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輕輕的松了口氣。
在感到輕松的同時,沒少在心里感激三公子們兩師徒。
雖然他人并不知曉,她為了今天這事兒,都在背后付出過多少艱辛。但她的心里分外清楚,幫了她的大忙的人,正是三公子他們。
在大廳里,她不好走到三公子們兩師徒面前,跟他們道謝。
只能站在原地,向三公子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多謝你,三公子,因為有你們兩師徒相助,我才能順利的與那個混帳東西解除婚約,從此與他不再相干。
能與那個混帳東西劃清界線,她倍感榮幸。
因為在婚姻一事上,她自由了。
站在秦璃身旁的郭氏,卻是心事重重的。
秦璃只見郭氏這般,很是知曉郭氏的心思。無非是想著,她已經有了十八歲。在大寧皇朝的大多數人們的眼里,她在挑選夫婿一事上,已經不占什么優勢了。
可她和郭氏想的不同。
因為她有一技之長,不怕在這個時空賺不到錢,活不下去。
當她從前還在新世界之時,十八歲,還在上學呢。
哪怕就是在她穿越過來之前,年近三旬,仍是單身。但她相信她會遇到合適的另一半,在那個人出現之前,她絕不會為此而感到著急。
愛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無需為情感之事而感到苦惱。
秦璃解除了婚約,還能面帶微笑。這讓身在大廳里的好些人們見了,都對她投去了敬佩的眼神。
一個女子,不管是主動的退了親事,還是被動的接受了退親事。以世俗的眼光來看,她都是個值得同情的人。
然而她還如此樂觀……
站的離秦璃有點遠的三公子,在看到了秦璃臉上的笑容后,眼神里不禁閃過一絲欣慰。如此一個佳人,付煜那個偽君子,可配不上她。
秦璃只見三公子在看她,眼神里劃過一絲羞怯。所幸戴著面紗,就算是自己能感覺到,面頰在微微發燙,也不必擔心會被其他人瞧見。
靜等了片刻,秦璃總算是等到,萬氏被人抬了回來。她只見萬氏躺在長竹椅上,傷口處滲出來的血跡,將墊在椅子上的被褥,給浸染成了血紅色的。
萬氏拿絲帕捂著臉,哪怕秦璃都聽到付煜在叫萬氏“娘”了,也沒見萬氏拿下絲帕,回答付煜一聲兒。
長者當著萬氏和付煜,以及在大廳里的其他人的面宣布:
“……秦府秦璃與付府付煜的婚約,于今日正式解除。從此男婚女嫁,互不干涉。”
說罷,讓付煜寫文書一封,交給秦家的人們看過之后,由付煜和秦璃分別簽字畫押。
長者還讓師爺寫了份文書,拿給秦家的秦頤,以及付家的萬氏,各自畫押。
秦璃在接過文書之后,只見付煜寫的這份協議書,字跡倒是還能看的下去,文采卻不如別人夸的那么出眾。
眼神里不覺閃過一絲鄙夷,心想,所謂的江南第一才子,也不過如此嘛。
執筆簽字之后,秦璃將文書拿給女將士,再由女將士交給長者查看。
文書一式三份兒,她一份兒,付煜一份兒,長者保留了一份兒。可能是防著以后若出現誰反悔的情況,好拿出來當作證據。
在府衙里解除了婚約,秦璃仍由她母親攙扶著,走出大廳。
走出了府衙的大門,秦璃和她母親往馬車那邊走去,卻是走了幾步,就聽到了付煜的話語:
“師娘,秦姑娘,請等等。”
郭氏一臉不耐,輕聲對秦璃說道:“甭搭理他,他母親傷成了那樣兒,還被關進了大牢。他肯定是恨咱們的。誰能知道,他來找咱們,會怎樣算計咱們。”
秦璃頗不以為意,道:
“母親,其實孩兒也不想搭理那個人,畢竟因為他吃過苦頭,知道他不是個什么謙謙君子。但娘可別忘了,我祖父生前珍藏了多年的玉佩,不還在那個人身上么?我都和他不相干了,還讓他留著玉佩,不大合適。”
一聽到秦璃提起這事,郭氏難免感到尷尬。
送出去的禮物,哪兒有收回來的道理?
更何況,那塊兒玉佩,當初還是璃兒的父親拿給付煜,親手為付煜佩戴的。
秦璃明白郭氏的想法,低聲提醒道:
“只因那塊兒玉佩是家傳之寶物,以前贈送給那個人,是因為那個人是我未來的夫君,身份有點特殊。但如今,我和他再無瓜葛,必須得收回來。”
“這事兒,等為娘問問你爹了,再做商議。”郭氏勸道。
秦璃不想就這么便宜了付煜,道:“若是那塊兒玉佩,只是一塊兒普通的玉佩,孩兒都可以不提了。但孩兒記得的分外清楚,那塊兒玉佩,可是石叔父早年贈送給祖父的。”
正當秦璃和郭氏在說這事時,她聽到了輕微腳步聲。瞬間感覺到,付煜那廝已經走到她身后了。
秦璃回頭,果然看到了付煜的妖媚的臉,她淡淡的道:
“付公子?”
付煜的雙眼里閃著錯愕。看來,他與她解除了婚約,她正是求之不得呢。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這般無所畏懼,看到他了,敢從容的招呼他。
“秦姑娘。”付煜很快收起眼底的那抹錯愕,注視著秦璃的那雙清澈明凈的眼眸,頭一次覺得,他似是失去了一樣寶物。
在整個江南,她的美貌,以及她父親的才氣,都是很有名的。
他在書院里求學,很多窗友們都知道,他將來極有可能會入贅到秦家,成為她的夫婿。有些好友們會在私底下對他說,他有福氣,因為她是個美女,還是個難得的才女。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她的眼光有多挑剔,脾氣有多壞。
他都這么出眾了,可還是不能入她的法眼,她都從未拿正眼瞧過她。
而他偏偏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怎能放低姿態,去取悅她?
付煜眼神里閃過一絲不甘。他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別想得到,特別是之前在大廳里,沒少往她臉上看的那個小白臉,他更得防著人家。
付煜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道:
“我來,只是想跟你說清楚一件事。其實我和褚姑娘之間很是清白,這一點,我敢對蒼天發誓,絕無虛言。至于你說她推你下水,是因為我,你還真是太抬舉我了。她不過是見到你比她貌美,心生嫉妒,才推你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