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早就寵冠六宮了

第252章 自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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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千傲面色一沉,為老不尊的左相竟聞我媳婦體香,我想砍了他頭。

宋奎激情四射地將匕首往洛長安臉上招呼。

洛長安心想這老東西是瘋了,她把腦袋使勁往后撤,不往后撤害怕破相,誰知道這老家伙是真要毀她容,還是單純的嚇唬帝君啊。

而且瞧帝君那表情,她實在拿不準他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到底是手臂重要還是她洛長安重要。

洛長安覺得他如果保全手臂放棄她也在人之常情,人性自私,何況他是帝君,怎么可以接受身體殘缺呢。這樣的人性考驗,讓她莫名恐懼。

“慢著。”帝千傲在匕首落在洛長安臉上一瞬間出聲。

洛長安腿肚子直打顫,來了,她做好了被現實毒打的準備。

宋奎將匕首一頓,“速速卸去一臂。”

嫪擎為了取信宋奎,就瘋狂附和著宋奎,攥住洛長安的后頸,他的手又大又粗壯,基本可以握住洛長安細瘦的頸項,他叫囂道:“對,速速卸去一條手臂,不要墨跡。”

帝千傲眉宇布滿深寒,目光掃過洛長安頸項里那只手。

蒼淼:嫪擎你完了,你徹底完了,造反不戴手套直接上手碰洛長安,想啥呢!

“宋奎,嫪擎,你們......很可以。”帝千傲倒握著劍柄,緩緩將劍尖緩緩地逼在自己的左臂根部,劍尖入肉,鮮血縱流,同時計較著險中制敵之術。

她是最不該出現在此處的,她應該被軟禁在別院之內教他的影衛護著等待他夜間的臨幸才是,除非她并非被劫持,而是主動前來。莫非她并非被俘虜的獵物,左相才是將被獵殺之獵物?

洛長安吃了一驚,他真要自卸手臂……她那顆寒了的心起了不少漣漪。

海大驚,“帝君三思啊!不可自損身體啊帝君!”

“帝君,不要被奸佞左右。”洛長安就使勁朝帝千傲眨眼睛,趁人不備打量了下宋奎,又撇了撇嫪擎,見那二人視線都不在她這邊,便唇語道:“反間計。”

帝千傲一怔,不由心中頓時豁然開朗生出激賞之情,她從來都猶如神助。果然是他的女人!

左相見到帝千傲流血,便興奮不已,整個人都異常地亢奮,注意力都盯著帝千傲的鮮血,他只聽見前半句,沒看見后面洛長安的唇語,便奚落道:“這小美人心疼男人了呢。”

左相正自放縱地笑著,仿佛掌握了致死帝千傲的致命法寶。

嫪擎跟著說道:“喲喲,這小美人心疼男人了呢!"

梅姑姑想掐死嫪擎的心都有了,少說兩句吧,帝君那臉色黑啥樣沒看見嗎?

洛長安可以很清楚的看見狂笑的左相深喉處的小舌頭,她趁機自袖間取出提前藏起的匕首,趁左相揚起下頜的一瞬,快速揮過手臂,利刃劃過,左相頸項迸出鮮血,大叫一聲,便用雙手捂住脖子。

嫪擎幾乎在同時送出長劍刺穿了左相的胸腹,將宋相干倒在地。

“圍剿宋黨!”帝千傲立刻下令:“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另外,拿下嫪擎,朕親自審問。”

嫪擎:“……”我竟得帝君親自關照?是要罰我,還是看我棄暗投明立了大功,要獎勵我?緊張而期待!

海:為什么關照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洛長安的后脖頸子是你可以隨便上手的?

梅姑姑松了口氣,帝君沒有下令殺嫪擎就好,單獨因為吃味打嫪擎一頓,這都不是事,不打死就行了。

洛長安腰脅一緊,已經落入帝千傲的懷中,被他牽制住腰身帶離了半丈之余離開危險區域,他鉗制在她腰間的手難掩顫抖,因她冒險的舉動而緊張著,沉聲道:“沒事了。”

"......嗯。"洛長安將他的手自腰間推開,與他拉開了距離。

帝千傲感覺出來她有意疏遠,眼下局勢他也不便丟下大局多說什么。

宋奎喉嚨破裂,胸腹被刺一劍,一切都在一瞬間,他措手不及,他痛苦地滾倒在地。

帝千傲冷笑道:“宋奎,小看朕的女人,是你唯一的失算。”

左相不可置信地看著那瘦弱的女子,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她割破了咽喉,“洛長安,你好樣的!巾幗不讓須眉啊。本相......小看你了。自你還是個奴才時,本相就知道你,從不曾放在眼里,不曾想竟栽在你手里......"

洛長安輕聲道:"你沒機會重來了。認栽吧。"

宋奎面上明滅難辨,突然厲目瞪著嫪擎,“可是,嫪擎,我的兒,你怎么也...!”

“狗賊!”嫪擎厲目喝道:“你的死期到了!我要為我父母報仇!我要為武青報仇!你親手培養出來的死士,手法可還令你滿意?”

說著便將長劍又往左相的胸腹推了三寸。

宋奎大慟!

這時,慕容玨提著宋盼煙的衣領將她送到了人前。

宋盼煙心知宋府徹底倒臺,她為了自保,為了保全自己和慕容玨的將來,她怒然指著她的生身父親,厲聲道:“是宋奎,他狼子野心,他殺害了原皇商白家一百三十一條人命,他瞞天過海重大貪腐皇宮錢財,他豢養死士意圖謀反,他背后操縱了西三省疫亂和山崩以及近日多地暴亂,是他,是他,都是他!求帝君發落他!我不過生在宋家,被他連累了名聲啊,我是無辜的!”

洛長安心想,你們沒有一個是無辜的,一個一個來!

一時之間,所有左相麾下之兵將棄甲投誠帝君,宋奎眾叛親離,連續掣肘朝廷長達數十年的梟雄,頹然跪倒在帝千傲的腳邊,“本相不服!不服!帝家的毛頭小兒,我竟成了你的手下敗將!”

帝千傲居高臨下地凝著宋相,“在朕取你首級之前,交代遺言吧。”

宋奎冷笑著露出沾滿鮮血的牙齒,“取我首級,你必是因為我取了你父親的首級,才想用此方法報仇!”

“不全是。”帝千傲淡淡說著,也是為洛長安的親屬報仇。

海:還有聞體香一事喝醋喝高了特別想取人首級,承認吧帝君。咳。

宋奎大驚,“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因由!我宋奎料事如神,從來就沒有推算失策過!”

“宋奎!”慕容玨用腳踢翻宋奎,將昔日岳父的面頰踩在腳下,極盡羞辱之能事,“邪不壓正,有太多事情值得取你這奸賊的首級,你簡直罄竹難書,受死吧。”

宋奎心念大動,狂噴鮮血,“天要亡我,天要亡我,我不是敗給你們,我是敗給我自己,敗給了我那不爭氣的...女兒!她引狼入室啊!”

宋盼煙厲聲道:“你個狗賊,我不是你的女兒!

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不要亂說。”

宋奎老淚縱橫,“孽畜啊。本相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老夫若是一定要留下遺言,那便是希望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女兒!”

帝千傲用微涼的手掩住洛長安的雙眸,手起劍落,終止了這對父女的互相指責,冥冥之中,帝千傲心底深處的先皇閉上了那多年來不能瞑目的眸子。

洛長安聽見有什么滾落在地,她知道那是左相的首級,自己家仇得報一半,她只需要再干掉慕容玨,她滿門亡魂便會瞑目了。

而心底深處,對帝千傲升出不少深度敬畏,她從來知道他手段狠辣,他可以一邊極致溫柔地掩住她眸子免她親眼目睹血腥畫面,又可以一邊揮劍心狠手辣地手刃仇人,她忽然覺得,自己從不曾看清過真正的他。

“海傳旨,將白家產業撤去封條,盡數歸還白家掌事的劉勤。”帝千傲沉聲地吩咐著,“派兵帶宋盼煙指認白家滿門埋尸之處,教白家沉冤得雪,大白于天下,恢復白家皇商之名譽。”

洛長安心中猛地一動,她父親的家業失而復得了,而她親人所在也即將有下落了,她心情很沉重,她幾乎不能自已,她需要為親人掩埋尸骨,她需要將父親的家業悉心守護。

帝千傲掩在她眸子上的手感覺到點點濕意,他將手拿開。

洛長安立刻垂下了面頰,第一個需要斷舍離的便是他的溫柔和呵護。

“帝君,和您就只能同行到這里了,祝您千秋萬業,山河無恙。”

說著,洛長安將一封信箋遞到帝千傲的手邊。

帝千傲垂下眸子,看見信箋之上寫著“自休書”

三字,突然覺得這信箋沉甸甸的,微微苦笑著將信箋折好,整齊地放在衣襟之內,揮了下衣袖引著她四處掃視,"你看這一攤子事,夠朕忙的了。"

而立之年,內憂外患,后院起火,都趕在一起,他肩頭深深負重。

“就勞您蓋個印章。不需喘息之間。”洛長安堅持著。

“今日…未隨身攜帶大印,”帝千傲將眉眼一瞇,下意識將手撫上腰間隨身攜帶的印章,輕聲道:“此事容后再議。”

“......那行吧。”洛長安也沒有不顧大局的強逼,總歸她遞了自休書上去,她這邊就了事了。

太后走了過來,拉住洛長安的手,“長安,你救哀家、救駕有功,你可以提出獎賞的條件。只要合乎情理,只要你安分,哀家都會答允你。你知道的,哀家對你并無不喜,哀家只是要維持大局穩固。”

洛長安這一天經歷和槿禾分別,和帝君決裂,又經歷了左相被斬首、白家家業回到了自己手中,她感到疲憊和混亂,但她知道有太后在,帝君和她不會有結果,而她也不打算讓自己被置于軟禁三年的被動的地步。

分分合合,如今連孩子也被奪了,她也累了。

別人看不上她,她不死乞白賴地上趕著貼上去了,她打算給自己減負,哪來哪去,回歸市井做回她自己,她會想槿禾,但她需要收拾起來自己先盡孝道,為父母服喪。

“太后娘娘,您維持大局穩固沒有錯,長安會安分守己的。”洛長安理智道:“希望娘娘可以準許長安凈身出宮,自此長安不會再和帝君見面,自然不會影響帝君勤政的。”

“凈身出宮?”太后吃了一驚,哀家白日黑夜生恐后宮女子攬權、把持財政,這長安居然分文不要主動就要凈身出宮,她本以為她會尋死覓活地求著放她回宮之類,借著這次機會,甚至不好回絕她,豈知她非但不借機要回宮,反而要凈身出宮,實在令人措手不及,“確定嗎?”

洛長安點頭,“確定。”

帝千傲的薄唇血色逐漸流失。

海無言,噗,好苦逼的帝君。母親尋死覓活逼他睡遍后宮就罷了,臣子狼子野心天天想篡位也罷了,現在連媳婦都要跑路了,留帝君帶個奶娃子在皇宮打光棍算了......

讓你們軟禁吧,這下人家反手休了你們全家,連槿禾人家都不要了,全都回宮哭去吧.....

“帝君。”有侍衛沉聲道:“皇后的馬車陷在深壑里了,也有不少將士方才被逼進了深壑,需要您定一下救援方案。”

太后催促道:“傲兒,速速去救雅兒,去救大東冥的皇后。”

帝千傲眉心蹙起,許久方道:“嗯。”

洛長安垂著眸子,面無表情,這個嗯字已經讓她心顫,承認了么,公孫小姐的皇后之名。

帝千傲本打算攥住洛長安的手,她往后一撤,他只攥住她的衣袖,寒芒掠過,她以匕首劃過衣袖,登時一刀兩斷,他手底攥著的半截衣袖,猶如風箏斷了線。

“長安,你凈身出宮之事,哀家允了。”太后緩緩說著,心里一塊大石算是落下,原以為會輕松,誰知心驟然空了一半,莫名的不甘出自無處,眼眶也突然發起澀來。

哀家這是除去禍亂后宮的妖女...喜極而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