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亂國

一百三十九、我的人

邀雨今日明明起了個大早,卻沒去校場打拳,而是直奔嬴風的帳篷。

聽見邀雨甜甜地喚“師兄早”時,嬴風腦子里冒出來的全是口蜜腹劍、笑里藏刀、最毒婦人心這類的詞。

果不其然,邀雨滿臉笑意地拿出師傅在生辰時送她的九節轉龍鞭,“我昨日在營帳中無事可做,便研究師傅送我的這轉龍鞭。可是我對師傅說的‘凝氣與一線’總是理解地不得要領。忽然想到師兄的內力就是劍氣,不知道師兄是否肯教教我?”

嬴風的臉頰忍不住抽了抽。邀雨笑得太甜,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可她一臉崇敬地望著自己,又讓贏風不好意思拒絕。只好硬著頭皮道,“好。你先用來我看看。”

邀雨點頭,蔥段般的五指輕輕在錦盒底部一拍,便將九節轉龍鞭擊到空中,緊接著,鞭子的九節鞭身便像九把匕首,直射向嬴風!嚇得嬴風連蹦帶跳,慌忙閃避!

“咦?難道我用的不對?那這樣呢?”邀雨的五指一收,九節鞭身似被吸住,同時回到邀雨手中,緊接著又再次擊出!

嬴風輾轉騰挪,扯到昨日的傷處,疼得他直呲牙,忙喊道,“停停停!你這么明顯的報復,就不怕師伯再怪罪你!”

邀雨似是不解地歪頭,“報復?我不過是在請師兄教我怎么用轉龍鞭啊?”說完九節鞭身再次被一收一放。邀雨這次的發力很大,連嬴風順手扔過來阻擋鞭身的案桌都給擊碎了。

“那你還答應了子墨不用罡氣呢!”嬴風見搬師伯沒用,索性拿子墨的話轄制邀雨。

邀雨聞言果然停了下來。手指一劃,將九節鞭身收回錦盒中。

嬴風氣哼哼地走上前,一把拉起袖子給邀雨看他的胳膊,“我也傷得不輕好不好!”

邀雨臉上的甜笑早已不見,板著臉道,“你受傷,不代表他也可以受傷。”

嬴風氣結,“都是同門,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邀雨冷哼,“我和子墨拜的是同一位師傅,你不過是我師叔的徒弟。本就親疏有別。”

子墨一身傷回來,邀雨就算不問,也知道只有嬴風能把他傷成那樣。家人就是邀雨的逆鱗,不管是誰,只要是傷了她的人,那就得做好以死謝罪的準備。

嬴風舉手表示認輸,“好好好。你有理,我說不過你。可這事兒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兒。你若摻和進來,子墨未必會高興。”

邀雨一愣,她倒是沒想到這點。她只是一時氣不過子墨被人打傷了,才來找嬴風出氣,此時才發覺或許這么做反倒讓子墨難堪。她低頭深思片刻,承認道,“你說得沒錯。那我先行告辭,打擾師兄了。”

嬴風再次氣結,“你不打算跟我道個歉嗎?”

邀雨回頭瞥了嬴風一眼,“不是沒傷到你嗎?”

“你至少砸碎了我的案桌啊!”嬴風指著撒了一地的“案桌”。

“那案桌是你自己扔過來的,碎了又關我何事?”邀雨一副打死不認賬的架勢。

“你等等。”見邀雨要走,嬴風又叫住她。

邀雨轉過身,滿臉不耐煩,“你還要做甚?”

“凝氣一線不是你這么用的。”嬴風說著伸出兩根手指,指向邀雨裝九節轉龍鞭的錦盒。

贏風手指一抬,一節鞭身似被線拴著吊了起來,緩緩升空。緊接著一節接一節。九節都慢慢圍到了嬴風周身。

“所謂的凝氣一線,其實就是劍氣。只是本門的法門與其他門派不同,講究先御氣,后御劍。能隨心所欲的駕馭九線劍氣時,方可由師傅賜劍。”

嬴風說著,便將一節鞭身射入營帳門柱中,“你的罡氣是同收同發,威力在于同發的瞬間所產生的爆破力。劍氣則需要對每一線的真氣進行控制,讓他們可以攻擊不同的方向,遠近,甚至繞過阻礙。”

嬴風邊說邊一一為邀雨示范。

邀雨已經忘了自己方才還生氣的事兒了。目不轉睛地看著嬴風操控九節鞭身。

“這么說你已經能控制九線真氣了?”邀雨見嬴風能將九節鞭身都控制住,便好奇地問。

“還不行。”嬴風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跟你正好相反。我雖然能分別控制九線真氣,卻做不到九線同時收發。如今才只到六線。”

“也就是說,師傅和師叔要我們做到能同時釋放九線真氣,而這九線真氣還能同時攻擊不同的方向,甚至繞過阻礙?”邀雨驚訝。

“對。”嬴風點頭。

“原來如此。”邀雨低頭思索片刻,“雖說有些難,但應該也不是辦不到。”

嬴風苦笑,他從同時控制五線,到同時控制六線可是整整用了四年的時間。“你若愿意,我們可以一起修練。”嬴風對邀雨道。

“好。那就請師兄多指教了。”邀雨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嬴風笑望著邀雨離開的背影,家人,貪嘴,還有武癡。他又知道了檀邀雨的一個死穴……

等到了第二日,嬴風便依約去校場找邀雨。拓跋燾為了防止前兩日校場圍堵邀雨的事情再度發生,特意在校場一角用白色圍布圈出一塊區域,專門給邀雨用。

有祝融這位“兇獸”在外面守著,平常人哪里還敢靠近。等嬴風進到圍布里面,發現只有邀雨一人,片刻的怔楞后便是歡喜不已!

他跟自己說過很多次,不能同檀邀雨親近,這只會害了她。可當他確認檀邀雨是自己的師妹后,一切都不一樣了。師傅信里間接地說邀雨是他師妹時,嬴風覺得自己從沒如此開心過。她既然是師伯的弟子,師傅便絕對不會因為自己對他有意而加害她。說不定師傅和師伯還會促成他們在一起!

這念頭才萌生出來,便在他心中猛長。嬴風此刻腦中像是有無數個自己在說,我可以親近她。我可以有意于她。她不會像瀲滟一樣任人宰割。因為她和瀲滟不同。

欲望這東西,你第一次看它時,它不過是個小口子。可等你再注意到它時,它就已經決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