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亂國

二百八十、開戰

姜坤一甩手怒道,“若不是行者樓出手,你們一脈安還有命在?這么多年,行者樓為了保住你們的性命,花費了多少心力。ranwen`你們卻不知回報,還一心想要光復秦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嬴昌道,“您花了這么多心思培養風兒。不就是為了讓他控制朝堂局勢,自古權臣與自立為帝就只有一線之隔,您又何必退而求其次。若是風兒登基,勢必能更加壯大行者樓。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姜坤板著臉搖頭,“虧你還是風兒的親祖父,居然連風兒的心思都看不透。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你若是逼著他殺了自己的好兄弟,自立為帝,無疑是剜他的心。到時你們立的,就是個魔頭!那天下可還能有太平?”

嬴昌緊緊握著手里的拐杖。姜坤很早就告訴過他,會讓嬴風封侯拜相,以此來影響朝堂的局勢。

只是嬴昌不甘心,身為秦始皇的血脈,怎么能向他人稱臣?!

姜坤嘆了口氣,“我知你心有不甘。但你應該清楚,如果你執意避風兒稱帝,行者樓絕不會善罷甘休。沒有了行者樓,你們只能任人宰割。你當真要用一族的性命,賭一個虛無縹緲的帝位?”

嬴昌狠狠跺了一下拐杖,“愧對祖宗!愧對祖宗啊!”

姜坤背過手道,“若是風兒成了行者樓的樓主,那便是真正的‘無冕之王’。怎么能算愧對祖宗?你可見哪朝哪代能如行者樓一般,屹立千年不倒的?”

嬴昌沒在多言,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說什么“無冕之王”,不能青史留名,亦不能隨心所欲,不能壯大氏族,也不能傳位子嗣,行者樓就算再有力量,也只會是王朝的陪襯,而樓主之位又怎么能跟皇位相提并論?

祖父走后,嬴風緊緊靠在冰冷的墓壁上出神,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讓他被拉扯的心得到緩解。

他不想辜負族人的希望,也不想違背師父是意愿,不想背叛劉義隆,更不想傷害檀邀雨。他似乎處在所有矛盾的中心。

師父說的沒錯,他的確會難以抉擇。今日他可以躲在這古墓里,裝作什么都沒發生。明日呢?后日呢?說不定留在這跟尸體聊天也不是什么壞事兒……

嬴風正出神,古墓的門卻打開了,姜坤從上面走了進來。

嬴風忙道,“師父,多……”

他“謝”字還沒出口,就被姜坤一掌拍飛,“又偷懶!給我滾回去練功!”

嬴風忽然覺得很委屈,為什么師門里人人都不懂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道理!

邀雨揍過他,師伯揍過他,師父揍過他,就連子墨都揍過他,就不能好好坐下來講道理嗎!?發型都亂了啊!

嬴風被姜坤關入古墓之時,西秦的太子被北涼的士兵押解著,來到了馬蹄寺。

乞伏暮末拼命地喊著,“你們做什么!孤可是西秦的太子!孤是使臣!快放開我!”

北涼士兵連拉帶拽地將乞伏暮末帶進了大雄寶殿。

沮渠蒙遜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忍不住嘲諷道,“太子這是要效仿你父王,也來他國做質子?只是本王卻很難相信你們求和的誠意啊!”

乞伏暮末赤紅著眼睛道,“孤不是質子!孤是使臣!特來拜見仙姬的!你們快放開我!”

“拜見仙姬?”沮渠蒙遜眸中閃過一絲殺機。

這幾日檀邀雨和他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殺戮做部署。幸好馬蹄寺遠離城邦,否則光是疏散百姓,都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完成。

只是沒想到,刺客和殺手還沒等來,反倒是這位西秦太子先自己送上門。

沮渠蒙遜冷哼道,“怎么?西秦王是眼紅玉璽在我北涼現世,所以想來拉攏仙姬?”

乞伏暮末梗著脖子道,“孤憑什么告訴你?!仙姬人呢!別以為孤怕了你們,若是孤在你們北涼受到一絲傷害,西秦定會出兵!”

沮渠蒙遜真是十分瞧不上這位胸無城府的西秦太子。可的確也不能現在就把人就殺了。

本來就已經危機重重,若是西秦再趁機出兵,那他們承受的壓力就太大了。

沮渠蒙遜擺擺手,“將他先關押起來。等事情結束之后再說。”

乞伏暮末聞言拼命掙扎,“你們無權關押孤!孤乃是西秦的太子!”

另有個北涼兵詢問道,“大王,這西秦太子來時還帶著一隊人馬,要如何處置?”

沮渠蒙遜想都沒想,揮手道,“告訴他們,若想讓他們的太子活著,就老老實實幫我們對抗外敵!將他們安排到最前面,替咱們的將士擋擋攻勢。”

“喏。”

當天夜里,一聲劍鳴劃過夜空,緊接著就傳來一陣刀槍相擊的聲音。

檀邀雨始終在崖壁的最高處站著,觀察戰局。

確認了來人沒有會內力的拜火教人,邀雨才越上飛檐,搭弓射箭,箭無虛發。

這馬蹄寺雖然沒有城墻做壁壘,可卻因建在山崖上,變得易守難攻。崖壁上的佛窟簡直是天然的箭樓,邀雨甚至可以射一箭換一個地方。

她絲毫沒有留手的意思,因為此前她就已經和北涼王討論過。來的這些必定都是死士,又人員混雜,與其想著留活口審問,不如放開手腳殺個痛快!

按照邀雨的推算,會來北涼境內刺殺她的,應該是一波接一波的散兵游勇。

這里畢竟是北涼境內,任何一方勢力派出超過十幾人的隊伍入境都會引人注意。所以他們是無法組織起大規模的進攻的,只能是暗中偷襲。

如今沮渠蒙遜布置了兩千禁軍在馬蹄寺內外,邀雨甚至將馬蹄山腳下都安排了眼線。莫說是江湖勢力和他國細作,便是正經的軍隊來攻都能抵擋上一陣。

邀雨本以為萬無一失了,可是第一波偷襲之后,她便感覺情勢不對。

這些人退得太快,而且他們退走之后,就再沒有別的勢力對馬蹄寺發起進攻。

檀邀雨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原本一個個獨立的敵方勢力,似乎被人集合了起來。他們并不是盲目地進攻,而更像是先派一批人進行試探,看看馬蹄寺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