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高波和高潭聽這話相覷含笑,又看看站在旁邊呆頭呆腦不明所以的沈端文,心想真是讀書讀傻了,純純是個呆瓜!
沈端文見兩人看著他笑,并不知因何緣由,由是不自然。
高潭便笑說:“想是沈兄也過弱冠之年了吧,一會吃完飯,帶你見見世面去。”
高波在旁邊笑著附和。
沈端文知道這兩位是富貴公子,依靠祖宗陰德吃喝玩樂,整天無所事事罷了。即使那高五爺功名在身,參加過科舉,水分也是極大,本心里并不想和這樣的子弟結交,但礙于妹妹的面子,又免不得要應酬一番。
因被人打擾,沈暖玉也不愿意再和高凜西繼續下去,左右連連躲閃,“侯爺收拾收拾吧,今日是侯爺的生日,早早去和樂堂,母親看了也高興。”
高凜西輕壓在她身上,已是將她衣衫褪下了大半,這會見她脖頸,肩膀皆露在外,瑩白細膩中間或帶著星星點點的紅色斑駁,這是他先時的杰作。
沈暖玉伸手去蒙他眼睛,輕嗔道:“不許看。”
高凜西笑了笑,撐起臂膀坐起身,“等晚上回來的。”
沈暖玉也就緩緩坐起身整理衣衫,先將里面抹子系好,又依次將中衣,外衣穿上,然后伸手整理亂著的鬢發,眼見著坐在一旁笑眼注視著自己的高寒冷,停了手,忍不住說:“侯爺是不把我當娘子了。”
這半年來她在古代也算長了些見識。在這里,男子對妻子向來是尊重,像是高寒冷剛才對她做的那些事情,是妾室才會有的待遇。原主的父親又是齊國大學士,原主才名遠播,按道理她應該能得到丈夫的禮遇。
只是沈暖玉卻發覺,他現在對她越來越沒有下限了。
先時沒讓高波等人進屋,怕是憑他們臆想連篇的能力,早是把兩人在屋里做的事情連猜再懵的成為私下里相互談笑的話題了。
高凜西眼見著她由羞澀漸次紅了眼睛,攬她在懷里,輕哄了起來。
沈暖玉往出推他,“總之侯爺以后不能咬我了,我不喜歡那樣……”下了地,走到妝臺旁邊,對著鏡子,往下查看肩膀上的紅色斑駁。
立誓從今天開始,再不能如綿羊一般由著他為所欲為,要不然換來的就是他的得寸進尺。
高凜西坐在炕沿邊上,檢討自己的所為。
為了顯示態度,出門之間,從巧慧手里接過兔毛圍脖,幫她圍好,“系第二個扣子緊不緊?”
沈暖玉點點頭,說:“勒得慌。”
高凜西就依言往外挪了一個扣子。
沈暖玉又試探他底線,“這回又松了,還是系剛才的那個扣子吧。”
高凜西居然好脾氣的應了。
馨香和巧慧等人都在旁邊站候著服侍,一時間都含著笑。自從奶奶懷上孩子以后,侯爺對奶奶越發的溫柔體貼了。
“傻看我做什么?”高凜西捂住她的手,“走了。”
沈暖玉這才回過神的收回視線。
外面寒風烈烈,高凜西牽著她的手,緩步往和樂堂走,“這兩日讓裁縫過來,再為你做兩身皮襖穿吧。”
懷孕盡三個月了,細看的話,肚子已經微有些隆起來了。沈暖玉心想這貂皮抗風是抗風,可是不如羽絨服穿著舒服。
沈暖玉點了點頭,回握住他的手試問:“那妾身能自己去成衣鋪子里選喜歡的樣式么?求侯爺了。”
“要過年了,街上人多……”
沈暖玉不及往下聽,一時松開了他的手,讓兩人保持些距離,“我是被關在籠子里的鳥,一步不能離開府里。”
高凜西好笑的看著她生起氣來,撅嘴的孩子模樣,“我是說讓你出門自己注意一些,不把話聽完,就亂發脾氣?”
沈暖玉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到了和樂堂,老太太不僅讓人預備了席面,還請了戲班子來。雖在屋里簡單置了個戲臺,但唱昆曲的角兒卻是位名伶。
沈端文很少聽戲,聽到戲文尤其典雅,盯看著戲臺,由是細聽了一會,連夾菜也忘了。
高波和高潭看在眼里,互使了個眼色,起哄來敬沈端文酒。
沈端文自來不懂酒桌上的名堂,又被激將不喝便是不給面子,連溫也不曾溫過的烈酒,連喝了數杯。
屏風隔著的沈暖玉這面,馨香急著走過來,見眾人不察,搭手在其耳邊說:“……大爺自是不勝酒力,再不阻止,怕是就讓五爺和七爺給灌醉了。”
“侯爺沒在那面么?”沈暖玉壓低聲音問。
馨香說:“安郡王和平南侯過來了,侯爺才出門。”
“這主仆二人說什么呢,神神秘秘的!”馮氏一時抬眼,笑看著沈暖玉說,聲音并不大,有唱戲的聲音做陪襯,倒是不引旁人注意。
沈暖玉抬眼回了個笑,又坐了坐,托口上凈房,站起身離席。
二太太余光見沈暖玉起來了,讓譚婆子去提醒:“外面冷,可得讓涵哥兒媳婦穿戴好了出門,看別吹著身子了。”
兩人從和樂堂后門出來,等在從外院入和樂堂的必經之處。
不一會果然見高凜西回來了,不過身旁跟了兩位外男。
高凜西見沈暖玉等在外面甬路旁,離老遠癡癡的望著他,一時快走了兩步,走過來問怎么了。
“大哥哥是讀書人,不擅長飲酒,五爺和七爺連連敬酒,怕是再沒人攔著,要被灌醉了。”
高凜西安撫的握了握她的手,表示會意了,“快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后面走過來的平南侯吳霽和安郡王亦訢都是性格瀟灑之人,拿下巴示意互相往前看,“那小娘子,是常州沈氏?”
依照禮節,沈暖玉立在原處,微微頷首和兩人行了禮。
兩人也客氣的回了禮。相比于亦訢,吳霽對曾經的準妹夫的二任娘子更好奇一些,不免細看了看,在心里一時便是笑了——好一位溫柔嫵媚的娘子,難怪盡半年高三對外的應酬都少了。
等三人從前門入堂后,沈暖玉才抬起頭,領著馨香從后門回了屋子。
男人那面果然熱鬧了起來,老太太問二太太:“誰來咱們家了?”怎么一點禮節都沒有,也不知道過來拜會她。
錢媽媽聽了,悄聲去隔間打聽。
回來后在老太太耳邊說:“是平南侯和安郡王,攛掇著三哥兒要去校場呢。”
老太太會意,就安坐著等兩人過這面請安。
結果等到黃花菜都涼了,高凜西,二爺高涌,安郡王,平南侯等人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