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亂國

五百三十五、最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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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為了斷了禾依不該有的念想,可自從跟她說自己是嬴風的人后,檀邀雨就沒再去過花船。她覺得需要給禾依點兒時間平復心情。

但這么做的直接結果,就是她自己的心情越來越差……每次看到嬴風一副奸計得逞的笑臉,檀邀雨就很想違背樓規,直接送這位師兄去見祖師爺。

一轉眼就到了冬至。

今年的冬至,整個建康城都出奇的熱鬧,因為這一日不僅是皇室祭天,百姓祭祖,今年冬至,皇上不僅在大典上立了太子,更將各家學館的百位學子請入宮中,共同慶賀。

今日一早,蔣氏就將檀承伯里里外外地打扮了一番。今日可是個大日子,是她好不容易才慫恿大長公主劉興弟才促成的。

上次檀承伯從雞籠山回來,磨著她一定要去五學館讀書,她拉了兒子去求檀道濟,眼看就要成了,結果檀植和檀粲卻突然殺出來。

也不知那兩個逆子跟夫君說了什么,原本已經說動的檀道濟卻突然咬死不同意檀承伯去五學館了。蔣氏甚至拉著田叔打聽了半天,依舊半句話都套不出來。

檀道濟這邊顯然是走不通了,可蔣氏并沒放棄,反倒將主意打到了長公主劉興弟身上。

作為官眷,蔣氏偶爾能與長公主在宴會上碰見。劉興弟并不是很喜歡蔣氏,覺得她是妾室扶正。可架不住蔣氏會拍馬屁,且屁屁都拍得恰到好處。

蔣氏知道劉興弟最看重自己的兒子徐湛之,在長公主眼中,自己兒子沒一處不好。可偏偏這么完美無缺的兒子,仕途卻一直不順。

劉義隆剛登基時,劉興弟為了給自己兒子官位找空缺,不惜得罪一眾老臣,硬是將幾個年近古稀的老臣擠到告老還鄉。

那之后徐湛之雖然如愿以償地從侍郎升到了侍中,結果因為玩忽職守,又能力不足,沒過幾日就被幾位諫官給參了。

劉義隆本就知道自己這個侄子沒有能力,也就順水推舟地將徐湛之又貶回了侍郎,之后給長公主賠了笑臉和一些賞賜,這事兒也就這么掀過了。

一晃幾年,徐湛之就一直在侍郎的位子上混飯吃。這讓劉興弟十分不滿,可又沒有辦法。蔣氏聽說后,就借機慫恿劉興弟,送徐湛之去五學館讀書。

蔣氏把徐湛之夸得天上有地上無,天資聰穎,資質非凡,之所以至今沒有展露頭角,當然是老師沒教好,所以學生才沒學好。

只要進了五學館,有名師指點,還怕金子不會發光嗎?

劉興弟被蔣氏說的,當時就動了心。恨不得立刻就送兒子上雞籠山。

可五學館也不是那么好進的……檀邀雨早就放出消息,只有真正德才兼備之人,才能入五學館讀書。讀書期間除了要侍奉師長之外,束脩分文不取,哪怕是貧寒人家的孩子,也可以一試。

可是要在五學館的夫子面前一展才藝談何容易?學子們都被分了號牌,如今已經排到了四百多號,即便現在就去排隊,怕是也要等到明年春天才排得上。

劉興弟就動了念頭想要花錢買個號牌。可嬴昉為了防著這點,每個號牌都記錄了對應的人名。你不來可以,但讓別人冒名頂替是絕無可能的。

左右沒了辦法,劉興弟和蔣氏商量一番,干脆讓皇上以獎賞學子之名,將各學院的學子都召入宮中。劉興弟想好了,若是五學館的人不識抬舉,她就直接讓皇上下旨,強迫五學館收了徐湛之。

蔣氏一邊將檀承伯渾身上下又檢查了一遍,一邊叮嚀道:“今日進宮后,你可要好好表現。據說這次進宮的是五學館的秦十二郎。娘都打聽過了,他在五學館可是說一不二的。雖說他只是里面的學生,但據說那學館實際是他開的。只要他看中了你,讓你入學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蔣氏見檀承伯走神,又拍了他一下急道:“這可是娘好不容易給你爭取來的機會。官眷和學子們坐的雖然有些遠,不過長公主已經答應了,到時會給你個展示的機會。讓你背的那些,你可都記熟了?”

“可是爹他……”檀承伯有些擔心道。

檀承伯還記得他那日得知父親不許他去五學館讀書,心中憤憤不平,便去找爹爹想要問清楚原由。

結果檀道濟只是嘆了口氣,“人都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我卻從未想過這話會在自己孩子身上應驗。想你小時,兵法陣法,一點既通,怎么如今卻連這么明顯的事情都看不透。為人父母,哪個會不為兒女著想?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檀道濟這話對檀承伯的打擊十分大。他一直以為自己雖然年紀最小,卻是父親最期待的孩子。可今日卻讓父親說出了“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這種話。

檀承伯自那之后,一度陷入低落。他仔細想來,小時候他之所以被父親夸聰明,是因為蔣氏背著人讓他反復地背誦父親的兵法手記。

后來他的確展示了一些天賦,可因為從沒有上過戰場,一切都是紙上談兵,日子一久,他同大哥和二哥的差距就越來越明顯了。加上蔣氏為他請的夫子,教的東西都是南轅北轍,生生耽誤了他幾年的學業。

檀承伯甚至開始懷疑,覺得自己可能就是才能平平的人。不然怎么爹后來都沒再單獨教導過他?難道不是因為覺得他不可教嗎?

“你別管你爹。只要你被秦十二選中,娘就是拼了命也會幫你說服你爹。”

檀承伯收到了蔣氏的鼓舞,用力點了點頭。就當是最后給自己一次機會,拼上一把!

撇開蔣氏和檀承伯這邊不談,檀邀雨和嬴風也裝扮一新,準備進宮。

嬴風依舊有些擔心,“你確定要進去?”

檀邀雨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想去?若不是你不得不去,我又何苦跟著保護你。”

嬴風咂了咂嘴,甚至都想把實情跟檀邀雨說了,可他又實在舍不得。

嬴風最近食髓知味,十分享受檀邀雨事事為他著想的“貼身”保護。他甚至都已經說服了檀邀雨,讓邀雨跟他睡在同一間屋子里。嬴風有信心,只要再多演幾日,他一定能將檀邀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