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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撞向江沐雪的剎那兒,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襲上她心頭,那感覺告訴她,這次,無論如何也躲避不掉,她,就要這樣魂飛魄散。
從前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惡鬼王僅僅晚了一步,就一小步,最終還是未能拉住江沐雪。
莫邪抱著必死的信念,那動作實在過于迅猛,并且來的突然,眾人都未料到他會這樣行事。
“小雪兒!!”
江沐雪失去意識之前,明顯聽見有個人喚她,那是惡鬼王的聲音,不過,也僅僅是聽到而已,在這之后,她眼前一片刺眼的亮白,之后,便什么都沒了。
靠近二人的惡鬼王受到極大波及,被那強烈而耀眼的光團刺的睜不開眼,同時,被劇烈的熱能波動震出幾百米開外,重重落地。
接著又是“轟隆”一聲巨響,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不過,大家都把注意力凝聚到那團耀眼的白光上,誰也沒去查探那聲巨響怎么回事兒。
“耀!”斗篷男和a字先生朝惡鬼王跑去,唯有唐黎怔怔望著那團刺眼的白光團,一動不動。
那個小東西,就這樣死了?
還是被他們連累而死的。
“小東西……小東西……”唐黎猛的搖頭,怎么也不敢相信江沐雪就這樣和他們告別,這小東西煎熬了一千五百年,為的就是要回去復仇。
大仇未報,她怎么能死呢?
他一面搖頭一面朝那白光處走去,剛兩步,便被一人狠狠扯住,“幻,都這個時候,還嫌不夠亂?”
唐黎呆呆回頭掃了斗篷男一眼,“小東西,小雪兒,死了……”
“我知道。”斗篷男身子猛烈一顫,“我會為她報仇,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縱然追到宇宙洪荒,我也會!”
“可是,她死了……”唐黎再也撐不住,聲音喑啞,泛光的桃花眸啪嗒滾落兩顆晶瑩透亮的水珠兒,報仇,有何用?她已經死了……
斗篷男被這樣的唐黎弄得非常難受,心里抖的幾乎撐不住。a字先生扶著惡鬼王一步一步走到二人身邊,望向那團耀眼的白光,那白光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是我,害了,她。”惡鬼王一句一頓,說完朝自己胸口狠狠砸了一些,無比懊惱,“我怎么就沒當即處死莫邪?是我的私心,害死了小雪兒!”
提到“私心”二字,所有人的心,止不住顫了顫,在同一時刻低了頭,他們都明白,自己之所以沒有立刻處死莫邪,是想看看莫邪的反應究竟依據的是什么,那個惡魔口口聲聲說小雪兒就是小白,到底依據什么?
他們想看看。
魔界的其他本事不說,嗅覺確實十分靈敏,即便是魔界的一個小嘍啰的追蹤本領,有時候要堪比陰陽鏡的追蹤。
所以,莫邪不會無緣無故指著某個人說,這人就是小白,他,一定有自己的依據的。
而他們想看看這個依據,所以,遲遲沒動手。結果,誰也沒料到,莫邪會突然自爆,他們就這樣害死了江沐雪。
“耀,不光是你的錯,還有我,當時,我其實最能制服莫邪的,可是,我沒有……”a字先生說著,撫了撫自己的臉,就在剛剛,那小東西還嬉皮笑臉的揭了自己的皮,然后就因自己的疏忽,喪了命,這感覺,這刺痛……
大抵只有他自己明白,是種怎樣的滋味兒。
a字先生話落地,誰也沒再接。人都已經死了,他們再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出口,被打開了。”過了一會兒,斗篷男突然聲音顫顫,托起手里的陰陽鏡,里面呈現一個由白光組成的巨大漩渦,那是小辰界的出口。
天哪!多么強烈的諷刺!出口打開了,小雪兒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可她卻死了……
唐黎一下子癱軟到地上。
“小雪兒!!!”他仰天呼喚。
惡鬼王似乎被他的咆哮震的支撐不住,也蹲了下來。
手掌輕輕的按住唐黎的肩頭,“我問你,剛才那聲巨響,和如今的白光,誰先誰后?”
之所以問唐黎,是因為在莫邪撞向江沐雪的剎那,他一直呆呆的望著二人,一動未動。
唐黎不明白惡鬼王突然問這個,打算不理,卻被他認真而深邃的眼神兒盯的不由自主陷入回憶之中,他細細思索幾遍,回道:“莫邪先撞的小雪兒,然后是白光,接著是一聲巨響。”
但這又怎樣?
唐黎還是沒一點頭緒。
斗篷男卻驚道:“莫非這兩者有什么聯系不成?”
不知道,惡鬼王搖頭,又重新看向那團白光,如今,除了等白光消散查看痕跡之外,他們真不知要怎樣做才好。
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那白光從最開始如一間草房大小,變成一張小床,接著一個水缸,再接著,像一個水晶球。
“水晶球”下方的黃沙、亂石一點沒變,還是之前的老樣子,幾人大失所望,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那“水晶球”上,半天過去,那球小了,又小了……馬上就要看不見了,他們隱隱期盼的奇跡根本沒有發生。
唐黎忍不住起身上前,要去探個究竟。
被斗篷男一把扯住,唐黎掙扎,那光都要消失了!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它消失不成?斗篷男凝眉,你去了它就不消失嗎?有什么用呢?
二人爭執不下時,那光真的消失不見。
唐黎勃然大怒,把憋屈、悔恨、懊惱的怒火全發到斗篷男身上,“看,消失了,你攔我?你攔啊,接著攔啊!小雪兒死了,這回真死了,一點點痕跡都不曾留下!好歹你蘇醒的早,她陪了你將近一千五百年,這漫長的歲月,就算養條狗也該有很深的感情吧?何況,她是那么的聽話,那么的聰明可愛!她當初留在這里就是為了將來復仇,某人許諾的倒是好,結果呢,卻把人家困在這里,沒日沒夜,沒日沒夜的幫著收集怨氣,幫你恢復法力,人家來的時候雖然魂魄殘缺不全,但至少沒有魂飛魄散!!可現在呢?現在呢??”
說著,連惡鬼王也埋怨上,這其中,說的又何嘗沒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