謀而合。
說做就做,江沐雪回房,悄悄把自己這兩年多積攢的兩千兩銀子全拿出來。
明月大吃一驚。
她真沒想到,妹妹這般能干,兩千兩銀可不是個小數目。
“這些錢有媽媽賞的,有我自己掙的,還有就是一些茶水小食的分成。”江沐雪解釋道。
妹妹能干又懂事,明月自然非常高興,她也興致勃勃的把全部家當掏出。
盡管江沐雪知道她是位財主兒,不過,待她把私藏什么的全部拿出時,江沐雪還是愣了好一陣兒。
眼前的金銀珠寶滿滿一小箱,簡直堪比杜十娘的百寶箱啊。
“你曾經給我講過十娘的故事,我覺得十娘是一個目光長遠的女子,只不過,她為情所困,識人不明,才落得凄慘下場……自打你跟我說了她的故事,我便學她,也弄了個百寶箱。”
還真是這個原因,江沐雪興奮的摸摸這個,看看那個,問她總價。
“這些東西大約值一萬兩銀子,另外,我還有四千兩銀票。”
江沐雪盤算一番,將自己具體計劃說出來,姐妹二人細細商議半天,定下最終的方案。
第二天,江沐雪一身男子打扮出了月滿樓。
接下來,跑腿,找位置,看宅子,買田,一直忙了大半個月,事情才告一段落。
她這段時間頻繁出入月滿樓引起孫媽媽的注意。
明月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瞞不住,若是藏著不說,時間久了指定引起嫌隙,索性她主動提及,說是她派幼薇出去替她置辦一些私產。
孫媽媽想,可能是段成式要接明月出去做外室,其實在她心里,這些都是早晚的事兒,所以,沒怎么放在心上。
一個月后,宅子買下,田莊有人看管,兩間雜貨鋪也先后開張,事情基本搞定,明月興高采烈地弄了桌豐盛的酒席,算是犒勞小妹。
為了讓孫媽媽更加放心,特意請她做陪客。
待溫庭筠等人到達長安時,已經是入夏時節。
整整兩年的“游學”之旅結束,每個人都風塵仆仆,瘦了一圈。
再見面時,大家都生出一種故人相逢,恨不得秉燭長談之感。
明月最是高興的一個。
與段成式分別兩年,她心中隱隱擔憂,這個男人從此會不會忘記她。
可當段成式把沿途給她買的各種小禮物拿出來時,明月立刻飛紅了臉,羞的半天沒抬頭,任由周圍人笑嘻嘻的說一些打趣的話。
段成式大大咧咧的坐在明月身邊,沒有半分扭捏的樣子,仿佛一切都天經地義。
因他的著作《酉陽雜俎》又有新的題材,不由得興致勃勃,拉著明月講述各種沿途見聞。
起先,明月有些不知所措,后來,不知不覺便融入其中,氛圍漸好。
大家都帶了禮物,或一把扇,一支筆,一副卷軸畫……溫庭筠自然也準備了,他送給明月的是一副輕描淡寫的山水畫,沿途自己隨意起筆作的。
送給江沐雪的是一套款式新穎且適合閨閣女子用的文房四寶。
江沐雪與明月收下后紛紛道謝。
禮物互相贈送完畢,大家開始暢所欲言,喝酒聽曲說笑。
席間氣氛好不熱鬧。
“我聽孫媽媽說,這兩年,你學了不少東西,美食,釀酒,琴棋書畫,為師聽后很是欣慰。”
溫庭筠表面看著眾人嬉鬧玩笑,實則注意力幾乎全部放到江沐雪身上。
兩年未見,再見面的第一眼,他驚艷的半天未語。
眼神閃爍,不知說什么才好。
兩年前的那個小女娃此時已經開出嬌嫩絕艷的花骨朵兒,天真的情懷,夾雜著少女的幽香,任何男人見了都不再會移開眼。
“先生過譽,媽媽她也只是有一說二,當不得真。”
溫庭筠卻不以為然,并提出要親自去看江沐雪釀造的梅花酒等物。
江沐雪提出讓玲兒把酒壇抱過來大家一起品嘗,溫庭筠卻不知為何直接站起來走了出去。
原來是有話要說,江沐雪這才笑著跟上。
玲兒去酒窖抱了一壇梅花,一壇桂花,剛開封,滿室飄香。
溫庭筠忍不住立刻舀了一勺,放到鼻前狠狠吸了一口酒香,而后大贊。
三勺下肚,他還要去喝,江沐雪攔道:“這酒喝著清香綿柔,實則酒勁在后頭呢,先生一次不可多喝。您若喜歡,回頭我讓人給先生送幾壇子。反正只要有梅花、桂花,這酒年年有。”
溫庭筠這才面色微紅的放下酒勺,坐下來拿話掩飾自己的尷尬,“為師給你寫的書信,可有收到?”
“兩個月前收到的,蜀地行走艱難,先生一路辛苦。哦,李大人身體可好?”
提起李商隱,溫庭筠打開話匣,滔滔說個不停。
不覺半個時辰過去,溫庭筠只覺腦袋有些昏沉,雙頰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