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謀天下

第一七三回 眾人推

正文第一七三回眾人推

正文第一七三回眾人推

傅天瑜渾身冰冷。

沈夫人能問出這話,就證明自己所料不錯,周紀果然被周道昭放棄,隨時要把世子之位讓給周繹。可周紀是世子,不是太子,若要換周繹來坐這個位置,哪是禪讓立廢那般簡單?

她咬了咬牙,直言道:

“母親既已查明,兒臣也不愿再隱瞞。的確是兒臣讓人去盯著周繹,看他是否有意謀求世子之位,不想意外得知周繹與青英不睦,這才因利乘便,讓人把消息告知舅父,以求絕了周繹的路。”

沈夫人恨得直咬牙,她緩緩搖了搖頭,面上難掩失望,問傅天瑜道:

“你可知如此一來,不僅會傷了周繹的名聲,還連累得青英無法做人?”

傅天瑜苦笑一聲,不緊不慢道:

“兒臣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不然也不會這般為之。兒臣此舉不過為了保全夫君,并不覺有錯,便是連累了青英,也是無可奈何。”

沈夫人瞇著眼,打量了傅天瑜半天。

仍然是看起來有些庸懦的相貌,不想她愚魯有余,怯懦可是談不上的,為了一己私利竟然如此不計后果。分明蠢鈍不堪,還偏要以為自己敏慧多智。

怎么早就沒看出她有這么大的野心?

沈夫人一聲嗤笑,問傅天瑜道:

“你怎么知道魏國有意換世子?”

傅天瑜聞言默了半晌,忽然緩緩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沈夫人,道:

“傅家與沈家相差多少,兒臣豈會不知?原本說的是迎娶高陽王主,兒臣心中已起了疑心,后高陽王主被燕國求了去,偏又定了青英嫁與周繹,兒臣便了然了。自此耐心替夫君謀劃,不敢稍有懈怠。”

“那你可知,魏國為何非要換這個世子不可?”沈夫人冷冷道。

傅天瑜頓時語塞。

魏國要換世子,無非是因為周紀太過平庸膚淺,幫不上周道昭的宏圖大業,更撐不起魏國想要的江山。可這樣的話,要她如何說出口?

傅天瑜只猶豫了片刻,一想到換人做世子并沒那么簡單,她便理直氣壯道:

“世子有不足,母親理應教導,兒臣也會幫襯,定不教誤了魏國大事。若實不能勝任,倘可安然引退,兒臣也不會如此心焦魏國乃燕國屬國,而世子不比太子,太子尚可廢立,世子非薨歿不換!”

傅天瑜一席話說得激昂,語畢她便紅了眼圈,強忍著才不落淚。

她也想以大事為重,可為何一定要犧牲她的幸福,來換取所謂的宏圖霸業?傅天瑜如此想,便如此問出了口,甚至建議沈夫人留周紀做個傀儡,實權可全部放給周繹等人。

見傅天瑜出言質問,沈夫人冷著臉看了她半天,全沒想到傅天瑜如此不聽勸。

沉默了好久,沈夫人才搖頭嘆氣道:

“都是我的骨肉,但凡有旁的出路,我也不會如此。你只看自家利益,竟沒想過魏國沒個能擔當的人,會落得個什么下場。虧你還是傅家的女兒!”

總算最后一句話有些用處,傅天瑜方才一番強撐終于被擊得粉碎,再支撐不住。她聞言怔了半晌,忽然癱倒在地,捂著臉痛哭起來。

身為傅家的女兒,她確實做得太差了些,連那個悶聲不響的沈青英都不如,更比不上眼前的沈夫人和從前的傅老夫人。

沈夫人見她如此,知道她心生悔意,不得不認命了。她只告誡傅天瑜冷眼旁觀,說若她能安守本分,以后周家定會善待于她,但倘或傅天瑜再有什么動作,周家定先除了她,絕不手軟。

傅天瑜回到自己房中,見周紀還未回來,便一個人坐在床上呆。月香恫嚇了擷芳與劉有才一番,讓他們管住自己的嘴,便把二人放了回去。下人來報說二人都好好地回來時,傅天瑜也沒有任何反應。

亥初時分周紀喝了酒回來,拉著傅天瑜就要求歡。傅天瑜心中煩悶,勉強陪了他一回,事后不禁覺得惡心。從來都是周紀嫌東嫌西,今日竟換成了她嫌棄周紀。

此后每次周紀來了興致,傅天瑜都是能推則推,實在被纏不過才會與他行房。

周紀慣能折騰,學的花樣愈多了,傅天瑜看在眼里,心中實在煩悶。她狠了心,直接叫了通房的擷芳進來侍候周紀,自己則到一旁去躲清靜。周紀偶爾想拉她一起,傅天瑜便趁機訓斥他一番,說他太不尊重。

周紀心虛,求了幾次而不得,久了便也死了這條心,面上卻難免悻悻然。

看著周紀如此不堪,傅天瑜心中唯有苦笑。

沈夫人將事情前后都講給周道昭聽,周道昭卻沒什么明白的反應。沈夫人心中暗暗嘆氣,苦笑著又說道:

“陳理自不必說,樣樣都是難得的出挑;而青英再不濟,也總知道心懷百姓,有些擔當和雅量。看他倆做的糊涂事,哪能與陳理比!你從前說的很對,若把大事交給他倆,魏國就真的完了。”

周道昭看了看沈夫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半晌才開口道:

“眼下最忌急躁,沉得住氣方能成大事。”

沈夫人躬身應是,心中有了成算,便揭開此話不提,問周道昭晚上是否要宿在她這里。

周道昭猶豫了一瞬,說去四娘子房中。

沈夫人會意,遣人去知會四娘子,自己則進去內室,親手給周道昭整理要帶去的衣物。待周道昭離開,沈夫人才去盥洗更衣。

晚間獨自躺在床上,沈羽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周家宅院初見清凈,大燕國東宮里卻暗潮洶涌,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

陽筠故意問瓊思殿里頭哪個最可能替人傳遞消息。

武承肅登時便想到了丁淼。

“許是我多慮了。”陽筠輕嘆道,“我也疑心那丁淼,卻怕連累了無辜之人,傷了耿耿的忠心。”

武承肅自然知道陽筠所指為何,他也不愿意牽扯上丁鑫,卻實在有些為難不查怕遺禍無窮,而真要查起又恐傷心。

若與丁鑫無關,傷心的自然是丁鑫;若里頭有丁鑫的事,傷的就是武承肅了。

見武承肅為難,陽筠微微一笑,主動握了他的手,輕聲道:

“知道你為難,但此人不得不查,且要慢慢地查,查得徹底些,哪怕查上個一年半載,也都值得。”

武承肅面露不解,陽筠見狀,輕笑一聲,說出了丁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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