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來到大門口,只見郭氏俯身抱著秦欣雨在,一見到她了,就對秦欣雨說道:“欣雨姑娘,你快看,我的璃兒來了。我沒敷衍你,是不?我就說,我的璃兒會來幫你們的。”
秦欣雨一聽這話,對著秦璃就磕頭,卻被郭氏趕緊拉住,責怪道:
“你這孩兒,在做甚?老身都跟你說了,我的璃兒會來幫你的。璃兒來了,你就趕緊起來,地上這么冰涼的。”
秦欣雨激動的落淚,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秦璃走上前去,和郭氏一起把秦欣雨給扶了起來,一直扶著她走到馬車邊,待懷雨小哥打開了車廂的門,讓秦欣雨先坐了進去。
郭氏不大放心,等秦璃坐上馬車了,也上了車,坐在秦璃身邊。
不為別的,主要是秦欣雨家在付家附近,郭氏就怕璃兒這次過去,又會遇到付府的那些刁民。為了不讓璃兒被那些人為難,她就得跟他們一起過去。
懷雨小哥甩響了馬鞭,驅使著馬車前往墨蘭巷。
秦欣雨在馬車里坐著,一不和秦璃說話,二不和郭氏說話,只是默默流淚。雖說是把女醫請到了,可是女醫只能為她母親醫病,卻醫不了誰的命。
等她母親康復了,還得受家族里的那些人們的欺負。想一想這些事,她都恨不得去跟那些人拼了!
秦璃拿出絲帕為秦欣雨擦拭淚痕,勸道:“快別哭了,我會為你母親醫好的,你放心。”
秦欣雨雖然聽到了,可還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悲傷情緒,仍是哭。
母親受了傷,做子女的為母親感到擔憂,心里難受,她是能理解秦欣雨的心情的。所以秦璃就沒再勸了。
由于外面兒在下雪,懷雨小哥驅車也不能走的太快,不然怕不安全。馬車一路緩緩前行,行走了將近半個時辰,總算是來到了秦欣雨的家門口。
“唷。”
懷雨小哥停好了馬車,下去為秦璃她們打開了馬車的門。
等秦璃她們下了馬車后,才驅車前往路口。主要是秦欣雨她們家門口的道路,不算太寬,若是把馬車停在這兒,也不方便別人的馬車通過,只能到別處去等秦璃她們。
還有一點,就是住在這墨蘭巷的人們,大多是用青磚砌的圍墻,講究點的人們,院兒里還有漢白玉欄桿。可秦欣雨家的圍墻是土墻,院墻的大門,已缺了大半邊,估計是被人踹破了的。
在秦欣雨打開院墻的大門之前,懷雨小哥往里面兒一瞧,就瞥見了兩間小木屋。小木屋距離圍墻的大門,僅有一米來寬,非常窄。
很顯然的,院兒里無法停放馬車。
懷雨小哥只好驅車離開,去墨蘭巷附近,找個位置停好,好方便他一會兒來接秦璃她們回去。
在懷雨小哥驅車離開后,秦璃和郭氏跟在秦欣雨身后,走進了院兒里。
只有龐氏的臥房里點著燈在,另一間屋子里沒有亮燈。秦璃待秦欣雨去打開門后,站在院兒里,對郭氏說道:
“娘,我先進去給她瞧瞧,你且先在外面等會兒。”
她是去給龐氏醫治的,不好把她母親也帶進去。等龐氏醒來了,倒是可以讓她母親去看看龐氏的。
郭氏理解,會意地點了點頭,“你快去吧,璃兒,娘在這兒等你。有甚需要娘相助的,盡管出來知會一聲兒。”
“好。”秦璃伸手拍了拍郭氏衣服上的雪花,道。
秦璃走進龐氏的臥房,只見龐氏躺在床I上,仍未醒來。蓋在身上的,還是那床破舊的被褥,并不是,她母親昨天給她們送來的那床。
這就讓她感到疑惑了,忙問秦欣雨道:“怎么還給你娘蓋這個?”
好點的被褥呢?
不是墊的和蓋的,一樣的送來了一床么?
秦欣雨一聽到問話聲,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般往下掉,哽咽道:“秦姑娘,多謝令堂送被褥和湯婆子過來給我娘,還帶了糕點來給我吃。只是你們送來的那些吃的、用的,全不在我家了。”
秦璃在心里猜測著,可能是她娘送來的那些東西,已經被人家拿走了。忙問道:“你且別急,先把這事兒跟我說說,興許我能幫到你們。”
“我……”秦欣雨嚇得連連搖頭,“我不敢說!”
秦璃急的快要跳起來了,都到這時候了,還有什么敢不敢的?她看向躺在床I上的龐氏,對秦欣雨說道:
“你自個兒看看,你母親直到這時,都還昏迷著。你看看她蓋在身上的被褥,那上面還有血跡呢,這肯定是在今晚留下的,她傷的不輕。”
“嗚嗚嗚。”秦欣雨也知道,她母親傷的重。心里為母親感到擔憂,嚇得哭了起來。
秦璃一臉焦急,伸手拍了拍秦欣雨的肩膀,都到這時候了,再傷心難過,也得想法子解決問題啊。好心的勸道:
“你娘是被人打傷的,你應該趁早報官。這么的,你聽我的,先去找一位婦人來,最好是你們同族的人,讓她當個證人。我這就給你娘清理傷口,給她敷藥。等到那婦人一來,我和她各寫一份兒證詞,或者陪你去報官,都使得。”
一聽說讓她去找同族的人,秦欣雨嚇得直哆嗦,都不敢吱聲兒了。
同族的婦人,她誰也不敢去請。
而且就算她去請了,人家也未必愿意來,幫她們娘兒倆。
可該如何是好?
秦欣雨忽地想到,秦姑娘的母親是跟著她們一起來的。而且秦姑娘的母親長的慈眉善目的,又幫過她們一家人,應該是愿意幫她母親這個忙的。
“要不,我去請令堂來幫我母親作證?”秦欣雨期盼的眼神看著秦璃,試問道。
秦璃隱約也明白了秦欣雨的苦衷,點頭說道:“好。”
除了這般,還能如何?
秦欣雨趕緊上前去開門,把站在院兒里的郭氏迎進了臥房。
郭氏來到臥房,只見龐氏蓋在身上的被褥,仍是一床舊被褥,不覺蹙了蹙眉。昏黃的燈光映照在龐氏的臉上,她的臉沒有血色,嘴角是腫的,眼皮微腫,肯定是哭過的。
龐氏的額頭上包裹著一塊白色布條,上面的血跡清晰可見。
蓋在龐氏身上的被褥,也有多處血跡。
臥房里彌漫著藥味和腥味,令郭氏在聞了后,起初真有些不適應。可她強忍住胃部的不適感,待秦璃為龐氏清洗了傷口之后,她上前去扶著龐氏,好讓秦璃為龐氏扎針。
秦欣雨找了點枯樹枝來,在墻角生了堆火,好讓秦璃烤烤手。
郭氏昨天是送了火盆和一袋子木炭來的,只可惜也被人家搶走了。秦欣雨并沒把這些事告訴郭氏她們,是她母親在醒來后,才和郭氏說了這事。
“秦夫人,你們一家人待我們真好,這一世,我們怕是還不了你們的情了。來世,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