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之后,言凌便搬出了將軍府,雖然戚卓有心挽留,但一想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個糊涂事兒,恨不得趕緊將這小祖宗送走。
免得哪天她突然想起來要搞他。
言凌走時,戚卓還從庫房中挑挑揀揀挑了很多好東西送給她,美其名曰,感謝她對自己女兒的照顧。
言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戚卓可不是那么疼女兒的人。
這是在賠禮道歉吧,之所以不敢明說,是怕自己會給他找點事情做吧。
收拾好東西,言凌搬到了她前兩天讓人置辦的宅子里。
這宅子可是她大張旗鼓置辦的,意思是這件事若是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她就賴在燕京不走了。
皇宮,慕容庭瀾聽到消息的時候,愁得頭發一大把一大把地掉。
醫谷少谷主人在燕京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燕京,用不了多久,便會傳遍整個南陵,甚至傳到別國去。
這要是別人也就罷了,可這人偏偏是醫谷的少谷主,醫術獨步天下,各方勢力都在尋找她。
少谷主若是再待在燕京,恐怕過不了多長時間,燕京便要亂起來了。
若不是之前醫谷放出過話,想找他們少谷主,可以,但若是敢打他們少谷主家人的主意,那便是與整個醫谷為敵。
只怕言凌的家人早就沒有安生日子可以過了。
著急忙慌的慕容庭瀾,急急忙忙派了人送給言凌一大堆奇珍異寶,順便還問她什么時候有時間,他們陛下想要見她一面。
時間由言凌來定,至于地點,宮內宮外都行。
慕容庭瀾現在只想趕緊將事情解決了好將人送出燕京。
好歹是一國之君,慕容庭瀾的面子,言凌不會不給他。
“既然這樣,那便明日早朝之后吧,嗯,就去皇宮好了,南陵的皇宮我還沒有見過呢,也不知道跟乾清的有什么區別……”
“好的姑娘,奴才這便去回稟陛下,明日會準時派人來接您的。”
前來送禮的公公長吁一口氣,還好同意了,天知道他接到這份兒差事的時候,有多么擔心事情會被辦砸。
這醫谷少谷主也沒有傳聞的那么……難說話嘛。
人不挺隨和的?
第二天,皇宮里早早便派了轎子來接言凌。
見到慕容庭瀾,言凌也沒有下跪,只是拱手微微行了一禮。
慕容庭瀾也不惱,他相信,他若是敢讓她行君臣之禮,她就敢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言公……姑娘來了,來人,賜座。”
今日的言凌是男裝打扮,但是慕容庭瀾已經知道了她是女孩子,便改口叫了她言姑娘。
宮人搬來了早就準備好的椅子,言凌也不客氣地坐下了,“多謝陛下。”
“不知道言姑娘來燕京的這段日子,感覺如何?”
言凌懶懶地說道,“不怎么樣呢。”
都快被流言蜚語淹沒了,能好才怪了。
“都怪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搞出了這么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姑娘放心,朕一定會好好管教他的。”
“哦?不知道陛下要如何管教呢?”
言凌的手隨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那“叩叩叩”的敲擊聲,聽在慕容庭瀾的耳朵里,就像是催命付一般。
明明就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也是很隨意地坐在那里,卻偏偏無形中給人一種很大的壓迫感。
“不知,言姑娘有什么要求,朕一定照辦。”
“這,陛下教育自己的兒子,小女子不好提要求吧。”
想什么呢,想把球踢給她,也得看她接不接。
慕容庭瀾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也沒指望言凌提什么有建設性的建議,但是萬一對方真的有什么要求呢。
讓他自己處理吧,他還真就把握不好那個度,處罰地輕了,怕人家少谷主不滿意,處罰地重了吧,他心疼啊。
怎么說都是自己疼愛了二十來年的兒子。
難辦吶。
“言姑娘放心,朕一定會給言姑娘一個滿意的交待的。”
“陛下嚴重了,這件事,說到底,丟臉的人也不是我,我倒是無所謂的。”
言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再一次將慕容璟讓慕容皇室蒙羞的事情提到了明面上。
關于對慕容璟的處置,可不僅僅是要給言凌一個交待,給醫谷一個交待,更是要給慕容皇室一個交待。
雖然慕容庭瀾是南陵國的皇帝,但是慕容皇室關系錯綜復雜,一旦涉及到皇室聲譽問題,可就不是他慕容庭瀾一個人的一言堂了。
他必須得好好處理才行。
果然,言凌的話剛出,慕容庭瀾的臉色變了變。
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茬。
倒不是他不顧及慕容皇室,而是這么多年皇室沒有出過什么事情,而他雖然對待自己的兒子有偏頗,但朝廷政務卻處理得很好。
所以沒有人找過他的麻煩,這么多年的安逸,顯然快讓他忘記了慕容皇室是多么容不得沙子了。
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他的皇帝搞不好也當到頭了。
想到這里,慕容庭瀾驚出一身冷汗。
比起皇位,兒子又算得了什么。
“言姑娘放心,這件事朕知道如何做了。”
言凌:……
我看你不知道。
一看慕容庭瀾的樣子,言凌便猜測到他是要放棄掉慕容璟了,可是放棄了慕容璟真的不會另慕容皇室其他人心寒嗎?
一個連親生兒子都可以舍棄的人,他們又憑什么相信他關鍵時刻會護著他們。
老糊涂。
“還有事嗎?”
“沒,沒有了,言姑娘第一次進宮,可要嘗嘗南陵御膳房的膳食?”
“不了,我怕消化不良。”
慕容庭瀾:……
這是在光明正大嫌棄他們南陵吧?啊?
不管他怎么想,言凌起身打了個招呼便出宮了。
來燕京這么多天,一直都被拘在將軍府,如今既然可以隨便活動了,那自然是要好好逛一逛燕京的。
卻沒想到,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看來前幾天不是自己眼花了啊。
南無月依舊一身紅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像只花蝴蝶一樣。
今天的他沒有戴面具,露出了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
他一出現,便吸引了街上的絕大多數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