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凜西身為兒子能說什么,唯有賠笑。
二太太又聊了一會孩子,三人方才往安怡居去。
到老太太那里是心累,高凜西心里應該和沈暖玉是一個感覺。
等到從安怡居出來,往暖風院走,兩人互看對方一眼,不約而同,如釋重負的笑了。
相處太久,竟然磨合出了默契。
進了屋,高凜西分開腿坐在椅子上,見已經懶散歪躺在軟榻上的沈暖玉,笑說:“起來。”
沈暖玉搖搖頭。
“起來帶你出去。”
“去哪里?”
“去府外。”高凜西見一提這兩個字,他的小妻子眼睛就瞬間亮了,笑著擺擺手,示意她近前說話。
沈暖玉一身的懶骨頭也沒了,來到他身旁,任由他攬腰抱著,坐在他腿上,“侯爺要帶妾身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高凜西想著她提騎馬的事,帶她在京郊草場轉一轉,也無不可,只是他還是不太能理解,騎馬算是什么好玩的事么。
沈暖玉想了想她盡一年半的時間在京城的活動范圍,齊國首都應該很大,旅游景點也應該不少,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紆尊降貴,陪他一起逛逛。
去逛街,去夜市,去勾欄聽講,這里叫馭說,或是去戲院看電影,去旅游景點大卡,或是去大相國寺參加廟會,再或是去紅燈場所開開眼界……
“笑什么呢?”高凜西很不能理解的看著她。
沈暖玉清了清嗓子,不承認道:“妾身笑了么?”
“換衣裳去,出門!”
沈暖玉覺得高凜西這話說的十分豪氣,同李太白的:“五花馬,千金裘,全部拿出去給我換酒!”有異曲同工之效。
兩人是從后門出的府,出門約會偷偷摸摸的反而更覺得這二人世界來之不易。
郊外的天氣十分晴好,藍天、白云、綠草、戴軟腳幞頭穿尋常青衫的他,梳三轉小盤髻,略托一支銀釵的她。
兩人一馬,夏季末不溫不熱的風迎面拂來,那一時一刻,沈暖玉覺得她好像談了一場戀愛。
他在后環著她的腰,鼻端貼著她后頸,有溫溫的熱氣,她禁不住笑,往旁邊躲。
兩人又躺在草甸上面,頭頂的陽光刺眼,她就用他寬大的手掌遮擋,陽光從縫隙中穿過,覺得這樣很好。
不過也惱他的不解風情,旁邊草叢里夾雜的都是細株的蘭花,她伸手摘了一朵,塞在他手里。
他皺皺眉,不明所以。
她只好往頭發上指指。
他這才會晤,笑說:“結草銜環,往頭發上帶什么呢,明兒去首飾店買。”隨手給扔了。
這地方只有他們兩人,在侯府里的規矩也不用守著,她就真抓了一把草,往他頭發里拆戴,“結草為標,郎君怎么賣?”
他倒也不生氣,還朗聲笑,“娘子說什么賣就怎么賣。”
要回去的時候,她側頭問他:“下次休沐侯爺還帶我來么?”
高凜西笑:“你喚夫君,我便帶你來。”聲音沉沉帶有磁性。
沈暖玉側頭看著他會心的笑,低聲喚:“夫君……”
出門容易回來難。
等到快到晚間,兩人回來時,家里就有很多人知道高凜西帶她出門了。
沈暖玉低聲問:“怎么辦?”
高凜西活動活動筋骨,“且隨他們說,誰找你說話,推到我身上便是,我也聽聽,平日里她們怎樣編排人。”話說的很大聲,確定好奇偷偷過來觀看的丫鬟婆子都能聽到。
結果第二天,竟然沒有人說什么。
直到周韻錦生產的前幾天,原主的姑姑沈氏被接到府中。
稍晚一點的時候,她見周韻錦睡著了,便到暖風院來坐。
那時沈暖玉正在看上個季度書店的進帳。她和京華書店的華永惟簽了三年的合同,高凜西說不再許兩人通信,她硬著頭皮不想遵守,況且研制白糖還需要資金投入,書店是唯一的進賬。
她把兩人所通的書信按日期編號,每一封都留著,想著等高凜西哪天心情好,再同他協商。
沈氏被馨香請進了堂屋,等了一會,才見沈暖玉從書房出來。
沈氏笑說:“正好得空,我想著過來看看你和孩子。”
沈暖玉讓馨香去泡茶,又遞給沈氏糕點吃,“姑母來的倒不巧,孩子剛喂完奶,這會才睡著。”
沈氏笑了笑,找話說:“我瞧這你最近豐腴了不少,想來是日子過的不錯,你和錦兒都在我心里頭擱著,我最惦念你們兩個。”
沈暖玉笑笑,“能得姑母時常惦念,真乃玉兒的榮幸。不過惦念玉兒的人不少,倒也不缺姑母一人。每個人的精力有限,姑母該把主要的經歷放在周表妹上,或是再求門路為沒了公職的周姑父尋個差事才是。”
說畢,在漆盤里撿起一塊豆糕,小咬了一口,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想給人留下好印象難,想氣人很容易。
沈氏瞬間就氣的臉漲,“你……玉兒……我是你姑母,你這孩子怎這么沒大沒小。”
“馨香,姑媽才過府里來,不識得路,你去送送吧。這兩日七奶奶臨盆,看身邊離了家母心里不踏實。”
沈氏險些氣暈在屋里。
沈暖玉把手里的糕點吃完,在沈氏臨邁出房門時,又補充:“姑媽對我是怎樣的情意,我在心里一清二楚,姑母如今年齡也不小了,總是這樣東跑西顛,實在不該。以后再不要來我這里,親戚之間,不在乎這些虛禮,心里互相念著就好。要下次姑媽再登門,我非惱了叫人轟姑母出去不可,這就是我對姑母的孝敬了。”
沈氏腦袋氣的嗡嗡的,她平時也是個嘴上厲害的,這會居然找不到話答對,落了下風。
沈暖玉又特別看好高宜嬌,周韻錦生產一旦有什么閃失,別攀賴上她們。
閑起來的時候,她和鶯兒放了口風,“侯爺已經同二太太提過了你和荀穆的事。”
鶯兒臉頰上緋紅起來,低頭繞著衣角,羞怯道:“全憑侯爺和奶奶做主。”
沈暖玉笑說:“一定全你和荀穆的體面。等過一二日,便為你選嫁衣。”
“選嫁衣?”鶯兒聽了很是驚訝,她們做丫鬟的配小廝,都是憑上頭的一句話,哪有福氣穿嫁衣。
“還得擺幾桌酒呢。”沈暖玉握過鶯兒的手:“荀穆是侯爺看重的人,你又是我看中的人,兩人結為連理,不可草率。”
鶯兒聽了很是動容,要跪地謝恩,沈暖玉攔過她,“不要動不動就跪,太生分了,你雖到府上時間不久,但咱們投緣,同馨香、巧萍她們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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