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點,對于喬遷父母這一代人來說,有著特殊的感情。這里的農村就是他們的第二故鄉。在這里,有他們青春的記憶。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銘刻在他們生命的烙印里。他們把這里的父老鄉親看做自己的親人。
回到這里,對于喬父母來講,心里暖洋洋的。就象久違的游子回到了故鄉的懷抱里。
西北地區最窮的一個貧困縣是靠山縣,而靠山縣趙家洼,正是喬父喬母當年的知青點。暑假里,喬父母帶著喬遷有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不過,這個趙家洼可真不好找啊。在烏魯木齊下了火車,坐客車來到靠山縣,然后坐一個小時的拖拉機到一個叫北村的地方。接下來的路,那就完全是山路了。汽車是無法通過的,開摩托,山路不但崎嶇,而且一側靠近懸崖,一個不小心,那就是車毀人亡,與這里的環境向比,美國的地獄摩托拉力賽的比賽路徑,那簡直就是王府井大街了。
喬遷可是做中國最原始的交通工具牛車來的。什么,做毛驢車,萬一毛驢在路上撂蹶子,呵呵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趕車的人是北村的一個老把式李先進,當年那可是北村的會計。在村里是僅次于村長的二把手,在農村人眼里,那也是國家干部。你可別小瞧了會計。他可是掌管記工分的生殺大權地,那個時候,一家老小,一年的嚼頭是稀是稠,可都指望工分的多少了。
當年,趙家洼可是窮的連個能拉的車都沒有。喬父母來,就是李先進將他們從縣城送到趙家洼的。知青們離開的時候,也是李先進發揚革命人道主義精神,給送到縣城里的。所以,喬父母和李先進也的老熟人了,知道他愛抽煙,而且是只抽煙袋,不抽卷煙。所以,喬父母特意從天京被他帶來了六斤極品云煙煙絲。李先進連一點推脫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放到了床前的柜子里。淳樸的性格就象他的笑容一樣。
于是,李先進特意的套了牛車,拉著喬遷一家就向趙家洼奔來。一路上,李先進果然又打開了話匣子:“這趙家洼可真是個好地方,住在里面的人可是有福氣了。”喬父母互相看了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趙家洼一個窮的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的呢,原來,當年日本大掃蕩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就聽說趙家洼有八路,兩個中隊的鬼子在山里找了十多天,愣是餓死在里面。從此,鬼子就徹底的死了掃蕩趙家洼的心思。這趙家洼偏僻到什么程度,那就可見一斑了。
李先進現在也成了李老漢了,但是,就是話多的毛病,一直改不了。趙家洼這點光榮事跡,喬父母這一撥知青是去一趟縣城就聽一遍,去一趟縣城就聽一遍,熟悉的簡直就象自己的手指頭一樣。好家伙,現在十多年過去了。唉、、、、、、。
在村口的時候,碰到了找老漢的老婆趙大媽,看到喬父母來,,趙大媽那個喜啊,一把拉住劉母:“山杏丫頭,你乍現在才來啊,想死大媽了。”山杏是喬母在趙家洼的名字。
兩人拉家常的時候,趙大媽還不忘抓了一個官差,讓從一旁經過的本家二小去找趙老漢去。
在趙家洼,趙老漢絕對是一把手,因為趙家洼七百多口人,有六百多都是姓趙,趙老漢不單是趙家的族長,而且是村里第一個黨員,第一個到縣里受過民兵訓練。可謂集黨政軍大權于一身了。雖然現在從村長的位子退了下來,但是接任的是他大兒子趙喜,村會計是趙老漢的侄子趙樂。這樣的任人唯親,但是在趙家洼的人看來是很正常的,沒有人不服。
而喬父當年在村子里的地位,那很是超然,因為趙老漢認識的兩個字,都是喬父教出來的,趙老漢的先生,哪個敢不敬,小樣晚上就收拾你。
現在,趙老漢已經六十多了,但是喬父來到的時候。趙老漢一把抓住院子里的老母雞,咔嚓一刀下去,比年輕人好要利索。紅光滿面的趙老漢;樂呵呵的將雞交給了老婆子去收拾。拉著喬父和喬遷就進了堂屋。李先進和趙老漢是極熟的朋友,文革時期,兩人可是親密的戰友,一起去縣里斗過臭老九。所以不等有人招呼,徑直在堂屋坐下了。
雖然改革開放了,但是趙家洼還沒有感受到改革的春風,依然是那么貧窮。除了過年可以吃點肉,平時難得見一點葷腥。殺只雞,那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沒有貴客,趙家洼的人是絕對不會殺雞的。中午吃雞的時候,趙家在席上就趙老漢一個人,大兒子趙喜是村長怎么了,照樣沒戲,趙大媽嘛,趙老漢認為女人歷來是上不了臺面的。更沒有她的位子了。
喬母能坐在席上,那是因為人家是師母,有是京城來的,見過大世面的人,當然可以坐下。
吃席的時候,喬遷望了外面一眼,院子里是趙老漢的兩個孫子,屋子里有雞肉,但是他們就是吃不到。急的小哥倆滿院子打滾。但是卻也不敢挑戰爺爺的權威。
不過這可憋壞了喬遷,趙老漢一口一個先生,和喬父拉的正起勁,他一個小孩坐在中間,簡直就是在坐牢一樣。還是喬母明白兒子的意思,三兩句話就把喬遷打發了出去。自己也去了里屋陪趙大媽去了。
趙大媽怕喬遷一個人受欺負,拉了孫子大毛二毛。再三叮囑兩人要照看好喬遷,千萬不能讓村里的孩子欺負了客人。其實喬遷近來的時候就發現,這里的農戶是不壘墻的,用木條扎個籬笆就完事了。坐在牛車上能清楚的看到院子里的情況。在趙家洼,單單是擺在院子里的東西,就有不少的玩意能買錢。
靠山縣多古墓,這一帶可是有許多農民都兼職做盜墓的買賣。在現在來看,當然是違法的,是過嚴厲打擊的對象。但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靠山縣大半老百姓都是靠國家救濟。人家農閑的時候挖個古墓,貼補家用。只要沒有人舉報,或者是撞在槍口上,公安局的同志大多是睜個眼閉個眼的。當然,外地流竄作案,團伙盜墓還是該抓就抓的。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地方保護主義的一種,反正,靠山縣的的風氣就是這樣。
有一次省里來了文件,公安局統一行動,結果把一個副局長的老岳父當場抓了個現行。可想而知,嚴打行動就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了。至于那個副局長的老岳父,被大家自動的遺忘了。給上面打個報告。嚴打順利結束,抓獲各類文物販子若干,其實這幾個文物犯都是縣城的地痞無賴而已。公安局下去轉了一圈,沒收了幾件象樣的文物,當作贓物一并交上去了。結果,靠山縣的舉動還得到了省里的表彰,號召全省干部向靠山縣學習云云。
喬和大毛二毛可沒有什么共同的語言,找到正在大樹下乘涼的趙喜。喬遷將一盒中南海煙塞了過去。憑借在潘家園侃價的本事,一會就和趙喜混熟了。要知道,中南海啊,京城里的高級貨,縣長也不是天天能抽的煙,給一個村長,他不迷糊才怪。這下趙喜又有了在村民面前吹噓的本錢了。
這樣一算,還是欠大家一章,明天一定補齊。一定不會將帳欠到下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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