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凱點點頭承認自己昨晚沒怎么睡,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在會所發生的事兒,他言,自己真是被江沐雪的行為給嚇到了,并問她那般好功夫,師出何處。某女聽后大笑,“閑來無事的時候練幾招防身用的,哪來的師承之說?”
周一凱卻不信,別的不說,單挑那一掌,沒個十年功力是不可能做到那地步的。他的話讓她不知怎么接,頓了頓才笑道:“不瞞你說,那桌子裂開時連我都嚇了一跳,輕易不出手,一出手竟然出這奇事,別說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她把那一掌的慘烈效果歸功到巧合二字,周一凱觀她神情語氣不像虛假,半信半疑間連連稱奇。
而后又說,她輕輕松松將看起來至少一百六斤往上的江沐風扛起,可見功力深厚。
這點江沐雪無法否認,便只能解釋她練功時曾經專門練過氣力。
周一凱又連忙問詢有關氣功的事兒,這個話題到了咖啡館才結束。
當他得知,她的父親、伯父不僅沒有責備她,反而對她處處維護,江沐風也被約束在家,徹底放心。
咖啡館位于一四環開外的背街,這個時間點的人不多。
倆人在二樓選一處能看見外面風景的位子坐下,點了兩杯茶,兩樣小點,兩杯冰淇淋,東西上來后江沐雪便覺得今晚吃這些東西作為晚餐足夠。
反正都沒胃口。
“你大哥他還沒吃飯么?”坐下來,他又道。
“誰知道呢,反正早上沒吃,中午沒往家打電話不清楚,就像我爸說的,愛吃不吃。”
江沐雪攪動著杯里的冰淇淋,懶洋洋回道。
就昨天的事,倆人聊了好一陣子,無意中,周一凱話題一轉,突然拐到王明陽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告訴你未婚夫了嗎?”
江沐雪松口氣,等了這么久才等到這家伙真正想說的話,也不容易吶。
“沒有。”她如實稟告,“我若沒記錯的話,我們有大半個月沒聯系了。”
“是嗎……明少是圈內有名的工作狂,這次美洲的項目工程又十分龐大,不能天天聯系也情有可原。”
他笑的尷尬,笑完吞了口冰淇淋掩飾。
“無所謂,聯系不聯系的,又沒什么。”她說的很是認真,周一凱愣住,喉結狠狠動了動。
半天,艱澀問道:“你們,處的不好么?”
“談不上不好,也談不上好,可能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沒什么感覺了……也不對,好像從小到大,一直都沒什么感覺。”
“既如此,為什么要訂婚呢?”他大著膽子問。
“為什么不訂呢?”江沐雪反道。
見她表情認真,周一凱也深吸一口氣,大大方方與她討論起來,“我認為,婚姻本身是男女感情之路的延續,它的基礎不該是金錢、地位等外在物質,它的基礎應該是感情,只有這樣的婚姻,才能走的長遠,兩個人的婚姻生活,才能更幸福。”
他演講大師似的,理直氣壯的說出這樣一番話。
某女聽的大笑,笑完打趣道:“周一凱,在我印象中你一直是個喜歡鉆營的公子哥兒,有幾分本事,有幾分處事不恭的態度,可沒想到這樣正經的話從你嘴里吐出,驚訝之余,我很是佩服!”
她學著古人的樣子,做出一個欽佩的手勢,周一凱面色漲的通紅,她把江沐雪的調侃看成了嘲笑。
于是不服氣道:“從小到大,那種名存實亡的夫妻關系,寶兒看的還不夠多嗎?我們處在同一個圈子,只不過寶兒在圈子的最頂層,我在最底層,可無論哪個層面,都逃不出利益的聯姻,那種金錢下產生利益婚姻,看著可悲,進去更可悲,寶兒,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你先別激動。”江沐雪給他要了一杯甜甜的果汁兒,看著他喝了一口才回,“每個人對婚姻的看法不同,并不能一概而論。譬如,你說的那些名存實亡的夫妻關系,外人看起來覺得很慘,殊不知,處在里面的男女很可能覺得不錯喲!他們頂著夫妻的名頭,照樣可以有各自的生活,那名頭說白了,就是一張紙而已。處在里面的人都無所謂,外面的人也就無需操心。”
“難道寶兒也是這樣想的?對未來的婚姻生活也是這般期待?”他眼眸中的驚訝之色遮也遮不住,不敢相信江沐雪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是,也不全是。”江沐雪把內心真實的想法掏了出來,“能擁有一段美好的姻緣自然是幸福的,可是若沒有,也不能去悲愴的唿天搶地。我覺得,有那功夫倒不如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實際上大多數時候,我們只是在和自己過日子。”
“我并沒有那么看重婚姻,也不是很看重與我一起生活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于我來說,并無太大差別。”
這話讓周一凱更為吃驚,直到倆人散場,他面上的驚訝之色都沒散去。
回到家中,大廳空蕩蕩的,看樣子都還沒下班,她回來早了。
廖叔悄悄告訴她,大哥還在床上躺著,一整天滴水未沾。
“寶兒,你說怎么辦啊,他這樣不吃不喝,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廖叔是看著他們兄妹幾人長大的,并且最疼的一個就是江沐風,如今他這般擔憂,也是自然。
江沐雪卻冷笑,“真有出息,敢絕食?好啊,有本事一輩子都別吃。”
“哎呀,寶兒你不能這樣,再怎么說他是你親哥哥,人這輩子誰不會犯錯……”
“犯錯可以,但是知錯不改,就是混蛋。昨天我把他打成那個樣子,老爸和大伯把他罵成那般,也沒見他說兩句服軟認錯的話,可見,懲罰的還是不夠厲害!”
“廖叔,以后送飯,挑幾樣他愛吃的過去,我就不信了,連戒賭的勇氣都沒,會絕食?”
哈哈,笑死人了。
江沐雪端著水杯上樓,留下廖叔直嘆息。
第二天,江沐雪沒上班,一整天都在留意江沐風的動靜兒,早飯沒吃,午飯沒吃,到傍晚估計渴的急了,到洗手間的水龍頭處“咕咚咕咚”喝了一陣子,而后繼續躺著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