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歸

280:入骨相思

一住筆趣閣,精彩。

女子的聲音,蕭玉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即使知道不該回應,可他卻依舊忍不住掀起窗簾,看著騎著駿馬奔馳而來的女子。

稀薄的日光下,女子的身影顯得有些楚楚可憐,像是被人拋棄的家貓。

他狠了狠心,卻聽見自己說,“停下!”

“吁……”

來福聞言,立即停下馬車,很識趣的離開了蕭玉竹的身邊,守在了不遠處的路口。

此時,風輕云淡,稀薄的光線讓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有些陰郁。

梅錦雪沒有說話,而馬車內也是悄無聲息。

過了許久,蕭玉竹淡淡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梅小姐,你這又是何苦?”

何苦將大好的未來,都壓在一個將死之人身上,不應該,也不值得。

即使,他沒有這樣沉重的身世。

即使,他是蕭家的二少爺。

那么他也給不了梅錦雪想要的以后。

并非是梅錦雪不夠好,也并非是梅錦雪不能在他的心里停留。而是,對他這樣的人而言,情情愛愛其實是一種束縛,更是一種拖累。

一個病人?要什么包容?

蕭玉竹還未開口說第二句話,車簾便從外被掀起。

梅錦雪英氣又動人的面容,此刻因為勞累的奔波而染上了一層氣急的紅暈,汗水早已打濕她的鬢發,眼前的她看起來有那么一些狼狽。這樣的梅錦雪,是蕭玉竹從未見過的不安!

她走進狹小的車廂內,盤坐在蕭玉竹的面前,認認真真的看著眼前的人。

蕭玉竹的身子一直不好,面容帶著一絲病態的白,而唇色更是蒙了一層灰。即使如此,他依舊奪目、雋秀,讓人挪不開眼。

其實梅錦雪也知道,她看中的并非是蕭玉竹的容貌。

當日,若非蕭玉竹救了她,她也斷然不會多看蕭玉竹一眼。

這樣女氣的面容,怎么能入的了她的眼?

可就是有一種人,能讓你拋棄自己所有的原則,也能讓你從此不可自拔,永遠沉淪。

于她而言,蕭玉竹是她的劫。

“我并非胡攪蠻纏的人,也并非死皮賴臉。”梅錦雪字句緩慢,“若你心里沒我,我定然會躲的遠遠的。”

“今日,我追上你的馬車,要的就是一個答案。”

“蕭玉竹,你的心里有北越,有你的身世,還有你不可推卸的責任。那么,我也想知道,你這廣闊的心里,可曾有我梅錦雪的一席之地?”

梅錦雪說到這里,不敢再去看蕭玉竹的眼睛,而是緊緊的握住衣袂,“只要你回答我,你的心里從來不曾有我這樣一個人,我一定會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去打聽你的消息,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我可以發誓。”

明明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承諾,卻如字字泣血。

大楚的民風的確開放,可也不是女子可以為官,取代男子地位的朝代。

一個閨閣里的小姐,冒然大膽的來追求一個男子,會承受怎么樣的惡名,梅錦雪向來很清楚。

可感情這種事情,她怎么控制?

她梅錦雪要的,自始至終都是寧缺毋濫。

“我……”

蕭玉竹說了一個字,又頓了下來。

他十分的清楚梅錦雪的性格,他只要說出“沒有”二字,那么梅錦雪絕對會消失在他的眼前,也不會給他帶來什么其他的麻煩。

理智告訴他,要離開梅錦雪,不能傷害她。

他是個沒資格獲得感情的人。

“在我離開之前,小爺曾來找過我,他說想要解決北越的麻煩,其實不必我親自過去。”蕭玉竹緩緩地說,耐心十足,“其實你應該也知道,小爺身為白家的家主,要顧及的不比你我少,他愿意幫我,是因為燕燕的緣故。這是他的好心,也是對我的恩情。但是,我想了很久,覺得不管是小爺幫我,還是我逃避我父母留下的誓言,都不大適合我。所以,我才會選擇離開。梅小姐,我自問我不曾欠你什么,反倒曾救過你一命,所以我想來想去,覺得離開,無需對你說一句抱歉。”

幾句話,將兩個人的關系,撇的十分干凈。

梅錦雪抬起頭,雙目在馬車昏暗的光線內,顯得十分慌亂,猶如他初次見到在馬匹上失措的她。

“你知道,我想要的,從不是抱歉二字。”

梅錦雪黯然,淡笑,“這種事情,哪有什么抱歉?”

她緩緩地吐了一口濁氣,覺得眼前人影漸濃。她捏著自己衣袂的手,幾乎要將自己指骨捏碎。

“我,求不得。”她皺眉,“但,會放得下。”

梅錦雪說完起身,準備離開車廂。

她想要的答案,蕭玉竹已經給她了。

她大概用了這輩子所有的力氣來挽留這個人,可是到了最后,卻依舊失敗了。

梅錦雪想,她到底哪里做錯了?

是太不矜持,又或者是這本就不該屬于她。

一時,她竟有些恍惚了。

然而,在下一刻……

一只冰冷的手卻扣住了她的手腕,猶如寒冰似的凍骨。

那手用足了力氣,疼的她神智清晰。

“你啊……”他說,“怎么如此沒有耐心?”

梅錦雪轉頭,盯著蕭玉竹,像是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那我該如何?聽你親口說出那句話嗎?蕭玉竹,我并未如你所見的那樣,不會被摧毀。”

她話音剛落,握著她手腕的人卻突然又多了幾分力氣,扯著她往后一動。

梅錦雪沒有防備,下一刻便落入了這人的懷里。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清淡而又熟悉的味道。

頓時,她淚如雨下。

細雨紛紛,她在馬匹上以為自己會頭骨斷裂,再也不能見到親人,卻意外的落入那人的手里,被他救下。后來,他猶如鏡中銀月,她以為自己能抓住這個人的衣袂,能陪著他走完這一輩子,卻不想無論她怎么用力去挽留,能留住的無非是一抹冷冽的空氣,再無其他。

這一切似乎彌漫在天地間的濃霧,遮住了她的眼,也讓她被困在其中。

她很想跟他說,其實她曾看過一本書,不知道博學的他,是否也曾看過?

書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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