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凜西是和錢媽媽腳前腳后到的安怡居。
老太太見錢媽媽和她點頭示意,心里就有譜了,擺了擺身子,慈和的把高凜西和沈暖玉都叫到身邊坐著,拍拍沈暖玉的手,說:“涵哥兒馬上也而立之年了,就嬌姐兒一個,自從你嫁進來,哪個不盼望著你能給涵哥兒生個男孩,生兒育女,是我們做女子最大的福氣。”
沈暖玉點點頭,抬眼看向坐在旁邊的高凜西,違心的說:“我自來是想為侯爺開枝散葉的,就怕沒有那個福氣。”
“福氣是自己找的,嫁到我們家,豈不是你天大的福氣,只你怎還不肯知足呢!”老太太的臉子忽然一拉,聲音也變了,吩咐站在門口的錢媽媽:“把你在三奶奶屋里搜出來的東西拿上來給三爺看看。”
沈暖玉聽了,露出驚訝的表情,看向老太太說:“祖母把孫媳留在屋里說話這會兒,已經著人去搜了孫媳的屋子么?孫媳再不濟也是侯爺的妻子,祖母身為長輩,要覺得哪里不妥了,著人去搜孫媳的屋子,孫媳不敢有異議,只是祖母事先連一聲也不通知么。”說完,眼眶含淚的看向臉色已經鐵青起來的高凜西。
看到妻子的委屈,高凜西一股怒火從胸口勃然而起,控制了又控制,看向老太太問:“老太太是又覺得她哪里做的不妥了,還是我哪里做的不妥了?就是大理寺、刑部、御史臺要搜玉兒的屋子,也得先知會我一聲!”
玉兒……沈暖玉居然聽見他在人前無意識的這樣稱呼自己。
見侯爺動怒,四太太先領著小梅氏無聲行了退禮,怕引火燒身,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偏小梅氏要看熱鬧猶猶豫豫,一步三回頭的不肯走。
四太太恨鐵不成鋼的在其耳畔厲聲道:“看明哥兒找你,還不回去看看。”
馮氏是一早就有走了的心思的,只一屋子的長輩沒人動,她個晚輩也不好先行,這會見四太太和小梅氏起身,她也便就跟著退了出去。這戲可不是誰想看輕易就能看的。
五太太自來是個沒主意又膽小怕事的,萬事隨著四妯娌,見都走了,她也忙站起身來,快走幾步,幾乎都要小跑了起來,跟著退了出去。
大梅氏看了眼坐在老太太身邊的沈氏,心中嘆了口氣,也隨眾人退了下去。
“涵哥兒你也先別惱,派人搜查暖風院,自有我的道理,你看看這是什么,我看你這堂堂朝廷命官,是被家里的好媳婦給迷住了,連她一直吃避孕的丸藥,不想給你生兒育女你都被蒙在鼓里噔噔的,要不是紙里包住火,天長地久敗露了,你還不知道呢!”
錢媽媽把附在托盤上的白絹子掀開,赫然見上頭散著一層手指肚大小顆粒的丸藥。
“侯爺,妾身沒服用避孕的丸藥。”沈暖玉從老太太身旁站起了身,走到高凜西身邊,輕握住他的胳膊搖頭,語氣堅定:“妾身沒有。”
余光見周韻錦和徐氏對坐在桌案兩側,一副坐等看好戲的模樣。單看戲什么意思,今天她讓兩人參與演好這一出戲。
“三哥兒媳婦這嘴,是真硬啊,不見棺材都不落淚。”老太太點點頭,擺擺手,一候在門口的面生的丫鬟進了來。
那丫鬟跪地給眾人行了禮,學說道:“奴婢是管廚房的,昨天下午,走西路小甬道給老太太送湯水時,偶然聽花叢那面有兩人的交談聲,一個說:馨香姐姐,我害怕,奶奶懷不上孩子,是不是全因為這丸藥,奶奶為什么就不想懷侯爺的孩子呢?”
“三奶奶院里的馨香姑娘辦事周到,府里無人不知,奴婢聽了上句話,一時打起精神聽下句:還不是因為那個曹子……呸!不提那個陰間鬼了,奶奶忘不了他,總之這事可千萬不能讓別人聽了去,不要再提此事了,拿好這藥,咱們快點走吧。”丫鬟以頭磕地,消瘦的后脊背嚇得連連打顫。
高凜西聽后俄然色變,握拳將指節捏的吱吱直響,太陽穴上的青筋往外一股一股的迸。
這話是真將了他的軍。沈暖玉真怕這會他氣頭上,不分青紅皂白,給她一巴掌。微微的避讓開了他些。
老太太見這話果然奏效,仗著自己是長輩,高涵不敢把她怎么樣了,別人怕他,她可不怕!
馨香聽提到了她,也忙跪了下來,跪在高凜西和沈暖玉腳邊,連搖頭說:“奴婢斷是沒說過這樣的話,還請侯爺明鑒。”
沈暖玉很想把馨香拽遠一點,她知道高寒冷的武將實力,怕他一時氣急,馨香挨他一腳,不傷了筋,怕也是要動了骨。
徐氏接道:“倒還真是你奶奶調教出來的丫鬟,嘴硬的很,不見棺材,不知道落淚!”
“那就讓她見見棺材,誰想妨礙高家的子孫福澤,我第一個饒不得她!”老太太又吩咐人把禾兒和昨日送禾兒去生藥鋪子的車夫都帶了進來。
“報備的是去柳家,暖風院這小丫頭出了府門,徑直奔生藥鋪子就去了,兩人都在這兒,涵哥兒,你是在衙門當慣了差的,你自己個兒問問。”見高凜西雖動了怒,卻一句話都沒說,老太太免不得點他的名。
高凜西強自控制住自己的盛怒,往下壓了又壓,看向站在一旁的沈暖玉問:“你是我娘子,無需問旁人,我就問你,你吃避孕的丸藥了沒有?”
沈暖玉離他很遠,站到確定傷不到自己的地方,連搖頭說:“妾身沒有。”
“那在你屋子里搜著的是什么?”高凜西可不是想起來有幾次事后,他見著她吃了什么東西。第一次有人和他說她在外面做生意,他完全相信她,結果怎么樣?他容忍了她心里對那個曹子俊殘存的舊情,可容忍不了她騙他,容忍不了她吃避孕藥拒絕孕育兩人的孩子,是誤會最好,要是事實……
“是……是益氣補血,調養身子的阿膠糕。”沈暖玉形容不出自己說這話時是什么心情,把害怕表現在臉上,“侯爺不信,可以嘗嘗看。”
“三哥,這阿膠糕可亂吃不得。”別人不了解一枝梅,她是最了解的,吃避孕的丸藥算什么,幾個月前,差點沒因為曹子俊投湖自盡了。
周韻錦打斷高凜西道:“表姐對藥理也是精通一些的,嘗著或許是阿膠糕的味道,但里面加了什么的,誰能說的準,保險起見,也還表姐個清白,不如找個郎中來驗驗里面的成分。”
三太太卻是意味深長的開口壓制,說道:“涵哥兒媳婦說是阿膠糕那就是阿膠糕,還請什么太醫來,本來是家事,看傳出去咱們家還有什么臉子了,正所謂以訛傳訛,謠言最是信不得,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誤會。”
老太太看了看高凜西說:“找不找太醫過來,還得是涵哥兒說了算。”
高凜西怒目而視平時和他演足了戲的小女人,朝外喊道:“荀穆,去找太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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