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亂國

一百三十四、射鈴

此時以邀雨為中心,約有半丈的圈子外,足足能圍了上萬人!而且還不斷再有人從營區趕過來!

鎮西軍的士卒們兩眼放光地望著身著男裝的檀邀雨,和她身邊新多出來的雙生姐妹花。

他們圍著邀雨,也不敢靠近,也不敢說話,連呼吸都變小了聲。

過了許久,才有一人感嘆道,“天爺啊——俺原以為五營的賽布札就是個套著兵裝小娘子。如今看到真正的小娘子,穿著跟俺們一樣的衣服,俺這心都跳出來了。”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是實打實的爺們兒!”那個五營的賽布札似乎也在圍觀的人當中,正好聽到了這句話,立刻就罵了出來!

他們兩人這一叫罵,引得眾人哄堂大笑,面對邀雨他們,似乎也不那么拘謹了。

站在邀雨對面的一個匈奴人長相的小兵,操著奇怪口音地官話問道,“你是仙姬?”

“放肆!”雙生姐妹花中的妹妹墨曜立刻出言呵斥,“仙姬貴重,豈容爾等窺視!還不速速退去!”

而姐妹花的姐姐棠溪則是走到旁邊的一個箭靶子前,一腳就將箭靶子的撐柱給踩斷了!里圈圍觀的人頓覺下身一緊!可卻沒退后。實在是外面擠了太多人了,退無可退。

邀雨暗笑,這對姐妹花竟然也學了自己大哥和二哥的脾性,一個負責放狠話,一個負責下黑手。

子墨此時已經抽出劍,將邀雨掩在身后。他后悔自己還是低估了魏人豺狼的本性,此時要是真的起了騷亂,四個人對一萬人可不是靠武功能贏的。

就在此時,一聲尖細的高呼讓士卒們瞬間冷靜了下來,“陛下駕到!跪——”

方才還興奮得忘形的士卒們紛紛退避下跪。為拓跋燾讓出一條路來。子墨看到拓跋燾身后的嬴風時瞇了瞇眼。邀雨則感激地沖嬴風點頭微笑。

“仙姬好興致啊。”拓跋燾走到邀雨面前,有些玩味兒地看著一身男裝的邀雨。又看向雙生姐妹,若有所指地道,“子墨郎君運氣不錯,這么稀有的女婢都能被你買到。”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對姐妹花是被精心培養出來的。可是不管是仇池安排給檀邀雨的,還是檀道濟送給自己女兒的,都不是拓跋燾該管的事兒。所以他也沒必要當場說破。

邀雨身著男裝,便按男子禮節對拓跋燾作揖,極小聲地道謝,“多謝陛下解圍。”

拓跋燾突然理解了鎮西軍的士卒們因何狂熱。看著邀雨現在這個樣子,他自己也覺得胸口似有團火在燒一般。若不是他今日還另有目的,他實在是不愿意讓旁人再多看檀邀雨一眼。

“仙姬既然來了,不如同朕一起,看看他們晨起操練吧。”

拓跋燾說著就引著邀雨往高處的令臺走去。

黎明即起,校場練兵。這是各軍中都鐵打不動的規矩。也是最招士卒們討厭的規矩。一大清早,飯還沒吃一口,就被拉來操練。此時六月天還好,若是寒冬,早起晨練真能凍僵人。

可今日,負責領兵操練的各營將領都覺得,底下的士卒都跟變了個人兒似的。一個個干勁十足!還有不少干脆脫了上衣,露出精壯結實的肌肉。“吼吼哈哈”地熱身,生怕仙姬看不見他們。

邀雨忙微微側臉,假裝什么都沒瞧見。她旁邊的拓跋燾注意到了邀雨這個小動作,忽然間回想起在船上時,自己在她面前曾經袒胸露乳過一次,此時真是懊悔不已。

當著自己全營的將士,拓跋燾強作鎮定,下令操練開始。

邀雨起初還看了兩眼,后來便沒了興致。這幫鎮西軍的格斗功底連“稀松平常”這四個字都談不上。很多人看似力氣用得挺大,著力點卻完全偏了。這操練,也就勉強稱得上整齊吧。

察覺到邀雨興致缺缺,拓跋燾覺得面上無光。叫停了操練對陸真道,“營里可有特別厲害的角色,拉出來讓朕瞧瞧。”

軍營里常會設擂臺比試,用來鼓舞士氣。所以孰高孰低大家都心里有數。很快就有幾人被叫了出來。有兩個展示互搏術,有個擅騎術,有個力大能舉石鼎,還有個百步穿楊的弓箭手。

這幾個顯然有些真本領,引得眾人連連叫好不說,拓跋燾也看得心癢難耐,打算下場跟他們比試摔跤。

眾人連忙阻攔,傷了圣體那可是死罪。于是拓跋燾改口,要跟那個百步穿楊的,和另外幾個他知道箭術不錯的將領比射箭。

傻子才敢嬴皇帝!

于是拓跋燾毫無懸念地贏了。他很不過癮,回頭便對邀雨道,“仙姬可敢來同朕比試?”

眾人聞言開始議論紛紛,難不成這位仙姬很厲害?方才好像看她也是在練拳腳。

邀雨沒想到拓跋燾會點她比試,正愣神,雙生女的姐姐棠溪已經跪到邀雨面前,“請容婢子替仙姬出戰。”

讓自己的婢女去和一國皇帝比試,這可算是對拓跋燾的侮辱了。可拓跋燾似乎并不在意,抬抬下巴道,“也可。你先替你家仙姬先試試弓。”說罷,便讓人遞了把一石重的弓給她。

軍中士卒普遍用的都是五斗或是七斗重的弓,不少男子都開不了一石弓。棠溪卻看也不看便道,“太輕了。婢子慣常用兩石重的。還請陛下另賜一把。”

拓跋燾點頭,立刻有人又奉上了一把。棠溪接過來拉了拉,滿意地點了點頭,“敢問陛下想如何比試。”

“就比射鈴吧。”拓跋燾隨意道。

很快便有人將場地布置好。射鈴和射靶沒太大區別。只是靶樁上掛的不再是盾牌大小的草靶子,而是成人指甲蓋大小的銅鈴鐺。自五十步開始,鈴響或穿鈴即為中,每射中一次,靶樁便向后挪十步,能射中最遠的一方獲勝。

靶樁剛擺好,拓跋燾開弓便是一箭,五十步的鈴鐺應聲而落。棠溪不甘人后,當即也是一箭,亦中。

兩人你來我往,靶樁很快就被移到了一百二十步遠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