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早就寵冠六宮了

第271章 不是君王側,何處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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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玨卻不依,“長安,她一天不被折磨死,我和你便要欣賞她的垂死之癥一天。是她亂我心智,讓我走上那一步的!我恨她。”

“大人,亂你心智的,是你自己啊。”

“不,長安,是她。我并非本意要傷害白家。”

洛長安越發覺得靠近慕容玨如同靠近煉獄,所觀所聽所感,全部都是可怖之感,腦海里回想著帝君那溫柔的眸子,那哪怕盛怒之下亦不舍朝她落下的拳頭,那每每寧可自損亦不肯傷害她的美好的帝君。

她在帝君面前有恃無恐,恃寵而驕,此時此刻她在慕容玨面前畏手畏腳,不肯輕言半句,唯恐惹禍上身。

“今日,觀夠了。大人,下一步吧。”洛長安輕輕的說著,“我來是干什么的?”

慕容玨聞聲,便心底一動,“我帶你回...臥房。”

當洛長安被慕容玨引著經過了昏暗的密道,來到一處石壁之前,他扭動機括,面前石壁便打開了,內里是一間裝潢做舊的屋子,壓抑而陰鷙,如他溫文外表下那顆已經扭曲的內心。

洛長安先走進去幾步,環視著,看見內里也有一個機括,可以從內里開門的,與門外是分別控制的機括,機括本身是鐵制,洛長安評估著自己是不是能干點什么。

“隨便坐吧。長安。”慕容玨向內引著。

洛長安抿出一笑,又將腳邁出屋去,“不要。”

“不要?”慕容玨也笑了,似乎沒有料到她會突然豁出去了和他說不要,他感覺得出來她一直對他驚懼不已,她突然如釋重負,他心下有些動容,“怎樣,說說看。”

“憑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呀。你讓我先觀刑,就觀刑。你讓我回臥室,就回臥室?”洛長安嗔著,“我喜歡什么,不重要的,是么。”

慕容玨聽她嗔怒起來嬌俏不已,心里軟了不少,“你喜歡什么,很重要。”

“慕容哥哥。”洛長安將久違的稱呼叫了出來。

慕容玨心底被深深觸動,多年前那飄滿落花初識她的那個午后,美好的景物就在眼前,他頷首,“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想我弟。我想去先看看我弟。”洛長安攥著他衣袖,輕聲又道:“哥哥,答應了我吧。”

慕容玨低下眸子看著洛長安攥在他衣袖的手,隨即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見白澤。現在就過去。

“嗯。我不要蒙眼睛。若要再防著我,往后不來了。”洛長安紅著眼睛凝著他,“連我也提防嗎,我是誰。”

“不蒙眼了。帶你在我的地方四處走走。”慕容玨邊領著她走入院中,邊說道:“院中我親手為你搭了秋千架,架上有棚,春雷夏雨秋霜冬雪,你每日都可在此嬉戲,聽聞你喜愛皇宮華清池,此處我打造了一模一樣的溫泉池,引了活水,你定會喜歡。若你喜歡宮中久安宮擺設,我可打造一樣的閨房給你。我看出來你不喜歡這做舊的裝潢。”

“不必打造一模一樣的。皇宮雖好,我終究只是過客。對棲身之處也沒有什么要求了。”不是君王側,何處都一樣。

洛長安面無表情,跟著他緩緩走著,同時四處打量著周圍的建筑和擺設,各處關卡皆有人把守,方才慕容玨的臥房石壁內外皆有機括,唯有按照正確的方法轉動機括才能將石壁打開。

白澤的屋子落了重鎖,白澤又被鎖鏈鎖著,單靠她要將白澤救出,絕無可能,她需要時機。

來到白澤門外,慕容玨將屋門打開,洛長安再次看到了自己想了一夜的家弟,她甚至不敢冒然靠近白澤,怕驚嚇到家弟。

聽到聲音,白澤原本環著膝蓋坐在角落,便緩緩的抬起頭來,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洛長安。

“白澤,我是姐姐。我不會傷害你,不要害怕。

洛長安邊輕聲安撫著,邊緩緩地走過去。

白澤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洛長安的面龐,他眼底有個光點一圈一圈在放大成了光暈。

來到近處,洛長安將白澤散亂的發絲撥開,露出了白澤那俊秀的面容,她輕輕撫摸著他的面頰,她溫柔地將白澤擁在懷里,使他的額頭靠在她單薄的肩頭,“姐姐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白澤沉默不言,他靠在家姐肩膀,恍若做夢,他被洛長安擁在懷里也如石頭一般沒有反應,只是眼睛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洛長安。

洛長安用手帕將白澤面頰上的臟污擦掉,白澤面頰越發顯得英氣逼人,她不解地望著慕容玨,“何以白澤不言語?”

“他四年沒說過話了。”慕容玨輕聲道:“那年那日,他嚇破了膽。”

洛長安收緊了手臂,將白澤擁在懷里,白澤的瘦小的身體不住的顫抖,白澤三四歲目睹家門滅頂之災,怎會不被嚇破了膽子,洛長安心疼不已,她不知道原來家弟四年來所承受的比自己更加不堪,她為奴為婢教人不齒但她有帝君,而家弟卻與滅門仇人朝夕共處,受盡折磨。

“長安,隨我回房了。我...不愿繼續與你打太極了。”慕容玨輕聲催促著,“太端著,誠意就打折了。”

洛長安心中一陣悲戚,她撫摸著白澤的頭發,輕聲道:“姐姐明日再來看你。”

說著,她將一個木刻的玩具不倒翁遞到白澤手里,“明日姐姐給你帶更多好玩意兒。瞧瞧這不倒翁,沒什么可以令他倒下。觸底反彈,永不低頭。”

白澤緊緊的攥著那不倒翁,他可以聽見姐姐說的每句話,他將眸子深深地落在姐姐的面頰。昨日姐姐自暗門外叫他,如點亮了那無盡黑暗的一盞明燈,那關起的暗門,奪走了那絲光亮,他以為永遠不能再見到姐姐,可姐姐今日又為了我排除萬難的來了。姐姐說,明日還會為我而來,我并非被遺棄的孤兒。

慕容玨將手搭在洛長安的肩頭,打算將她帶出白澤的領地。

洛長安眉心蹙起,眼底厭惡稍瞬即逝。

白澤將姐姐的不愿和厭惡捕捉在眼中,他爆發一般抱住慕容玨的手臂,撕咬在慕容玨的手背之上,險些生生咬下一塊肉來,慕容玨的鮮血登時四濺。

“放肆!你又皮癢了!”慕容玨抬手便要將拳頭落在白澤面頰。

“你若動他分毫,我定與你反目!”洛長安聲音很輕,話卻很重,瞧慕容玨這駕輕就熟的動作,這拳頭不是第一次落在白澤身上了,而白澤也不是第一次攻擊慕容玨了,四年了,我的弟弟,究竟受了多少苦頭。

慕容玨的手猛然一頓,終于沒有落下。

洛長安沉聲道:“將他身上鐵鏈除下,自此白澤不是犯人,他亦不會攻擊任何人。我話放在這里。你照辦吧。”

“長安,你在試探我的底限。”

洛長安血紅著眸子,“慕容哥哥,不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