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帝國旗幟被插在噴泉池中央的花壇里,在中午強烈的陽光下,莉西婭用右手遮擋在眉毛的位置,等待帝彌托利開口。
“或許你的紋章力量有些不同。”帝彌托利的右手指伸進了噴泉池水中。昨天更換法陣的及時,只有蘇發羅城邊緣的居民區受損嚴重。
城主府邸除了留下野豬人跑過的痕跡以外,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是的。”莉西婭點頭。
“不是來自于太陽女神的力量?那是來自哪里,我想,和你的紋章有關。”帝彌托利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后又指了指莉西婭。“讓我看看你的紋章圖案。”
莉西婭撩起金發,脖子側面的花形紋章烙印在雪白肌膚之上,具有強烈的視覺沖擊。
帝彌托利走得很近,莉西婭嗅到具有侵略性的氣息。
他的肩膀幾乎要貼近莉西婭的鼻尖了。
帝彌托利低著頭,卻不敢看莉西婭的脖子,而是垂著眼,和正露出無辜眼神的她對視。
強烈的太陽光照在帝彌托利淺金色下垂的睫毛上。
突然加重的呼吸,讓莉西婭感覺到一絲不自然,她的心有些失去控制。
‘我不能被迷惑住,現在他正在懷疑我的力量是不是來自黑暗。’莉西婭努力讓自己神智清醒,她于是去關注帝彌托利的好感度,已經接近百分之五十了。
這種方式讓莉西婭可以將他當作是不真實的人物,將情感數值化,會讓莉西婭冷靜。
帝彌托利無法控制住自己胸中洶涌的情感,他幾乎能夠斷定,莉西婭的力量和其它人都不同。
她總是有出人意料的能力,總是能吸引他全部的視線。
比如現在,他的右手從池水中緩緩拿了出來,濕噠噠的指頭撫摸著莉西婭鬢角的頭發。
莉西婭忍不住抖了一下,帝彌托利的右手又立刻托住了她打算側過去的頭。
“只是一朵花而已。”年輕的帝國繼承人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又睜開。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殿下,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我就忠于太陽女神。”莉西婭退后了一步。
帝彌托利收回雙手背在身后。“在問題弄清楚之前,至少不要讓其它人知道你不能啟動女神法陣的事情。”
他又上前一步,皺著眉頭看莉西婭,雖然他心中情感波動非常大,但帝彌托利仍舊用十分冷酷的聲音說。“怎么,你的動作和眼神,是害怕我吻你嗎?莉西婭,你以后是會繼承公爵爵位的,不要整天關注情愛,多讀書。”
帝彌托利說完以后咳嗽兩聲,仍舊背著雙手,非常不自然地離開了噴泉池旁,朝著城堡方向走去。
莉西婭滿臉莫名其妙。‘明明他自己就有這個意思!!’
從蘇發羅上游的城市派來了五十人左右的士兵,城主被軟禁在自己的臥室。
變身成野豬人的城主兒子皮埃羅,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在城內搜尋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即使特洛伊也占卜不到皮埃羅的存在。
“沒有嗅到任何氣息,殿下。”獵狗紋章的蘇發羅守軍將領是一位頭發花白的男性,他精神矍鑠,穿著灰棕色的麂皮外套,胸口的銀扣子擦得锃亮。
連通過氣味來尋找皮埃羅都不成功。
“不過,這一定是針對您的陰謀。”年過六十的鮑勃雖然是貴族,但家中的子爵爵位卻沒有傳給他,他一路憑借自己的能力坐上了守軍將領的位置,卻因為城主不作為,而這一生都未能實現他的遠大報復。
發生這種事情,讓鮑勃冷卻已久的心重新燃燒起來。
一定有人對帝國不利,皇太子殿下需要他,帝國也需要他。
“殿下,不過我找到了野豬人的足跡,即使經過雨水的洗刷已經不是那么明顯,但仍舊讓我發現在一處畫室旁,有一串足跡。”鮑勃說。
莉西婭聽到畫室,覺得有點過分合理了。“畫室里面的情況是怎樣的。”她忍不住插嘴了。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太正常了,沒有任何痕跡和氣味,畫室主人說昨晚察覺到城中有異動以后,就一直緊閉大門,雨聲太大,也沒有聽到腳步聲,他們也和城主家沒有任何交集。”鮑勃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一位女士會在這種時刻插嘴,但他正想講這一點。
帝彌托利露出微笑,對帝國老兵的認真態度表示了贊賞。“特洛伊公爵,有空的話,和這位鮑勃先生去一趟發現腳印的地方。”
莉西婭回過神來,立刻說。“我也去。”
原本打算帶著她前往法陣臺的帝彌托利也接了話。“我也同行。”
蘇發羅的道路兩旁,人們的神態不像是昨晚受到驚嚇的樣子。
可能被異獸侵擾,早已經成為這座小鎮的常態。
“魚!果子!魚!”吆喝的話也不像霰嵐大街上的那么多樣化,小攤販眼中都透露著疲憊。
“實話說,我覺得我們這趟過去,收獲仍舊是沒有。”特洛伊喜歡找漂亮女孩搭訕,這讓他覺得再困難的生活中都是甜美。
“對自己有信心,特洛伊先生。”比起和帝彌托利講話,莉西婭覺得和特洛伊這種花花公子聊天更輕松。
“哦,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沒理由不相信自己,對嗎?”特洛伊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朵花,遞到莉西婭面前。“謝謝您的關心。”
“特洛伊,你有扶朵米子爵了。”一只手在莉西婭之前拿走了花。“前面就是了嗎?”
帝彌托利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問剛停下步伐的鮑勃。
莉西婭和特洛伊相視一笑。
畫室是兩層的木制結構,門口還有亂跑的雞,和坐在地上玩耍的小孩。
帝彌托利將掛在門口,斷了一根固定麻繩的牌子拿起來。“太陽畫室。很普通的名字。”
“軍官老爺,進來喝口熱茶嗎?”一位穿著粗布圍裙的婦人拉住亂跑的孩子,滿面愁容地看著莉西婭一行人。
特洛伊上前一步,對著如此滄桑地臉,他咽下了調侃風趣地話。“夫人,您昨晚確實呆在屋內,沒有見到任何其它生物嗎。店里也沒有異常。”
他在預測這名婦人在他們離開以后,會去做什么。
“沒有,先生。我發誓。”她甚至用真誠地眼睛注視著特洛伊,過了一會兒又去看鮑勃。“軍官老爺,求求您了,生活已經夠苦了,我們都快付不起房租了,求求您不要三番五次的過來了,上午那趟,您已經嚇跑了好幾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