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京華

第四章 了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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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黃福隆家的,馨香給沈暖玉端了燕窩粥來吃。

因原主的丈夫平西侯派人過來了,郝婆子心里這個高興,在外屋站著,找來原主臨投湖之前親筆為高老太太所寫的那一百個“壽”字,在心里組織著語言,想一會到和樂堂替奶奶上壽該怎樣說話討人喜歡。

沈暖玉自己都端不住粥碗,馨香欠身坐在床頭,一口一口,耐心喂沈暖玉吃著燕窩粥。

沈暖玉就趁這個機會問馨香明日宴會要走的流程。

馨香詳詳細細向沈暖玉敘述了一遍。

“要聽戲?還要請我點戲?”

“點戲是頂體面的事兒,奶奶是侯爺的正頭娘子,等老太太和二太太點完,就該輪到奶奶點了。”

然后沈暖玉就想起來,到了這里,她成了半個文盲,在一大堆繁體字中,她只能是連猜帶懵,些許辨得幾個字的現實。

“那定了請哪家的戲班子了么?”

馨香道:“定戲這事兒五爺管,聽說是定了廣勝德班子。”

沈暖玉點了點表示知道了,擺擺手,示意馨香湊過耳朵來,“唱戲是不是都有戲單子,你出去打聽打聽,把那戲單子抄來我看看。”

馨香不解的看向沈暖玉。

“現在就去。”沈暖玉心說,先別急著疑惑,等一會見你奶奶連字都不認識了,一總兒驚訝也不遲。

她現在只能是先讓馨香把戲單子抄來,選兩出好戲記住,以備明天別人讓她點戲,她大字不識幾個,一個戲也點不出來,貽笑大方,失了侯府面子,于她現在的處境更是雪上添霜。

馨香臨出門之前,叫了巧慧進屋服侍沈暖玉喝粥。

穿來這幾日間,雖過得渾渾噩噩,但沈暖玉也弄明白了些事。

比如這暖風院里的大丫鬟、小丫鬟,家人媳婦、婆子不下十五六人。其中馨香是原主最靠得住的,再有就是郝婆子,巧慧,巧萍,禾兒,苗兒,這些是原主的陪房,也和原主是一條心。

“奶奶好些了么?”巧慧的聲音很溫柔,說起話來,柔聲細語的,讓人聽著覺得很舒服。

沈暖玉點了點頭,一碗粥見底,她漸漸恢復了些體力,喝了半口鹽水,漱了漱嘴,巧慧在旁邊拿漱盂幫接著。

等馨香打聽著了廣勝德的戲幕回來,沈暖玉接了戲單子,問:“老太太都愛聽什么戲?”

穿來的那天晚上,沈暖玉就和馨香說明了,掉入湖里腦袋受到了刺激,許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

“愛……愛聽熱鬧戲。”馨香瞧著自家奶奶那瘦得幾乎不掛什么肉的胳膊,蒼白干癟的纖長手指,心里一酸,眼圈就又禁不住泛紅了。

“那你幫我選兩出。”沈暖玉便把紙單遞給她。

馨香應聲,連忙用手背昀了昀發紅的眼睛,轉過了頭來。

“多選幾個,已備和別人點重了。”沈暖玉提醒。

馨香點了六出。

沈暖玉見這馨香又是忍不住要哭,也就不好再刺激著她說自己連字都不認識了。

順著馨香看著戲單子的視線,沈暖玉將那六出戲記了下來。

“《空城計》,《鬧山門》……”沈暖玉怕自己看差了,念出來和馨香對一遍。

見馨香沒有異議,也就放心了。

便又向馨香了解更多的信息,比如這侯府里有多少房,有多少位太太,奶奶,老爺,爺,哥兒,姐兒,原主的丈夫平西候是個怎樣的人,多大年紀了,性格怎么樣,有沒有妾。

馨香說:侯爺是二老爺的長子,在兄弟中排行第三,前頭的兩個爺是大老爺生的,大老爺同老太太一般年歲,不是老太太親生的,是庶出。二老爺也不是老太太生的,是老太爺和先妻所生,二老爺已經過世了。

大老爺并不在京城住,在云南任上,大爺也在云南,二爺卻在京中,同侯爺一樣,也在兵部任職……侯爺樣貌是極其出眾的,性子內斂威嚴,不茍言笑,平時還好,要沉下臉來,闔府上下沒有不怕的,侯爺今年二十八了,先妻是大長公主最寵愛的長女,先帝破格封的永福郡主,聽府里邊的人說,那永福郡主雖貴為郡主,只在侯府卻一點架子都沒有,無論酷暑嚴寒,給老太太和二太太晨昏定省,一天都不落,對侯爺更是百依百順,滿眼滿心里都是侯爺,只是可惜,三年前過世了,侯爺為了郡主三年不提娶妻之事,直到去年,圣上賜婚,奶奶才嫁了進來,永福郡主留下個女孩,現在五歲半了……

太亂了。

沈暖玉聽的一團漿糊。

馨香又說:這里不比家里那么清靜簡單,沒有算計,侯門深深庭院,人口龐雜,人人有心計,處處是絆子,那些家人媳婦最愛抓住人的話把,斷章取義,歪曲他意,看人下菜碟的。奶奶,太太們也都是表面和善,背地里不知道怎樣呢,奴婢勸奶奶切忌不能向以往一般,端著架子,不和她們來往了。奶奶得學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既得和她們相處,又不受她們污染,在淤泥里開出花來,才是大智慧呢……

學蓮花……沈暖玉心說這馨香是個有智慧的人,口才也不錯,慢聲細語的將話說的明白。

“那我平時和侯爺的關系好么?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那種……”

沈暖玉才說了半句話,就見馨香低垂下了頭,臉上可不是害羞,而是憂愁。

想想那一句:“你好自為之!”

沈暖玉也就知道了原主和其丈夫平西侯是怎樣的關系了。

“失足落水那日,侯爺為什么讓我好自為之,你知道么?”沈暖玉繼續問。

馨香搖搖頭,后又皺眉想了半天才說:“一個月前,奶奶和侯爺吵起來了,奶奶也忘記了么?”

沈暖玉刨根問底,八卦勁上來了,“因為什么吵起來了?我這會竟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你快跟我說說。”

“當時奴婢又沒在屋……”馨香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就聽奶奶你說……”

“我說什么了?”有時候馨香說話能急死個人。

“奶奶你對侯爺說:‘你真可怕,我們已經沒關系了,身居高位就可以隨便置人的性命于不顧么,人非草木,誰不是爹娘生養的,你怎么可以……’”

說到此處,馨香停了。

沈暖玉聽的正起勁:“怎么可以什么,說呀。”

“奶奶沒說完下話,奴婢在外,就聽啪的一聲響!”

沈暖玉就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臉,想來古代男人都是大男子主義的,原主敢這么和平西侯說話,人家給了原主一嘴巴……

馨香看出沈暖玉的想法了,忙接著說:“那倒沒有,是把茶杯摔了,侯爺說:‘我沒你想的那么閑!’之后摔門走了。”

“再然后呢?”沈暖玉聽的頭皮發麻,又有些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