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亂國

五百二十九、十卦十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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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一路送著禾依回到了花船上。禾依當初走的突然,船上其他姐妹還以為禾依贖身離開了,沒想到她還會回來,一時百感交集,哭的哭,笑的笑,說不完的體己話。

不少女妓認出了檀邀雨,畢竟花魁宴當天那五十朵金蓮可是讓人印象深刻。管事娘子跟禾依十分親近,忙拉過來小聲問道:“你可是跟了秦十二了?”

“姐姐渾說什么呢?”禾依笑道:“我不過是去幫了十二郎一個忙,所以離開了幾日。現在事情結束了,我自然要回來了。我可舍不得姐妹們。”

禾依說得輕松,管事娘子卻聽出了弦外之音,不過她知道,有些傷疤戳不得,于是也笑著應道:“回來的好。我讓人給你做些好吃好喝的,你幫了秦十二,就讓他好好陪著你吃!讓他給你斟酒道謝!”

禾依笑得臉上紅紅的,拉著檀邀雨進了個廂房。他們兩個誰都沒注意到,天字號的廂房內,早就有人盯上了檀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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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在廣寧郡停留已經快半個月了。整天不是泡溫泉藥浴,就是騎馬打獵,之前的疲累消除了不少,傷口似乎也恢復了許多。

他這次出宮,只帶了璃竹和盈燕兩人。因為在宮里時,他最常去見的也只是這兩人。可不知是不是因為離了皇宮,讓他有了更多閑暇的時間去回憶,這兩日檀邀雨總時不時地從他腦子里蹦出來。

每到這時,他就會跑去寇謙之那兒坐上一會兒,似乎這樣才能平靜下來,讓他不至于不管不顧地跑去南地或仇池尋人。

拓跋燾今夜又有些煩躁,不想見別的女人也不想說話,索性又去寇謙之那兒躲清靜。

一進院子就發現寇謙之正皺眉站在院中,見拓跋燾來了,忙施禮道:“臣正要去見陛下,沒想到您卻自己來了。”

拓跋燾揚眉:“國師有何事要見朕?”

寇謙之正色道:“星象有異,北方不穩。敢問陛下今日可收到平城的消息?”

拓跋燾聞言蹙眉,“今天倒是的確沒收到平城的傳信……朕還想是否是遇上雨天耽誤了……”

寇謙之卻用毫不遲疑的口吻道:“請陛下速速調兵,返回平城。”

“現在?”拓跋燾有些遲疑。只憑占星的結果就調度軍隊,這事兒聽起來有些不靠譜。

寇謙之并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是平靜地看著拓跋燾。

片刻之后,拓跋燾轉身下令:“傳旨令廣寧附近二十郡抽調守軍,即刻隨朕返回平城。再派快馬去調征南軍,命他們日夜兼程趕上來!若有延誤,軍法處置!”

拓跋燾的旨意一氣呵成,說完時人都已經走出寇謙之的院子了。

寇謙之再次仰頭,確認了邀雨的星象并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他望著北方異常閃耀的幾顆星嘆了口氣,“但愿能多救下幾條人命吧。”

神一年秋,柔然大軍突然入侵北魏邊境五郡,一路燒殺搶掠。其中一支軍隊更是長驅直入。北魏守軍中有三支嘩變,加入柔然軍一路殺向平城,卻在離平城十里之地,遭到了拓跋燾率領的王軍攔截。

“不可能的!拓跋燾怎么會在這兒!他不是還在廣寧郡泡溫泉嗎?”柔然領軍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將,見到想著拓跋燾親征的王旗時,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主,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拓跋燾既然已經趕了回來,我們絕不能與他硬碰硬!此時還是先撤退吧!”

拓跋鐘的眼睛里全是憤怒,他一把抓過屬官的衣領吼道:“撤退?!你要我怎么退!已經都到這里了,平城就在眼前!你要我如何退?!追隨我的這些舊部要怎么辦!難不成都跟著我們狼狽地躲回柔然?!”

屬官也是一臉的不甘,他抹了把臉上的泥血,堅定道:“即便是要在草原上終日逃亡,屬下也會追隨您。將軍的舊部也會追隨您!我們起事,是為了將您推上那至高之位!絕不是為了一時氣憤就喪命于此。少主,留得青山在……”

“不行!”拓跋鐘毫不猶豫地反對道:“我娘還在宮里,我們逃了,她要怎么辦?!”

屬官雙手扣住拓跋鐘的臉,讓他冷靜下來道:“夫人不會有事的!按照計劃,她會在我們到達平城時打開城門,如今我們未到,夫人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少主!撤退吧!再晚我們就走不掉了!”

拓跋鐘的身子一顫,看著遠處的旌旗只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就又迫近了一分,他死死握住手里的長劍,又向平城的方向忘了一眼,隨后調轉馬頭,“撤退!”

拓跋燾一路從廣寧郡追擊而來,可直到自己親眼看見對面敵軍的旌旗時,才真的相信了寇謙之。

“陛下!他們撤軍了!”

“追!一個都不能放走!朕倒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狂徒!”

拓跋燾說著就一馬當先地追上去!

拓跋燾帶兵幾乎毫不歇息地追了三日,卻依舊沒能追上敵軍。他不得不停下修整,不然他的人會在追上敵人前累死。

離主戰場越近,越多的戰報匯集交到了拓跋燾手中。他終于明白為何會有三郡守軍直接投降。

“拓跋鐘……”拓跋燾的眼神變得陰狠,“原來是你……”

拓跋燾立刻問面前的探子:“可還發現了其他人?”

“其他人?陛下是指?”探子被問懵了。

“無事,你下去吧。”拓跋燾揮手。

檀邀雨不會跟拓跋鐘在一起。若是她在,拓跋鐘不會蠢到用這種自取滅亡的法子。

拓跋燾從身后取出一個精致的雕花木盒,打開后里面先是現出一座金佛像,佛像下還壓著一塊絹布。

拓跋燾小心地取出佛像放到一邊,接著將絹布在眼前攤開。

絹布上畫著一個騎在神上的少女。眉目傳神,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畫布上走下來一般。

拓跋燾看著畫像出神,“你食言了。你說過不會讓那小子回來。可他現在不僅回來了,還帶了一支軍隊。你說,如果我將拓跋鐘捉住了,你會怎么做?會不會回平城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