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娘娘躺贏日常

第二六七章、山中自此無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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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清晏殿的書房,光線昏昏,舒錦有些看不清雍正的容顏——好吧,她也不敢抬頭去看。

“太后娘娘是含笑而終的,還請皇上節哀順變。”舒錦簡單地匯報了一下工作。

你讓我去伺候太后更衣,就是這個意思對吧?

陰影中的雍正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貴妃做得很好。”

“太后娘娘的喪儀——”舒錦小心翼翼請示。

雍正幽幽嘆了口氣,“明日發喪,朕會命履郡王主持。貴妃管束好后宮便是。”

舒錦松了一口氣,“是,臣妾遵旨。”

雖說是明日發喪,但太后既然薨了,今晚就得有人守靈。舒錦作為后宮位份最高的貴妃自然逃不了,不過她還是偷了個懶,安排自己前半夜守靈,懋妃領著幾個小嬪妃守后半夜。

從明日開始就得跪靈了,一跪就是七天,不好好睡個覺,哪里熬得住?

說實在的,跪靈的內命婦實在有點少,敦妃和寧嬪那神志狀況,舒錦也不敢放出來。還有幽禁在紫禁城的熹嬪……舒錦是傻了才提她。好在貴人以下的小嬪妃不少,也能充充數。

在加上一溜串皇子公主,倒也一屋子人,嗚嗚呀呀哭一場,倒是挺有氛圍。

可惜這一個個,眼淚都是用浸了姜汁的帕子給激出來的。

可憐的豐克里宜爾哈小公主,一雙眼睛都被懋妃給搓紅了,活像只小兔子。

履郡王作為喪禮專業戶,把烏雅太后風光體面地送走了。

然后,雍正就卸磨殺驢了。

雍正以貪污內務府款銀為由問罪履郡王。

其實這事兒吧,倒也不算污蔑。

可平心而論,這喪禮想要辦得體面,又怎么可能開銷不超支?人家履郡王又沒塞進自己腰包!

雍正這純屬雞蛋里挑骨頭。

反正太后百日國喪未過,就把履郡王的給抹成了多羅貝勒。

舒錦忍不住為這位怨種弟弟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話說這個十二爺不過就是當年把鈕祜祿氏的姓氏搞錯了,雍正至于這么記仇嗎?

舒錦忍不住苦思冥想,是不是前世……也就是歷史上的履親王干了什么壞事?

嗯……好像跟弘時有關?

記得原本的歷史軌道上,弘時給八爺允禩求情,結果惹惱了雍正,把弘時割除紅帶子,然后送去履親王府上教養?再然后弘時就掛了。

貌似因此,有人懷疑是雍正殺子。

舒錦倒是不這么覺得。

別看雍正狠毒多疑,可重生一回,卻也沒把弘時怎么滴了,倒是先嘎了八爺永絕后患。如今處置十二爺,倒是也有幾分杜絕后患的意思了。

莫非……歷史上的履親王暗中投靠了弘歷,所以暗搓搓弄死了弘時?

可若真是如此,以雍正性子,怎能容履親王活命?

這位十二爺肯定不敢直接動手害死皇子,但卻可以刺激、引導,讓弘時自己絕望而死。

如此一來,就順理成章了。也難怪這位十二爺在乾隆朝一度輝煌,還坐到了親王的位子。

這么說的話,弘歷豈不是又少了一根臂膀?

對她和弘晝而言,是一樁好事嘍?

這一日雪后初晴,懋妃與謐嬪來到舒錦的澹寧殿吃茶。如今正值國喪,舒錦的澹寧殿除去了許多華美的裝飾擺設,連幔帳都是素色的。

懋妃徐徐飲了一口奶茶,不免抱怨道:“太后薨的那日,你們也不告訴我實情!我就覺得奇怪嘛,太后怎么可能安詳而終?”

舒錦笑了笑:“當時那么多人在場,哪里能明說?”

謐嬪也掩唇笑了,“就是就是!如今人人都稱贊皇上孝順、太后慈祥,母子最終冰釋前嫌。”

懋妃老臉微微發脹,“算了算了,這事兒以后不提了。”

舒錦心道,明明是你提起來的。

懋妃敲了敲自己的膝蓋,“起碼自此之后,咱們也能過幾天安生日子了。”不用擔心那日太后又病了,她們又得去侍疾挨訓。

是啊,后宮里最后的boss掛了,山中自此無老虎,舒錦這個貴妃完全可以充大王了。

謐嬪忽的低聲道:“我聽說,宮里的熹嬪抄了不少血經為太后超度,還叫四阿哥送去了皇上跟前呢!”

舒錦忍不住發笑,她這是無用功。

懋妃亦道:“我聽說,皇上叫人賞賜了熹嬪一本手抄的佛經,皇上……是不是打算寬恕熹嬪?”

舒錦淡淡說:“皇上這是覺得她抄經抄得好,讓熹嬪繼續抄的意思。”

懋妃:……

謐嬪:……

舒錦莞爾一笑:“熹嬪怕是被那些母子冰釋前嫌的鬼話給誆了!”卻也不想想,太后和雍正是大半輩子的宿怨了,哪里是那么輕易能化解的?

只是皇帝也不好明著責怪熹嬪的“孝順”,只好用這種法子敲打熹嬪。

謐嬪不由想到太后臨終前那可怖的樣子,不由頷首,“熹嬪那是沒瞧見太后臨終時候的樣子,嘖嘖!”

懋妃:所以太后臨終前到底是什么樣子啊?!就我不知道是吧?!

懋妃一臉的悶悶不樂。

謐嬪忍不住道:“姐姐沒瞧見也好,省得被嚇得睡不著覺。”

懋妃嗔道:“我又不是沒見過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謐嬪一陣無語,你是沒瞧見貴妃當時對太后的遺容如何上手捯飭……

舒錦無奈地道:“不是說不提這茬兒了嗎?”

懋妃不由噎住。

這時候,首領太監張守法快步進來,打千兒道:“娘娘,敷春殿那位……想見您。”

舒錦一臉古怪,小年糕想見我,我就得去見她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太后,老娘我這才清閑幾天啊?她又要惹什么事?

張守法低聲道:“敦妃……怕是快不成了。”

舒錦愕然,小年糕快掛了?

懋妃掀了掀眉毛,露出幾分晦氣之色,“她那身子骨,能撐到現在,也算不容易了。”

舒錦沉默了片刻,“她為何想見我?這個時候,她難道不想見見皇上嗎?”

張守法道:“敷春殿倒是未有這般請求。”

謐嬪皺了皺眉:“她莫不是臨死了,還想著算計貴妃娘娘吧?”

舒錦苦笑了笑:“那倒是不至于,本宮又不曾虧待了她。”

懋妃點頭道:“是啊,她幽禁這一年,你可沒短過她的吃穿嚼用,什么人參靈芝的也都是敞開了給她用。”——要不然敦妃那身子骨也撐不到現在。

舒錦嘆道:“罷了,本宮便去瞧瞧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