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秦璃站在躉船上,注視著那位婦人遠去的背影。
只見婦人一離開躉船,很快就有幾位身著官服的男子走上前去,領著婦人她們前往悅禧號商船了。
那位婦人只一離開躉船,很快就有位身著黑色官服的男子,領著一行人來到了躉船上。
有些人們上前給那位黑衣男子行禮,問好。
秦璃不認識那位黑衣男子,只是聽白云瑤和她說了,那人是嘉余市舶司的副提舉大人后,才知道,那人是誰。
每年來到嘉余港的商船、貨船、客船,多的都數不過來。
在嘉余市舶司任職的那些人們,大多都是由當今皇上在經過挑選之后,才派過來的。
秦璃輕聲問白云瑤道:“他們今天過來,是要去商船上查驗貨物嗎?那些事兒,不該由提舉大人親自來辦?”
白云瑤淺淺一笑,道:“璃兒妹妹,你難得出來一次,對于發生在外面兒的事,你果然知道的很少。其實就在幾天之前,我都聽一位婦人說了,說是市舶司那邊,要來一位新的提舉大人了。”
秦璃點了點頭,很想告訴白云瑤:若是昶兒弟弟這次回來就任,能在嘉余市舶司當個副提舉的話,也很不錯。
想當市舶司的提舉,怕是得在這邊歷練歷練,等皇上他們看到昶兒弟弟的能力了,才有可能實現這個愿望。
之前的那位市舶司提舉大人是誰,秦璃并不知曉。
在原主留給她的記憶里,與陌生男子們有關的信息,真是少的可憐。
試著問了下白云瑤:“原來的那位提舉大人,升遷了,還是?”
白云瑤一聽這話,看向秦璃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錯愕,“不能吧?璃兒妹妹。”
原來的提舉大人,不是皇上的八弟,景王爺嗎?
嘉余市舶司提舉大人,這是多少人想當,都當不了的。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必然是皇帝最為放心的人啊。
秦璃仍是沒能記起,難免感到尷尬,輕聲解釋給白云瑤聽:“在我落水后醒來,有些事兒留給我的記憶,似乎就不是那么深刻了。”
一聽這話,白云瑤反倒還感到難為情了,歉疚的看了秦璃一眼,道:“沒事兒,這只是暫時的。等再過幾天,你定能全都記起。”
秦璃欣然一笑,“好。”
白云瑤湊近秦璃耳邊,道:“……所以,我猜想的話,這次來咱們嘉余府,當市舶司的提舉大人的人,必然還是哪位皇親國戚。”
“呵,是誰都好,只要人家為官清廉,便就很好了。”秦璃說出了心里話。
白云瑤抿唇笑笑,“那是。其實在昶兒弟弟沒進京趕考之前,我都還沒關心過這些事的。但他考取了功名,我就愛打聽這些方面的事兒了。我盼著昶兒弟弟在歸來之后,能找個輕松些的事兒做,別那么累。”
秦璃心里跟著一酸。
昶兒弟弟再怎么累,也還是沒有白云瑤們兩母女累。昶兒弟弟就是讀書太累了,休息不好。
可是白云瑤們兩母女掙錢養家,供昶兒弟弟求學,特意買了新的華服和靴子,好拿給昶兒弟弟,讓他穿著新的衣物,新的靴子去參加科考。
白云瑤們兩母女,平日里在漿洗房里做活兒,還真難得穿什么華服,大多都是穿的粗布衣裳。
秦璃由衷的告訴白云瑤道:
“昶兒弟弟一定會有個輕松的事兒做著的,你且放心。”
就當秦璃在和白云瑤說話時,只見副提舉大人帶著兩位男子走上前來,站在她面前,拿出文書給她看。
待秦璃看清楚了,副提舉大人才說道:
“本官接到舉報,說是今兒個有人在此地惡意中傷他人,特意趕過來瞧瞧。”
秦璃給副提舉大人行禮,道:
“大人,民女并沒傷害過任何人。”
跟在副提舉大人身后的,一位白衣男子聽了,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那位妖艷婦人,問秦璃道:“你把人家都欺負成那樣兒了,還說,你沒傷害過任何人?”
妖艷婦人在那位婦人離開躉船后,早就故意后退了幾步,就退的與秦璃保持了近兩米遠的距離。
雖然她們兩人站的距離,不如之前離的那么近了,但秦璃說的話,足夠令那位妖艷婦人聽清。
妖艷婦人聽了這話,一臉不服氣的看向秦璃,卻很快就收起了眼底的那抹不甘,嘴巴一癟,“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一哭,就讓有些好奇心強的人們,都又看向了秦璃。
秦璃無所畏懼,出來都出來了,還怕被人多看兩眼不成?
她只見那位妖艷婦人哭著哭著,就對著副提舉大人鞠躬行禮,道:“大人,民婦……冤啊。還請大人為民婦做主。”
副提舉大人犀利的眼神,往秦璃臉上一掃,不悅的道:“說!”
秦璃在眾人的注視下,抬起下巴,一字一頓道:“大人,真正冤的人,是民女。”
至于怎么個冤,秦璃也當著眾人的面兒,說給副提舉大人聽了。
副提舉大人聽后,唇角彎起一抹嘲諷,道:
“秦姑娘,她說她冤,你說你冤。可在本官看來,你和她,都不冤。都道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倘若你們各自退讓幾分,便會相安無事。”
秦璃很快聽出了話語的弦外之音,是說,她沒讓著那婦人,她也有錯。
不過她之前也留心觀察過了,副提舉大人在看向那位妖艷婦人時,眼神里流露出了幾分關切。那種關切,不像是在看一位陌生人時,應該顯現出來的。
副提舉大人在嘉余府做官,不管他來自何處,都是少不了要和褚知府打交道的。他對那位婦人并沒感到陌生,由此可見,他去褚知府家,絕不是才只去過一次兩次。
他很有可能是褚知府家的常客。
秦璃只見這位副提舉大人,很是維護那位妖艷婦人,更加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位妖艷婦人,必然就是褚心嫣身邊的什么人。
既然是褚心嫣身邊的人在為難她,那她就更不能讓著人家,免得人家會認為她好欺負。
秦璃看向副提舉大人,不卑不亢的說道:
“大人所言極是。只要大家都退讓幾分,便可相安無事。只是前來挑釁的人,是她,而不是民女。之前在此大聲喧嘩的人,也是她,還有他們,同樣也不是民女……”
她在提到“他們”二字時,是看了看付煜他們的。
以此來告訴副提舉大人,也讓站在躉船上看熱鬧的人們,都仔細的想想,真正冤的人,是誰?
妖艷婦人惡人先告狀,副提舉大人竟然還為難她。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