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禍起(一)
262禍起(一)
梅錦雪隱約知道,蕭玉竹怕是想隱瞞她一些事情。
然而,這也是她不想接受的局面。
梅錦雪想著,面頰和眼神都埋在臂彎里。
屋內,充著她嘶啞的聲音,“燕燕,你說他是不是討厭我了?”
蕭子魚沒有料想到梅錦雪會問出這樣的話。
她能做的,便是走上前去,握著梅錦雪的雙肩,一言不發。
梅錦雪是個高傲又自信的女子,她雖是女兒身,卻比這世上不少男子果敢,她向來知道自己要什么,不缺什么。
于梅錦雪而言,若不是當年蕭玉竹恰好救了她,她肯定不會對這樣的男子動心。
可是緣分,當真是個奇怪的詞語。
恰好在那個時候,恰好那個人出現了……一切天時地利,唯有人不和。
“十四小姐。”蕭子魚斟酌著字句,輕聲安慰,“我哥哥性子一直怪異,有時連我也不愿意多見。這些年來,我和他雖是兄妹,但是感情卻很單薄。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何不見你,但是我卻知道,他如果討厭一個人,那么……這個人是不可能走到他的身前的。”
蕭玉竹不是什么仁慈之人,梅錦雪和蕭子魚都知道這一點。
他不喜歡的人,是絕對不會第二次出現在他的眼前的。
哪怕這個人,是個女子,也不會因為她的性別,而改變。
梅錦雪就沒有答她,過了許久梅錦雪才抬起頭來,輕聲說,“我是例外嗎?”
蕭子魚看著梅錦雪一時語塞。
眼前的梅錦雪眼里,黑白分明,而眼里卻噙了淚。
像是經歷了什么絕望似的。
蕭子魚一直都明白梅錦雪喜歡自己的哥哥,這種喜歡來的干脆又單純,像是夏日里最炙熱的烈陽。但是,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這份感情。
蕭玉竹不愿意接受,并不是因為梅錦雪不好,而是他的身世和他的病情,不允許他在感情這一方面浪費絲毫的時間。
蕭子魚明白蕭玉竹在想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勸慰。
蕭玉竹的性子,向來固執。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輕叩聲。
在屋外的初雪沒有進屋,而隔著門扇說,“七小姐,太太問你何時過去。”
梅錦雪剛要開口,蕭子魚便回了一句,“知道了,我晚些過去。”
蕭子魚剛說話,梅錦雪便嘆了一口氣,“你先去忙吧,我……先走了。”
“十四小姐我想問你件事。”蕭子魚猶豫了一會,又說,“你知道你喜歡的人,是什么樣子嗎?”
梅錦雪心頭一驚,看著蕭子魚的眼神,逐漸變得暗沉。
她的心像是有什么東西滲了出來。
“我知道。”梅錦雪堅定的回答,“我想要的,我一直都知道!”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蕭玉竹和外人不同,也知道蕭玉竹的病情,其實比傳言里更嚴重。
可是,這和她喜歡蕭玉竹有什么關系?
蕭子魚凝神看著梅錦雪,語氣淡淡地,“你真的知道?”
梅錦雪震愕的看著蕭子魚,翕了翕唇角。
“我以為十四小姐在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后,會義無反顧。”蕭子魚說,“而不是胡思亂想,一念之差。”
梅錦雪看著蕭子魚,半響后笑了起來,“是啊。你說的對!”
感情雖不能勉強,更不能一廂情愿。
可是,蕭玉竹待她,明顯就是不同的。
她有何必在這里庸人自擾?
只要是彼此喜歡,為何不能在一起?既然想要在一起,那么其他的事情對她而言,也不過是阻擾自己的借口。
借口而已。
梅錦雪想明白后,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對蕭子魚說,“多謝!”
她迅速地走屋內走了出去,腳步匆忙。
蕭子魚看著梅錦雪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忍不住微微斂目。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只是,兩廂情愿,為什么不在一起?
屋外不知是何時落了下雨,綿綿的秋雨很快便將干燥的地面打濕,周圍的景色像是籠罩在一層薄紗之中。閉上眼,似乎還能聞見泥土里帶著草木的味道。
梅錦雪從蕭子魚的院子里出來后,便又朝著蕭玉竹的院子跑去。
她和蕭子魚相反,她是個不畏寒的人,所以即使眼看就要入冬了,卻依舊穿的單薄。
雨水打在她的面上,冰冷似鐵。
梅錦雪不在乎這一點寒意,而是走的更急促了,她想早點告訴那個人,自己的想法。
等到了院外,來福和來旺在見到她的時候,依舊皺眉,“十四小姐,你怎么又來了?”
“你們去告訴蕭玉竹!”梅錦雪說,“他休想甩開我,除非他是真的討厭我這個人了,否則……我還是會和從前一樣的。”
她的聲音不小,而屋內的蕭玉竹也聽了個透徹。
屋外因為落雨的緣故,天色變的十分的昏暗,而蕭玉竹的屋內,更像是深夜的漆黑一片。他的臉色白的像手中的宣紙,十分駭人。
——不能見,也不該再有來往。
蕭玉竹看著眼前的火盆,將手里的信函丟入火盆中。
本來黯淡的火光,在信函落入的時候,像是活了似的繞了上來。頃刻間,又低了下去,吞噬了那幾張薄薄的宣紙,最后再也看不出這上面的任何字跡,變成了一堆灰燼。
過了一會,屋門從外被推開。
來福走了進來,和抬起眼的蕭玉竹視線相對。
蕭玉竹生的好看的眼,在昏蒙的光線里,顯得有些迷茫。
來福從未見過這樣的蕭玉竹,像是沒了靈魂似的。
他怔了一怔,“主上,十四小姐走了,她讓屬下告訴你……”
“不用告訴我她的事情。”蕭玉竹直接打斷了來福的話,語氣冰冷似冬日里的寒雪,“來福,晚些你讓二少爺來見我,告訴他……北越有幾個村子里的女孩,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這次的事情,太過于詭異。
來福低頭,“屬下知道了。”
蕭玉竹暗暗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現在是北越,那么接下來便是大楚。
這看似安穩的大好河山,要開始亂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