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鳴淵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青龍城變故(六)

趙毅拍拍莫淵的肩膀,道:“莫小子呢?”

莫淵沒有立馬說話,眼神依舊膠著在殷靈玥身上,趙毅有些無奈的擺擺手,看來又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一個是天然呆的傻小子,一個是神經大條的小丫頭,他們之間的感情路,注定不會那么平坦。

趙毅調侃地說道:“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但凡事是這個丫頭想做的事,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你這傻小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趙毅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對常聿說:“常老頭,我們的計劃就再等一個月再行動吧,這期間,我們就一起強化這兩個孩子,說起來光靠我們兩個也的確是舉步維艱,他們資質都很不錯,稍加訓練,會給我嗎增加不少助理。”

常聿點頭表示贊同,其實他和趙毅心里都在明白不過,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以防萬一自己與趙毅計劃失敗身首異處,自己的畢身心血不至于付諸東流。能有一個人傳承他們的畢生所學,即便是真的死了,也了卻心中的遺憾。

趙毅接著道:“這一個月我們分頭行動吧,玥兒小丫頭就交給你了,她的醫學天賦極高,就算是當年的常峰與不能與之相提并論,相信她一定可以很好地傳承你的醫術,當然,還有你的制毒之術。至于莫淵小子,他悟性極高,只是底子差了些,所幸年級尚輕,相信在我的打磨下,他一定會成為一把最鋒利的劍!”

“好哥們,就這么干!”

常聿站起身來,與趙毅擊掌,清脆的響聲就像是兩人澎湃的心潮,仿佛回到了當年青蔥熱血的時代,兩個惺惺相惜的兄弟,為著共同的目標在努力奮進。

接下來的一個月,莫淵幾乎就沒怎么見過殷靈玥,常聿每天都領著殷靈玥去不同的地方,就連趙毅,也不知他們去了哪里。而莫淵自己,則是每天和趙毅修習劍法,練習內力,修習功法。

趙毅和常聿一樣,平時看上去親近隨和很好相處,而且廢話連篇沒個正行,但是真正認真起來,完全就是個魔鬼教練啊!但凡是他發布的任務,就必須完成,而且要保質保量的完成,否則懲罰起來毫不留情。

正如常聿說的那樣,趙毅是個武癡,而常聿是個醫癡,雖然常聿自己本身的武學造詣極高,即便是全身武功盡數被廢后,依舊能夠指導莫淵武功發生突飛猛進。

莫淵一直覺得常聿已經夠厲害的了,直到和趙毅學習以來,莫淵才發現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的那點見識,不過是井底之蛙坐井觀天。

趙毅的武功在如今的江湖上,那也是數一數二的,這樣實力強盛的一個人,也難怪當年羅威他們要采取那樣的手段對付他了。

這個世界能讓他屈服的人,也唯有他最珍視的城民,莫淵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清晨,一個孤傲的英雄,在朝霞的紅光中,挺直了自己的腰板,背著自己的長劍,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那座城。

“臭小子,不好好練功,在這里偷什么懶,小心我晚上罰你不準吃飯!”

趙毅手中的細竹條子毫不留情的抽在莫淵的手臂上,莫淵疼得嗤的一聲吸了口氣,細竹條子打人雖然疼,但傷到的只是皮毛,對于趙毅端起嚴師的架子起了很大作用。

但即便是傷到皮毛,打在莫淵的身上留下的痕跡也是聽觸目驚心的,剛才被趙毅打過的地方紅腫了一片,在莫淵白皙細嫩的手臂上顯得尤為醒目,看得趙毅心里一陣揪心的痛。面上卻還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心里暗道,你個男孩子生得這般嬌嫩干什么,害的自己每打一下都覺得罪惡感加深。

莫淵似乎看透了趙毅的心思,也不揭穿,相反,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不是易碎的瓷娃娃,隨時都需要捧著護著,生怕摔了。

“師父,我知道了,再也不會了。”莫淵乖巧的認了錯,看得趙毅心里那叫一個歡愉。

“可是師父,您交給我的那套劍法,我已經可以熟練地使用了,還有你給我的那幾本秘籍,我已經完全掌握了。”

趙毅吃了已經,不經思考便脫口而出道:“這么可能?光是那套劍法,沒個十天半個月的,這么可能掌握?”

莫淵見趙毅不相信,也不惱,只是淡淡地道:“師父若是不信,您先在就可以檢驗一下。”

趙毅的確是不相信,雖然他知道這小子天賦不凡,但那套劍法是他獨家創造的,其難度如何他再清楚不過了,這才短短三天,他說什么也不相信莫淵已經掌握。

結果他和莫淵過招后,不得不承認,這世界上有些人的存在,就是為了顛覆你的想像,刷新你的認知,順便,蹂躪一下你的自尊心。

“妖孽啊!妖孽啊!”

趙毅忍不住連聲感嘆道。

“小子,你做得不錯,不但掌握了這套劍法的精髓,還能做到靈活應用,果然是我看上的好徒弟!”趙毅揉了揉莫淵的頭發道,“今天就到這里吧,陪師父下水摸魚去,其想吃你做得酸辣魚了。”

“好。”莫淵依舊話不多,但從他的眉梢和眼簾上的笑意,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他此時愉悅。

這一個月來,可以說是莫淵武學上的突飛猛進,趙毅將畢生武學傾囊相授,莫淵學得也認真虔誠,雖然他還談不上基本掌握趙毅所傳授的武學,但基本上是已經記在了心上,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有的是時間可以細細揣度、潛心專研。但就應付這次的行動來說,已經算是夠了。

趙毅算算日子,常聿和殷靈玥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正和莫淵念叨著這事,就見常聿領著殷靈玥踏進了朝霞山莊,此時紅霞滿天,日落將至,兩個人都風塵仆仆,眉眼間盡顯疲憊之色,但卻掩不住心中的狂喜。

用過晚飯后,四個人圍坐在院落的石桌上,互相述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趣事,以及彼此間的收獲,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月至中升,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銀光。

四個人默契的沒有睡意,大概是害怕此夜以后,很難再有這樣靜謐的時光。他們都清楚,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