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不歸

第225章 辦法

、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逝,遠在北疆的蘇淮嬰托人傳來了一封奏折。奏折上字跡虛浮,筆畫有些微的凌亂甚至停頓,讓人差點懷疑,這不是往日一絲不茍的蘇淮嬰的親筆。

原來,蘇淮嬰去了北疆之后,根據那封“密信”,確實找到了一些線索,值得欣喜的是,他找到了那封信的代筆之人。

那人是一位生活在北狄和大榮國邊界的中年書生,屢試不第,只好以代寫書信為生,有模仿別人字跡的本事,直至以假亂真。他承認,有人曾經讓他寫了一封信,并給了他很大一筆報酬。他是個聰明人,知道里面的內容太過駭人,其影響難以想象。他怕被人滅口,帶著家人偽裝成波斯商人,混入波斯商隊之中,這才逃脫了追殺。

蘇淮嬰在上次調查溫鶴南的案子時,因為行事大方,不計較銀錢,結交過幾位酒肉朋友,在他們的幫助下,才輾轉找到了那位書生。

但這差點要了蘇淮嬰的命。

就在蘇淮嬰找到他、請他進京為靖邊王府作證的那天晚上,書生的家里闖入了兩個黑衣刺客。書生一家老小五口人全部被殺,蘇淮嬰雖勉強保住一條小命,卻身后中了一刀,肋骨也斷了兩根。若不是他的酒肉朋友們發現的早,他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蘇淮嬰沒了證人,半個月來的努力化為泡影,更因為傷重,只能找了個地方休養身子。他惦記著京城的案子,這才寫了一封奏折,托付給別人,請陛下派人前來調查。在他看來,明顯有人在針對靖邊王府設局,目的是離間榮國的君臣關系。

他認為,代寫書信的人雖然慘遭滅口,但偽造靖邊王王印的人,尚未找到,這或許是證明江寒清白最直接的方式了。

蘇淮嬰的奏折猶如一杯清水,對于京城的那團大火,并沒有實際性的作用,只能勉強降降溫,這還多虧了太子從中幫扶。

這天晚上,許久沒有從朝政中抽身的皇帝陛下,頂著大了半圈的腦袋去了皇后的寢宮。他本沒想著從皇后那里得到什么,所以皇后的“淺陋之見”是他的意外之喜。

皇后柳氏是太子容敬之的生母,是前任丞相的妹妹,縱然上了年歲,卻因為卓然的地位而恩寵不衰。她的話,皇帝總是要聽一聽的。

皇后屏退了侍女們,小心地為床榻上的皇帝推拿按摩。香爐里焚燒著安神的香料,桌子上的兩盆彩霞紅牡丹嬌艷欲滴。

皇上難得偷懶,愜意地伏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皇后一邊敲打著皇上的肩膀和手臂,一邊用軟綿綿的聲音說:“陛下都多久沒有睡個安穩覺了?臉色都憔悴了許多呢。”

皇上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抱怨說:“一團子爛事,哪里睡得著?眼下這個案子,一邊是晉王麾下的得勝王師,一邊是靖邊王府屢立戰功的西北野戰軍,稍有紕漏,就會惹得一方不高興。說什么三司會審,那些朝臣們沒有一個正兒八經干事的!都怕擔干系攬責任,蜻蜓點水一樣地審案子,到最后還不是讓朕作難?”

“其實……臣妾覺得,這也不是難事,”皇后說,“或許是陛下把事情想復雜了。”

皇上有了點精神,眼珠咕嚕嚕轉動幾下:“你有主意?”

皇后輕笑,說:“臣妾是后宮婦人,見識難免淺薄,若是說的不好,陛下見諒。”

“你且說來聽聽。”

“陛下之所以左右為難,最根本的原因是,被刺殺的人是皇家媳婦兒。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當年也沒看上這個風晴色做兒媳婦,若不是她和晉王自小一起長大,又礙于風德義大將軍的面子,才同意了這場婚事。陛下自是不必為此難過的。不過要想解決這件事,最好的辦法是讓寒郡主也能做咱們皇家的兒媳婦。”

“江寒?可是……江家有先例,江家女子不入皇家。以前的那件事朕同你說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嘛,”皇后停止了按摩,坐在皇帝身邊,笑的如牡丹一般華貴,“以前江家人丁興旺,也沒有什么把柄,現在可就不一樣了。他家只有姐弟二人,又有刺殺皇親的嫌疑,依照寒郡主能審時度勢的性子,難道會不答應?”

皇上有些心動,用手臂撐著下巴傾聽。

皇后再接再厲,說:“寒郡主與晉王殿下結了仇,是不好聯姻了,其他皇子,大多不在京城。臣妾聽說,太子近日與寒郡主走得很近。寒郡主若真成了太子妃,那么無論這個案子的結果如何,晉王都不會再針對寒郡主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皇后的心思,皇帝已經猜出來了。江寒若能成為太子妃,那么太子就得到了靖邊王府的助力。有靖邊王和河間王兩位王爺輔佐,地位將不可撼動。更何況,太子娶了江寒,將成為榮國歷史上唯一一位得到靖邊王府支持的皇子,不知道會有多榮耀。

皇上說出了他的為難:“可是世人都知道,河間王家的蘇淮嬰與寒兒青梅竹馬,朕已經同意了他們的婚事。朝令夕改,如何服眾?”

“陛下尚未發下明旨,算不上‘朝令夕改’。河間王年高德劭,懂得舍小家為大家的道理。更何況,河間王世子年紀輕輕就已經當上了刑部侍郎,前途無量,不知道牽動了多少名門閨秀的芳心。挑選一個才華、身家都好的姑娘賜給他,難道他會不愿意?朝廷內外,怕是感激陛下還來不及呢!”

皇上思量片刻,又說:“咱們敬之已經有太子妃了,江寒嫁過來不可能做側妃呀。”

皇后說:“這也簡單。太子妃是前任吏部尚書的千金,只是嫁進來三年依然沒有子嗣。寒郡主若肯嫁,自然是正妃。”

“可寒兒身子骨弱,也不像能生兒育女的。”

“這個……”皇后一時語塞。

皇上嘆了口氣,說:“今日且不提了,亂亂糟糟的攪得人煩躁,明日再說。”

皇后不敢冒進,將一肚子的話藏在心里,服侍皇帝就寢。

皇帝躺在床榻上,悠悠地想,聯姻,或許是目前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了,至于用誰聯姻,那就要考慮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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