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農家女072節食君祿,忠君之事
072節食君祿,忠君之事
072節食君祿,忠君之事
正月里,安秀哪里都沒有去,包括吳家的賞燈節。何玉兒不愿意同那人婦人們交結,她懶得應酬。那些富戶請不到安秀和何玉兒,便請了張珍珍去。整個正月里,張珍珍忙得腳不沾地,四下里應酬。
大家都知道,候主把她當成自己的親表妹,對她刻意討好。張珍珍原本就喜歡這樣的生活:被眾人團團圍著,高高捧起。但是她并不是愚蠢,損害安秀聲譽的恩惠她不會去受。
有種人天生適合應酬,就如張珍珍。
有時安秀與何玉兒說起她,都會感嘆。何玉兒說道:“她自小養在農家,環境那般單純善良。后來你對她又好,沒有讓她吃很多的苦。她到底從哪里學的這一身的交際功夫?”
安秀笑道:“有些人天生就擅長,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只要后天稍微引到,便會非常的厲害。”
何玉兒沒有更好的解釋,只得同意安秀的說法。
轉眼過了年,安秀本想出門去游玩的,但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打斷了安秀所有的計劃。
東南發生了動亂,離宿渠縣不過數百里,叛軍加速行軍,兩日之內便可以打到宿渠縣內。
得到這個消息,宿渠縣內的富戶都嚇壞了,紛紛收拾細軟跑路。得到消息才三天,街上店鋪凋零,人跡稀少,富裕的人家往北邊跑,可是窮人卻走不了:他們沒有馬車,沒有傭人,拖家帶口十分的麻煩。
于是有人說:“興許叛軍到不了這里,你們看侯府…候主的鋪子依舊開門迎客,候主也每日出門…”
凌二虎前天都勸安秀走,東西能搬就搬走,否則全部便宜了叛軍。叛軍都是南瑞國人,南瑞國是東南邊境一個非常小的附屬國,安秀想,可能是后來的云南或者貴州一帶吧。他們占領了邊境的一個縣城之后,燒殺掠奪,把富戶都殺的精光,還把搶來的東西分給窮人。而那些窮人居然不顧國恥家仇,擁護這些叛軍。
安秀不走。
她知道,如今縣城除了已經逃走的富戶,留下來的人都在看著她的動向,畢竟逃走勞民傷財。她如果走了,百姓便會失去信心,紛紛竄逃,宿渠縣城不攻自破。
她是朝廷的二品侯爺,穩定民心是她分內之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安秀把鋪子里的伙計和掌柜的都找來,問大家去留的意向。如果大家都走,安秀不會為難他們,不用賠一年的工錢。畢竟生死攸關,每個人都有怕死的權利。如果愿意留下來,每人賞一百兩銀子。
伙計們都愿意留下來,他們的生活很窘迫,跑出來也沒有錢維持生計,死路一條。而且大家都往北邊跑一路上不管吃住都貴,不是他們這些伙計能負擔的,他們只得有留下來。
凌二虎和孫全也沒有猶豫,都說留下來。他們倒不是跑不起,只是安秀對他們情深意重,這個時候離她而去,多少有點不仗義。況且安秀位高權重、家財萬貫,她都不怕,他們沒有地位、僅僅有點小錢的人,怕損失什么呢?
米鋪分號的兩個掌柜的尋了好些理由,反正是想走的。安秀沒有為難他們,讓賬房當即結了他們的工錢,讓他們走。
安秀原本還以為人心惶惶,只能留下幾個人,不成想最后只走了兩個掌柜。把兩個精明的伙計提為掌柜的,順便從下人中尋那個聰明能干的去鋪子里做伙計,這件事就算圓滿地解決了。
不管大家是忠心她還是因為旁的理由留下來,安秀都非常感激,說道:“這次很多富戶逃走了,很多的鋪子和生意咱們可以趁機收進來。只要熬了過去,以后大家的日子絕對不會差。本侯保證,以后有了新的鋪子,選掌柜的,先從你們這些人當中選。而且,本侯保證,朝廷的援軍很快就來了,叛軍打不到這里,大家都會活下去的!”
眾人都高興,紛紛向安秀表忠心。
張珍珍不懂安秀的想法,明著暗著勸了安秀數次,就是希望她可以趕緊離開,別再這里成為叛軍的靶子。如果叛軍進了宿渠縣,第一個便會拿安秀開刀:她最富有,她的位置最高。
殺了她,便可以瓦解軍心,好似殺了領頭羊一般;多了她的家產,分給窮人,可以拉攏人心。
所以安秀還是走,對東南的境地都好。
“要不,你和玉兒妹妹、姑丈一起走!”安秀最終說道,“畢竟這里的確不太安全。但是二虎不能走,他是我米鋪的大掌柜,他要是走了,我的米鋪也岌岌可危。況且他答應不走的,不能反悔!”安秀最后說道。
“秀姐姐啊,珍珍不是怕死!”張珍珍狡辯道,“只是你留下來有何用呢?你又不能抵擋叛軍…”
“我留下來,普通百姓才能看到希望…”安秀說道,“而且我不相信叛軍能攻破宿渠縣城。”
“秀姐姐…”張珍珍很無奈。
安秀又問何玉兒和何有保的想法。
何玉兒道:“我不會走的,背井離鄉比死可怕…”
何有保說:“你們姐妹不走,爹怎能走呢?”
沒過幾天,便聽到消息說朝廷已經調了黃河南邊的防軍過來。
是霍昆霖親自過來說的。他這次來縣城,主要是跟何玉兒辭行,因為東南叛亂,皇帝下旨往霍昆霖去領軍殺敵。東南一向平靜,所以防軍不是很多,等武將們從京都或者更遠的西北趕過來,東南的叛軍都要殺到黃河了。
霍昆霖曾經在御林軍任職,一身的好武藝,而且他曾經隨他的師傅——開過老將馬芳景在西北打過一次大仗。那時他不過十三歲,卻英勇無比。皇帝本想讓他去鎮守西北的,但是霍家舍不得,一直求皇帝開恩,霍玨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論武藝論軍事才學,霍昆霖都是霍玨能想到了東南唯一可用之人,所以臨時封了他為鎮南大將軍,令他領軍出戰。功成大賞,若是敗了便提頭來見。
“何日出征啊?”何玉兒心疼問道,“一時間匆忙,我都來不及為你做一身衣裳鞋襪…”
霍昆霖笑了笑:“可能要等四五日。原本應該十萬火急開往南邊的,但是黃河守軍的兵符還沒有到,連提督都不能調動。不用做衣裳鞋襪,我都帶齊全了…不過是三五個月的功夫而已,很快就可以回來…”
“為什么提督都調不動?”安秀好奇問道,她對軍事向來不懂,“平日里有什么事情怎么辦?那軍隊不是擺設嗎?”
霍昆霖沒有直接說,畢竟說朝廷的閑話還是聽忌諱的,只是道:“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哪里都這樣的…”
朝廷怕武將擁兵自重,用兵符的法子來遏制武將。凡事都是利弊各半的,既限制了武將的權利,可是關鍵的時候也束手束腳的。
霍昆霖在縣城留了一晚上,明日去黃河邊上的縣城,親自帶軍去東南。
晚上的時候,安秀為了設宴送行,只有何有保、何玉兒和安秀。
何玉兒一直悶悶不樂,安秀知道她擔心霍昆霖,這是去打仗,隨時有生命危險。
早早吃了飯,安秀便與何有保回房,讓何玉兒和霍昆霖好好說會兒話。
回房的路上,路過一處回廊的時候,遠遠見有人守著那里。安秀沒有多想什么,家中護院眾多,隨處見人并不稀奇。
走進一看,是她的護院長君莫愁,頓時想起了什么,道:“君莫愁,你跟本侯到房中來…”
南宮跟在身后,腳步一錯。
君莫愁深吸一口氣,很是厭惡,卻不敢不從,道了聲是,跟在安秀的身后,進了她的院子。
“南宮,你回去吧…”安秀說道。
南宮沒有多說什么,轉身便走了。丫鬟們端上茶點,便關上房門出去了。君莫愁不敢坐,愣愣站在安秀的面前,眼角微微打量這個房間。不太像是女人的閨房。房中擺了書案,上面有書有算盤,更像是個賬房先生的住處。
君莫愁有些吃驚。
“坐吧!”安秀的聲音恍惚飄來,君莫愁愣了一下,抬眼間安秀含笑望著自己,慌忙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上次你說,你的武藝了得?”安秀問道。
君莫愁忙站起來,恭敬道:“回候主,小人善于武藝,不知道算不算了得。曾經在國老府,小人的功夫是最好的…”
安秀見他這樣拘謹,估計心中想錯了自己的目的,頓時笑了笑:“你坐下說話,別再起身了。本侯有句貼心話問你。”
君莫愁只得又坐了回去。
“君莫愁,你本家是哪里的?”安秀問道,“君莫愁不會是你的真姓真名吧?”
君莫愁不明白安秀想問什么,哪有人還查這么清楚,又不是認祖歸宗的,只是男寵而已,本家有什么關系?君莫愁心中煩悶,卻不敢露出一分,忙道:“小人本家姓喻…不過是早年的事情,如今同他們脫離了關系,也不在族譜之中。”
安秀心想也是,要是還在族譜中,他們的族人應該會蒙羞的。
抿了一口清茶,安秀問道:“原本有名嗎?”
“不…不記得了!”君莫愁說道,不太愿意多說什么。關于他本家的事情,他一直諱莫如深,要不是安秀的地位高,他絕對不可能告訴她的。從前一起的兄弟們,都是玩物,大家也從來不問別人的本性本名。很多年沒有人提起了。
“比起你弟弟,本侯更加看好你。”安秀笑道。
君莫愁心中浮起的厭惡怎么都遏制不住,這個寧南侯果然很陰險,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枉自己還以為她跟旁人不同,原來都是一樣的。心中憎恨她,臉上還要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模樣:“多謝候主抬愛!”
安秀這才看出君莫笑想多了,他真的想多了,還想歪了,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君莫愁,你不會認為本侯會把你從護院調到后院吧?”
君莫愁抬眼看了看安秀,又低聲道:“是小人的榮幸!”
安秀沒有笑,道:“君莫笑,你抬眼望著本侯!告訴本侯,你還是個男兒嗎?”
君莫笑心中一股子怒火被點燃:都如此不堪了,為何還要侮辱他?如果一開始就把他當成玩物,君莫愁也認命了。但是安秀給了他一點點微薄的希望,如今又這個親手毀了,君莫笑心中的落差一時間調整不過了,很是難過!
他臉色微微一變,繼續低聲道:“小人是候主的人,候主說小人是,小人便是!”
安秀知道,他比起君不見更加謹慎,怕得罪自己,所以不可能跟自己說實話的,只得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他:“君莫愁,本侯知道你一身的功夫,本想把你留在府上做一個武師,叫管家的孩子習武。如今國家有難,東南的動亂你聽說了吧?鎮南將軍此刻就在侯府。你想不想跟著鎮南將軍,上沙場殺敵去?”
君莫愁蹭地站起身子,跪在安秀的面前,聲音激動得帶著一絲哭腔:“愿意,小人愿意!求候主成全!”
不過十六歲的男孩子,怎么世故,也會有不成熟的時候,如果安秀是試探他的,他這樣一來,不就是死路一條?但是安秀是真心的,而君莫愁也沒有想到這一點,所以一時間便激動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學武的時候,師傅說過:武師最榮耀的,就是上場殺敵。
不管是功成名就成就、萬古輝煌,還是馬革裹尸、戰死沙場,都不枉來到這個世走上一遭。
君莫愁知道,只要他能走上戰場,他便有機會擺脫奴籍,便有機會翻身,不再是最最下等的寵物,他會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他沒有才學,不會音律,唯一能出頭的,就是上戰場立功績。
戰時的英雄不問出身的!
所以安秀一說,他心中最最強烈的渴望一瞬間涌了出來,他自己都擋不住。可是說完,又后悔了,要是安秀真的只是在試探他,又該如何呢?
安秀挽起他的胳膊,扶起他來,欣慰地笑了笑:“你能有如此的志氣,本侯很欣慰。如果你真的愿意去,本侯幫你跟鎮南大將軍求情…本侯只有一個要求:將來戰場無眼,你要建立軍功回來。如果你去的時候是一個小卒,回來仍是一個一卒,你便連在侯府做下人的資格都沒有。”
“小人一定不會讓候主失望的!”君莫愁保證道。
“既是這樣,你回歇息吧,明早帶好東西,清早便起來,跟著大將軍一起走!”安秀笑了笑。
君莫愁不敢違抗,忙道是,腳步輕盈又愉快地回去了。
君莫愁一走,安秀便讓下人去客房看看,小姐什么時候出來的就過來跟她說一聲,她要找大將軍說點正事。
下人去了,安秀看了一會兒書。沒過半個時辰,下人回來說,小姐已經回房了,鎮南大將軍問候主有何事,要不要他親自從來。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安秀說道,求人哪里需要別人親自從來?
霍昆霖聽到下人說候主要見他,心中猜想是何事,左不過是何玉兒的事情,怕自己戰死沙場,何玉兒便未嫁先寡了。想到這里,霍昆霖有點恨安秀的冷靜與理智,雖然他知道,安秀所做的不過是人之常情。
別人看來的人之常情,擱在自己的身上,總是萬分的難過。
安秀一會兒便來了。
下人都退到門外守候,安秀笑了笑:“三公子,安秀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咱們既是老友,又即將是親戚,安秀有件事求三公子幫忙。”
“候主請吩咐!”霍昆霖說道,“說求,您讓昆霖心中難安!”
“三公子知道蔣國老曾經送安秀兩個男寵的事情吧?”安秀沒有含蓄,說的非常直白。
霍昆霖卻是一頭霧水,以為她要說何玉兒的事情,不成想,居然說什么男寵的事情,她到底想干嘛啊?霍昆霖見她沒有隱瞞,自己不直接,反而不上道了,便道:“聽人說過一次…”
安秀聽到出霍昆霖對這件事很忌諱,頓時知道他也誤會了自己,卻沒有解釋,只是道:“那三公子也一定聽人說過,其中一個男寵武藝高強?安秀想讓他跟著三公子去戰場…”
“這…”霍昆霖的確很意外,想了想才道,“候主,這個…怕是不方便啊…男寵是奴籍啊。商籍和奴籍的人不可以進兵營的…您這個…”
“他的奴籍,我會想法子把他改成農籍。”安秀堅定說道,“三公子,安秀此舉,是兩個目的:第一,他武藝高強,堪比南宮,將來戰場刀劍無眼,希望他可以在危急時刻,助三公子一臂之力…安秀不想三公子在戰場上有一點傷害,玉兒跟著傷心;第二,他若是建功立業了,我們侯府便多了一方勢力。安秀是空侯爺,又沒有實權,心中一直不踏實…”
“這…”霍昆霖居然一瞬想不起如何反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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