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亂國

四百二十、拖延

云道生一覺醒來時,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這側樓里太安靜了……

檀邀雨他們都是習武之人,除非邀雨昏睡不醒,否則每天早晨肯定要打會兒拳。昨天云道生起來時,檀邀雨和嬴風就在因為誰先在院子里打拳爭論了好一陣。而此刻,這樓里似乎除了他就沒有旁人了。

感覺到事情有異,云道生趕緊起身去另外三人的房間里查看,見里面果然沒人,就猜測他們是不是又趁天黑摸去主塔了。

三人既然天亮了還沒回來,肯定是又被鹿蜀抓住了。云道生忙出了側樓,往八卦塔的方向而去。

可他越走越覺得奇怪。圍繞著八卦塔的每座側樓和陪殿里大多都是有住著人的。這些行者前輩們平日雖然都在樓中各顧各的,可每日還是能碰見幾位打個招呼的。

但今日早晨,不單是他們四人住的側樓,就連其他的地方,也都安靜得像是無人居住一般。

云道生心里有些慌,他原本想直接轉身去師父寇謙之的住處看看,可一想若是有什么事兒,師父也會趕往八卦塔,所以加快了腳步向主塔跑去。

等他看到主塔門前進進出出的行者們,云道生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他攔住了一位老行者,恭敬地抱拳施禮道:“弟子云道生,敢問前輩塔中出了何事?弟子是否可以入塔尋我師父寇謙之。”

老行者擺擺手,“你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沒見過這么能吃的……還要什么糖粘子……”

云道生一頭霧水地走進八卦塔內,就見練武場的外圈環道里站滿了人。八卦塔的第一層他是來過的,只是沒有進到里面的練武場。此時見一群老人家爬在墻上偷窺,怎么看都覺得十分詭異。

云道生掃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了正在與師公講話的師父寇謙之。云道生忙走上去見禮,“弟子見過師公,兩位師伯,師父。”

寇謙之點點頭,“你來啦。去你師兄那兒看看吧。給他們找點兒藥。”

云道生隱隱猜到了什么,等看到捂著肋骨還在趴墻的嬴風時,他就十分確定了,“師兄,你們這是……在選樓主?”

嬴風一見云道生,喜出望外,一連串兒吩咐道,“小師弟,快去給我找個高凳來。我這肋骨斷了,站久了實在是疼。”嬴風說完就又趴回墻上去看。

云道生微微蹙眉,肋骨都斷了還不去臥床休息,甚至都舍不得少看那練武場里一眼,他輕聲問道:“可是師姐在練武場里面?”

嬴風余光瞟了眼子墨,見他一點兒開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才簡單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邊說還邊留意練武場里面的動靜。

“這么說,師姐已經在里面一整夜了?”

嬴風點頭,“她方才調息了一下,現在正在吃東西。”

云道生聞言也趴到了墻上往里面看去,只是他的角度不對,先看到的是姜乾,“大師伯竟然把頭發都梳起來了……看來師姐這次定是要吃些苦頭了。”

嬴風聽了煩躁地道:“好了好了。你快去給我尋高凳來。實在不行,找個梯子也成。”

云道生點頭微笑著答應道:“好。師兄稍后,我這就去給你們尋些藥和座位來。

云道生說完便離開了。嬴風又趴回墻上,而子墨則始終一動不動地盯著里面看。

檀邀雨可是將細嚼慢咽這幾個字演繹到了極致,吃完了這些還不算,還想再吃點兒糖粘子。說是吃完咸的,不再吃點兒甜的就總覺得沒吃飽一樣。姜乾雖然一臉的不情愿,不過最后還是請人去準備了。

檀邀雨原本只是為了試探一下,沒想到師父竟然真的答應了。她因此很快就推斷出來,這次試煉,肯定不是靠輸贏來判斷過關與否。否則她這么拖延,即便是姜乾沒意見,姜坤為了嬴風肯定也會跳出來反對的。

她一邊悠哉悠哉地小口抿著僅有的一杯酒,一邊飛快思考過關的辦法。嬴風的試煉肯定與子墨有關,否則實在沒法解釋子墨怎么受了傷。難不成子墨會是嬴風第一關的考官?

檀邀雨抬頭看了眼也在打坐的師父,子墨和師父之間有什么共同點嗎?

看著邀雨的眉頭越皺越緊,子墨猛一拍墻壁就要走。嬴風一把拉住他問道,“你去哪兒?”

子墨怒答:“即便是不讓我們替她療傷,也好歹該告知她第一關的內容。她這樣毫不知情地同師父硬碰硬,除了一身傷還能得到什么?”

嬴風擋在子墨面前,“你別沖動。我看邀雨已經察覺到其中的端倪了,不然她也不會故意拖延時間。你再等等,師伯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子墨冷冷掃了嬴風一眼,“你別以為你比雨兒先過關就能獲得樓主之位。這一次,她必須贏。”

嬴風無所謂地聳聳肩,“說實話,誰輸誰贏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有了樓主之位,我做起事來的確更容易些。但即便沒有,我想做的事兒,也不會因此改變。”

子墨哼道:“既然如此,你不如直接認輸,也免得雨兒再受罪。”

“受罪嗎?”嬴風瞥了眼墻上的窺孔,“我倒覺得這說不定對她是件好事兒。你難道沒發覺,她方才打坐時,罡氣變化了幾次?”

子墨不說話了。他對邀雨的真氣十分熟悉,方才檀邀雨的罡氣不只是變化了幾次,而是一直在變化。

兩人正較著勁兒,云道生拎了個拐棍兒,還引著位拎藥箱的老者回來了。

云道生先將拐棍兒遞給嬴風道:“雖然放燭臺的高案高度還算合適,可師公和一眾前輩還都站著,師兄坐著怕是不大好。我將樓中的老大夫先請來了,前些日子都是他照料我的。不如先讓他為兩位師兄看看?”

檀邀雨顯然是打算再繼續拖延,他們兩個光看著也做不了什么,還不如先把傷治好了。

贏風想了想就對大夫作揖道:“有勞大夫了。”

子墨卻返回到窺孔前,“我沒事。不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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