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庚背著陸箏的藥箱,費勁的跟著前方的蕭祁,心中一陣納悶,不是說陵陽王世子體弱多病嗎?
怎的抱著個人腿腳還比他快呢?
小福子又要照顧蕭祁又要防止游庚走失,“老游,你快些!后面可是有野狗……”
游庚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快走兩步追了上去,壓著聲音對小福子道:“你不能帶著世子在這林中亂跑吧,不然咱們自己的人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小福子拉住他的胳膊上坡,喘著氣,“我方才看了,東南方向有炊煙升起,估計是村子,咱們就往那……”
小福子抬手還未指向方才看到炊煙的方向,驚呼道:“主子!”
正抱著陸箏往前走的蕭祁不甚踩到一塊青苔,腳底一滑,摔在了地上,咚得一聲,蕭祁腦袋撞到了后面的樹上。
就這,懷中的人依舊被他抱得緊緊的。
小福子幾步躥了過來,“主子!主子摔到哪了?”
游庚也慌忙過來,“世子無事吧?”
蕭祁搖頭,游庚正要和小福子一起扶起蕭祁,忽然,他鼻子一動,“什么味道這么香?”
顧不上疼的蕭祁心里一跳,慌忙查看陸箏是否受傷,待看到陸箏手背處正往下滴落的鮮血時,臉色一變。
正在這時,懷中的人緩緩蘇醒,還蹙著眉頭,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便是,“誰偷襲我了?”
“謝天謝地!姑娘可算是醒了?”
陸箏抬起受傷的那只手背,看了一眼,第一時間用另一只手捂好,有些呆愣,睡個午覺而已,這是怎么了?
她不會是在做夢吧?這是哪里?
蕭祁見她醒了連忙放下她,有些慌亂的從游庚背上的藥箱里找金瘡藥,急得額上都冒了汗。
小福子顧不上和陸箏說話,搶先一步從藥箱中撿出一塊干凈的布,扒開陸箏的手背,快速的給陸箏擦了上面的血跡。
蕭祁灑了金瘡藥,接過小福子遞過來的繃帶將陸箏的手背包了個嚴嚴實實。
這主仆二人如此默契的包扎看得陸箏一愣,這兩人不一起學醫可惜了。
陸箏問還在盯著地上的血跡看的游庚,“我們怎么在這?還就我們這幾個人,我不是在念澤湖邊睡午覺嗎?”
游庚回神,“啊,那個,姑娘睡覺的時候,突然有野狗群圍攻……”
他話音沒落,陸箏立即從地上彈了起來,一下躥上正背對她往藥箱中放金瘡藥的蕭祁背上。
蕭祁一個趔趄,小福子眼疾手快的扶住蕭祁,否則,兩人又要再次摔倒。
“狗!有狗!蕭祁快走!”陸箏緊緊的扒著蕭祁,將頭埋在蕭祁脖頸后,聲音中都帶著懼意。
小福子瞪了一眼游庚,慌忙解釋,“沒有!沒有!這會沒有野狗!老游說得是方才,是方才,都讓侍衛趕跑了……”
這會也不一定,但是不這么說,陸箏這個樣子鐵定是走不了的。
陸箏身子一僵,臉有些發熱,正要從蕭祁的背上下來,蕭祁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后才將她放下來。
陸箏有些尷尬的清咳一聲,僵笑了一下,“所以我們是在逃命嗎?”
“可不是嘛,還有刺客呢,姑娘咱別在這說了,還是快走吧,邊走邊說……”
此地可不是說話的地,說不好那野狗就追過來了。
小福子抬手給陸箏指路,卻見蕭祁走到方才陸箏滴落血跡的地方,用腳驅了些土將那血跡仔細的埋了。
空中的香味瞬間淡了不少。
小福子沒有說話,看蕭祁那般謹慎的模樣他也沒敢問,他就當自己不知道這天大的秘密。
做好這些后,蕭祁掃了一眼旁邊的游庚,那一眼讓游庚終身難忘,待蕭祁經過他身邊后,游庚才發覺他后背早已被冷汗沁透。
自此,蕭祁在他心中不再是傳聞中病弱的少年,他是蕭儲南的獨子,將來的陵陽王。
小福子沒空安撫被蕭祁方才那一眼嚇著的游庚,只顧得回陸箏的話。
“長平呢?怎么沒在你們身邊?還有,我們不是有馬車嗎?”陸箏的問題很多。
“后面還有刺客,長平在解決那些刺客,說起馬車,咱們的馬車估計是被人動了手腳……”
“老游烤的肉那么香,那群野狗都不去吃,就往馬車上撲……定是府中出現了細作!”
陸箏腳步一頓,“野狗群?有多少?”
“很多,沒數,看上去也得有百十來……哎!姑娘……姑娘等等我們----”
陸箏一聽有那么多野狗,抬腳就往前沖,蕭祁一直在旁邊觀察她的反應,在第一時間抓住了她的手。
然后,陸箏被迫拉著蕭祁的手往前奔。
“跑偏了!跑偏了!左邊,姑娘往左……”小福子一邊追一邊壓著聲音喊。
“等等我們!姑娘……”小福子剎住了腳步,后面追上來的游庚撞到了他身上,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覺得身體中的血液再次凝固。
他們今日是沒看黃歷嗎?
前方,一人抱劍擋住他們的去路。
即便是游庚這樣不會武藝的廚子也能從前方那人身上感知到強大,這是個不同于方才其他刺客的高手。
像是傳聞中江湖中的頂級高手。
陸箏還在喘著粗氣,她一手拉著蕭祁,一手背在了身后,視線落在斗篷下的黑衣人,笑問道:“閣下不會是要來殺我的吧?”
斗篷下的人用劍柄緩緩挑開蓋住大半個臉的帽子,是個長相有些清秀的少年,他上下打量了陸箏一眼,面上是和陸箏一樣的溫和。
“也可以只是你。”
言下之意,只要其他人不多事,也可以只殺陸箏。
陸箏一笑,正要甩開蕭祁的手,奈何蕭祁攥的更緊,陸箏無奈的轉頭看向蕭祁,手下暗中用力。
聲音毫不掩飾,“你們先走,我和他……切磋切磋。”
蕭祁看著她,眼神中只有一個意思,不行!
這個根本不是上元節時他們遇到的那個等級的,這個人,很危險,即便陸箏身上可能帶著毒藥,他也不能將她一個人留在這里。
一聲輕笑聲從前方傳來,那人看著陸箏,“你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
陸箏一笑,大方承認,“是啊,那你害怕嗎?”
陸鳴啊陸鳴,你最好在,不然他們今日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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