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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柯黛不想再看他們吵下去,“謹謙,既然孟小姐在休息,那我們先回去了。”
說完,她強行拉著褚厭,“我們走。”
剛走沒兩步。
褚厭反握住她的手,停下步子,“我話還沒說完呢。”
柯黛兇兇的瞪他,“我警告你,別再鬧了。”
“放心,我不懟他。”褚厭旁無若人的摸了摸柯黛臉蛋,“最多說兩句,就兩句。”
柯黛還想制止,褚厭已經轉身,單手揣著兜,重新走到晁謹謙面前。
晁謹謙同樣不甘示弱,倒要看看他還有什么話可說。
“柯黛是我女朋友,你救了她,我跟你說聲謝謝。”
褚厭勾著唇,眼底的情緒高深莫測,“但我也要提醒你一點,你整這一出,很有可能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過你既然選擇英雄救美,那就得做好善后工作,把那些麻煩該處理的處理,該解決的解決,如果解決不了的話……”
他故作停頓,語氣透著耐人尋味的冷狠,“哪天一群瘋狗跑到我面前來了,逮人就咬,那我可能會宰了它。”
晁謹謙緩緩攥緊拳頭。
他當然能聽懂褚厭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更加知道,褚厭口中的“瘋狗”,指的又是誰。
同一時間,病房。
孟純清醒的躺在床上,穿著病服,右腿纏著厚厚的繃帶,一動就疼。
看見她這樣,司瓊心疼壞了,“純兒啊,真是對不住,讓你受苦了。”
孟純微笑著搖頭,“沒事的伯母,我已經不痛了。”
明明臉都是白的,還這么聽話懂事。
司瓊握住她手,“唉,你父母都在北洲,按理來說我在京城應該好好照顧你的,現在卻讓你受了這種委屈,伯母心里真的過意不去啊。”
孟純反過來安慰,“我沒有受委屈,今天這事,完全是個意外,伯母真不用放在心上。”
“不,是謹謙的錯,他沒照顧好你。”
司瓊壓著火氣,輕輕的拍孟純手背,“放心,伯母會替你出氣的。”
出氣?
孟純還來不及問…
“你們幾個。”司瓊起身,吩咐站在一旁的女傭,“給我好好伺候孟小姐,敢有一絲怠慢,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是。”
女傭們謹遵圣旨。
司瓊來到病房外,正好看見晁謹謙往這邊來。
她踩著高跟鞋走上前,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晁謹謙別過臉,神情不為所動。
倒是把身后的保鏢驚呆了。
他們沒記錯的話,這…這好像是夫人第一次動晁總。
“混賬!”司瓊怒罵,“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出氣了嗎。”晁謹謙目光薄涼似水,“沒出氣的話,再來一巴掌。”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錯嗎!”
司瓊氣的儀態盡失,“為了一個戲子,竟然不顧純兒的安危,那個柯黛就有這么好?值得你三番兩次為她出頭?害了一個梁蘇蘇不夠,現在又打算辜負孟純?!”
在上流圈子里,司瓊是數一數二的名門貴婦,氣質端莊,教養優良。
可此時的她疾言厲色,嘴里說出極度犀利的話。
晁謹謙看著這樣的母親,腦海中浮現褚厭對他說過的話——
“連自己母親都搞不定,還好意思玩追求真愛那一套?就你這樣的,回家喝奶去吧。”
充滿嘲諷的聲音,言猶在耳。
晁謹謙仿佛受到了刺激,忤逆道:“不管是梁蘇蘇還是孟純,她們兩個都是你挑選的,我從來沒說過喜歡她們!”
“那你喜歡誰?”司瓊咄咄逼人,“還是那個柯黛?”
自從上次在晁老爺子的宴會上,讓柯黛知道孟純的身份,本以為她會知難而退,誰知道這才消停多久,她又出來作妖了。
司瓊真想切齒的罵一句陰魂不散。
“對,我是喜歡柯黛。”晁謹謙勇于坦白自己的心意,“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救她。”
“你閉嘴!”司瓊伸手指他,“我告訴你,純兒身份尊貴,跟其他的千金小姐可不一樣,今天她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柯黛!”
晁謹謙也毫不退讓,“行,那你先別放過我。”
“我是你母親!你就是這樣跟我說話的?!”
司瓊恨鐵不成鋼,“早知道把你生下來是專門跟我對著干的,那我當初就該選擇你弟弟,而不是栽培你!”
晁謹謙渾身一震,猶如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被扎了一刀。
他當然知道,他有個弟弟。
血溶于水,一母同胞的弟弟。
因為他九歲那年,不幸染上Hmnn型針彌病毒,需要至親同胞的血髓才能醫治。
為了救他,司瓊以最快的速度生了二胎。
那孩子一出生,小小的一團,第一時間送進保溫箱,開始了每天被抽取血髓的日子。
小嬰兒哇哇大哭,可沒人去哄他,家人也好,醫生也罷,都把這個小家伙當成一個工具。
晁家甚至都沒給小嬰兒起名字,因為沒人能保證,這孩子在每日每夜的抽取血髓下,還能不能活下來。
所有人心里,都只記掛著那位晁家大少爺,晁謹謙。
而晁謹謙也記得,自己曾經偷偷站在新生兒監護室外面,看過小嬰兒一次。
盡管隔的有些遠,他也知道,躺在保溫箱里的那個嬰兒,是他弟弟。
小小的一團,看起來營養不良,顯然是哭累了,在里面沉沉睡著。
當時的晁謹謙沒想到,那會是跟弟弟見的最后一面。
因為沒過幾天,小嬰兒就離奇的失蹤了。
晁家私下動用所有勢力,都沒找到小嬰兒的下落。
這一找,就找了二十年。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死了,還是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悄悄活著…
思緒回籠。
晁謹謙薄唇泛白,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痛苦,“所以媽,你是后悔留下了我?”
司瓊硬著心腸,“為了救你,我不惜生下二胎,甚至放棄你弟弟,可你呢?倘若知道你長大后會這樣百般忤逆我,當初就該讓你那樣活活病死!”
晁謹謙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母親口中說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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