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娘娘躺贏日常

第一八八章、薄情又嬗變的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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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書房的學業如何了?先生教可還能聽懂?”舒錦問慣例的話題。

吃飽喝足的弘小晝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歪在羅漢榻上,仿佛下一刻就要睡去,“先生教得很好,兒子都聽得懂,額娘放心便是。”

說著,弘小晝突然來了幾分精神,“額娘,先生還夸兒子的蒙語學得好,比四哥都好呢!”

舒錦無語,你丫的在宣太妃那兒提前上了學前班,蒙語比四阿哥好,很值得驕傲嗎?

舒錦忍不住敲了敲他光滑圓潤的腦門,“那漢學和騎射呢?”

弘晝鼓了鼓腮幫子:“騎射……準頭都不佳,不過兒子力氣比四哥大!”

“漢學呢?”舒錦挑眉,現在學的貌似是三百千、幼學瓊林這些啟蒙書。

弘小晝頓時氣短三分,“也差不多啦……”

差不多就是差了點兒。

舒錦翻了個白眼,“你自己需得心里有數!”

只是也沒必要太過逼迫,非要自己兒子處處勝過弘歷。

畢竟現在學業已經夠辛苦的了,何況奪嫡這種事情,勝敗與否,也不在這區區漢學的小小差距上。

弘小晝又小聲道:“不過先生說,兒子的字比四哥好!”

歷史上,乾隆的字好像確實不咋滴……

正在此時,張守法笑呵呵進來稟報:“娘娘,御前傳話,說皇上稍后駕臨。”

舒錦神色一緊,大傍晚的,他來干啥?總不可能是睡老娘來了吧?

弘小晝不由一個激靈,“額娘,天色不早了,兒子先回長春仙館了!”

然后不等舒錦點頭,就一溜煙沒影兒了。

舒錦:……就像是見了貓的老鼠。

揉了揉眉心,想想雍正那張閻王臉,卻是挺能唬住小孩兒的。

“臣妾恭迎圣駕!”弘小晝現在長腿了,可以跑了。舒錦卻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得乖乖迎接雍正閻王。

禛淡淡一掃,便霸占了舒錦的羅漢榻,“朕就是順道過來瞧瞧。”

不是來睡我就好。

舒錦忙親手奉了一盞茶給雍正大爺,“三公主已經在凝春殿安頓好了,懋妃素來悉心周到,請皇上放心。”

禛點了點頭,“蘇氏無德,懋妃就很好。”

人都死了,還數落人家作甚?舒錦忍不住腹誹了一句。

說罷,禛復又嘆了口氣,“朕原想著,將她遠遠拘禁著便是,不成想她這般福薄。”

舒錦繼續腹誹:你若真有心從寬處置,怎的不早早下旨?可見之前還猶豫著呢!

“蘇常在九泉之下,若是曉得自己得到皇上寬宥,想必也會感恩戴德的。”舒錦連忙撿著好聽的話恭維著,這樣的話,她自己都覺得惡心。

禛聽著頓覺舒心了不少,“朕的女兒,總是格外福薄些,三公主雖有懋妃照顧,你平日里也多上心看顧著些。”

“是,臣妾謹記。”舒錦忙不迭應下,然后便順手上了一把眼藥,“這蘇常在也著實是膽怯了些,先前聽了些流言蜚語,便生生把自己嚇壞了,竟至于血崩之勢無可逆轉……唉,可惜了三公主小小年紀,便沒了生母。”

禛不由想到了前陣子的流言,便是從敷春殿散步出來的,說什么誓要把蘇氏再發配回冷宮……

舒錦復又笑了笑:“如此一來,想來敦妃妹妹能夠心滿意足了。”

禛蹙了蹙眉,“她向來不懂事,不提也罷。”

“是。”舒錦立刻不再糾纏此事,“三公主的洗三和滿月都沒有大辦,臣妾想著,這“百歲”禮,該隆重些才是。蘇常在再不好,也跟三公主無干。”

禛頷首,“也好,你看著安排便是。”

略絮叨了幾句,擦著夜色,禛便匆匆離開了澹寧殿,舒錦恭送了這位大老板,才開始更衣洗漱。

約莫半個時辰后,才得到底下消息,說皇上去了春禧堂了。

“武貴人啊……”舒錦笑了笑,“她最近倒是很得圣心。”

已經能跟小年糕平分秋色了。

蘭若笑吟吟道:“武貴人畢竟年輕些。”

哪里是因為年輕了那幾歲?還不是因為小年糕太鬧騰,雍正有些煩了,所以想尋個溫婉柔順的女子,消遣一二。

男人嘛,能有多長情?

敦妃因福佑公主的夭亡而復寵,這差不多一年光景,皇帝的憐憫已經被她消耗大半了。

狗男人,就是這么薄情又嬗變。

凝春殿,燈火如晝。

懋妃看著新到的女兒,歡喜得挪不開眼,哪怕三公主已經睡了,還是忍不住坐在床頭,仔仔細細瞅著,似是要把那眉眼口鼻全都印在腦子里。

大宮女云岫近前低語道:“娘娘,隔壁敷春殿又砸了不少瓶瓶罐罐呢。”

“哦?”懋妃有些不解,“蘇常在沒了,她不是正高興么……哦,本宮差點忘了,最近武貴人頗得圣心呢,只怕敬事房又接了武貴人去侍寢了。”

云岫笑著道:“倒是不曾,是皇上親自往春禧堂方向去了。”

“是么?”懋妃挑眉,哪怕是在園子里,沒有宮中那么多規矩,但皇上也一直很少在嬪妃處留宿。也就是先前福佑公主夭折,皇上才在敷春殿留宿寬慰了幾回。

“從前,皇上只在敷春殿留宿過,如今也給了武貴人這份殊榮。”也難怪敦妃氣壞了。

說著,懋妃忍不住輕笑:“敦妃也就這點出息了。”

爭這些沒什么用的寵、置這些無端的氣。

懋妃忽的眼波一轉,笑著說:“前日貴妃賜了我幾盒極好的胭脂,我瞧著顏色極正,你且拿兩盒賞給安常在和張常在吧。”

云岫笑道:“張常在怕是用不上……”失寵了那么多年,再擦脂抹粉又有何用。

懋妃淡淡說:“賞不賞是我的事兒,用不用是她的事兒。”就算自己不用,留著送禮也是極拿得出手的。

云岫這才收斂了調笑,忙不迭道:“是,奴才明白了,奴才這就去。”

懋妃笑著給三公主掖了掖背角,小小的人,身上蓋著海棠紅繡福壽雙全的小被子——張氏得知三公主要養在她膝下,便日夜趕工,一針一線繡了這條被子,眼睛都生生熬紅了。

這宮里失了寵的女人不容易,不是人人都像她,還有封妃得女的一日。

懋妃幽幽嘆了口氣,如今她也算是大仇得報,剩下的,也無非是替三公主終身謀劃,以及幫裕貴妃的五阿哥坐上太子之位罷了——而這兩件事,其實也算是一件事。

五阿哥若是能勝,三公主何愁將來?

不管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報恩,她都得好好經營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