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京華

第一百七十九章 把刺挑出去

沈暖玉心里想,一顆夜明珠,怎么也得值千兩銀子吧,只可惜不能收,“馮大姐姐快不要這樣,您不知道侯爺的脾氣,要他得知我收了姐姐的夜明珠,還不得把我打回娘家去。”

大馮氏倒是聽笑了,“妹妹說話真風趣。”

“不是風趣。”沈暖玉心里頭不禁想,要她真就收下了大馮氏送的這顆夜明珠,高寒冷得知了會是什么反應?

這時苗兒從廚房取了飯菜回來。

沈暖玉留大馮氏同吃了午飯,又說了些體己話,大馮氏握著沈暖玉的手道:“等有機會,妹妹也去滄州走走,那邊雖和京里比不了,但也有幾處可玩的,要妹妹真能過去,我當東道主。”

“馮大姐姐這話我可記著了。”沈暖玉想,沒準哪日,她還真到滄州生活了,“要哪日我到滄州,到了原大人府邸,姐姐可別說不見我。”

大馮氏只當沈暖玉是說笑,“那是自然。”

晚上從安怡居請完安往回走,經過去書房的那條甬路時,沈暖玉頓了頓步說:“去侯爺書房。”

馨香反應過來,欣慰的笑說:“那去花房取些花來?奶奶為侯爺布置好屋子,侯爺見了準高興。”

“都這個點了,不往花房跑了。”沈暖玉對馨香說,“回新居告訴一聲,一會侯爺回來要是問起,就說我沒回來。”

馨香連點了點頭。

高凜西回來時又是很晚了,回府的時候,連問荀穆也沒問,直接就往新居走。

他想著宣紙送到了沈二老爺府上,小女人沒有那個膽量不回來。

只等到了地方,正房里空空的,巧萍和巧慧兩人謹小慎微的給他沏茶。

高凜西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自己掀了簾子就往書房走。

荀穆跟在后面,也不吱聲,想是這三奶奶真是會啊。

書房里沈暖玉正坐在他辦公桌旁看十段錦法的書,一聽外面的請安聲,就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將公文恢復原位,躲在屏風后面。

高凜西進了屋,徑直來到書案旁,坐下后看了一會公文,終于忍不住對荀穆說:“明日去沈二老爺府上多給她送幾身衣裳,住的長了,別連換洗的衣裳也沒有。”

半天也沒人應,高凜西把手里的書往案上一推,“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抬起頭來,沒看見荀穆,倒是被身后伸出來的一雙手輕輕遮住了眼睛,小女人溫柔的聲音從耳畔傳過來,“侯爺這是生氣啦?”

高凜西始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戲耍了一回,反手一下子把身后面站著的小女人撈到了懷里,力度不小的捏抬起她的下頜,禁錮住雙手,不給任何妥協余地的低頭吻了過來。

羊早晚得入虎口。

有時候一件事情做的次數多了,自己都有種自暴自棄的想法。

高凜西想著小別勝新婚,幾日不見,她倒是改了性子,主動著回應他。

“侯爺先別。”之后的事順理成章,沈暖玉按住他扯她對襟衫的手,“妾身搬到新居住了,今晚上去那里住吧。”

“辦完事過去。”高凜西手上沒停。

“那樣頭發都亂了,傳出去讓人笑話。”沈暖玉說著按住他的手,抬眼笑看著他,試著商量:“侯爺還差這一會?”

高凜西看著對她溫柔笑著的小女人,竟是覺得一日案牘之勞都在這笑容里驅散了。抬起她下頜又重復了一次,吻夠了,也不打算放開,徑直抱著要往新居走。

沈暖玉強自掙扎了下來,兩人肩并著肩,高凜西牽著她的手,往新居方向走。

外面晚風徐徐,吹在身上很舒服。抬眼看看,滿天的星星,沈暖玉找話說道:“昨日荀侍衛給二叔送鄞州紙,是侯爺的意思么?”

高凜西想小女人膽子大了,竟然敢直面跟他提這個。

沈暖玉見高寒冷不說話,揉捻她手指的手卻加重了力度,側過頭來,笑看著他說:“二叔很喜歡那紙,昨晚一得,當即就作了一副畫。”

“是么?”高凜西微揚了下眉,“書房里還有,明天找來,都給沈二老爺送去。”

“那妾身要替二叔謝過侯爺了。”沈暖玉理理身上的衫子笑說。

隔了一會,沈暖玉又說:“原夫人打算回滄州了,今日過來和妾身話別,送了妾身一顆夜明珠,說是感謝妾身呢。”

“你收了?”

沈暖玉看向高凜西點點頭,“到了夜晚真會發光么?一會回去打開看看。”

“你收了?”高凜西聽了,又問了一遍。

“原夫人非要送,妾身一開始說不收,可原夫人非要給,妾身說侯爺不讓,怕侯爺得知了把妾身打回娘家,原夫人聽了只是笑,妾身一時覺得不好意思,就給收了。”沈暖玉抬眼注意著他的神情,回握住他的手說:“侯爺別生氣,那大馮氏不還沒出京城呢么,妾身明日后攆去馮家把東西還回去就是了,看侯爺這樣,不會真要打妾身吧?”

高凜西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沈暖玉依舊笑說:“侯爺別再這樣嚇唬妾身,要不然妾身現在就備車去馮家把東西還回去。”

“禮尚往開,等她回滄州那天,你過去送別,原數添補一樣禮品。”高凜西看了看她,說不生氣是假的,沉聲補充上后話,“念在你年歲小,不懂人情世故,一會我讓你長長記性,看下次還有沒有膽子收人家的夜明珠。”

到了新居,等他洗漱完回來,沈暖玉像模像樣去梳妝臺上找出個漆盒,上了床,跪坐在他身邊,“侯爺瞧瞧這夜明珠晃不晃眼睛,以后睡覺是不是就不用點燈了。”

高凜西覺得她實在是欠收拾,壓著脾氣看她把盒子打開。

看到里面什么都沒有時,就當真收拾了她一回。

結束后,沈暖玉側躺在他懷里,說:“妾身在外住的這幾日,想侯爺了。可是侯爺百忙的人,一定沒有想妾身吧?”

高凜西不預備回答。

外面的月光傾瀉進來,室內雖沒點燈,但也不黑。

沈暖玉覺得皮挑的差不多了,可以挑刺了,便就抬眼試看他說:“那天侯爺喝醉了酒,問我心里是不是還想著他,妾身沒嫁給侯爺,沒認識侯爺的時候,確實是心里有過他,后來他成了親,妾身也嫁給了侯爺,這一年多的相處,侯爺已經住在妾身的心里了,侯爺心胸寬廣,能不計前嫌和妾身過日子,愛護妾身,疼惜妾身,妾身心里念著侯爺的好。人都說女人的心胸最是狹窄,裝了一個人,就再裝不了別人了,侯爺在妾身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