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卿歡

第7章 求安穩還是求生存

綠萼聽得一頭黑線,“小姐,容奴婢提醒你一句,這滿院子的蝴蝶都是你讓人從外面抓進府里來的。”

對,某人就是這么無聊又無恥。

想要撲蝶又不愿意出門,而花園里又沒有,怎么辦呢?

讓人先去外面抓了,再放回院子里,然后讓丫鬟抓給她看。

結果她們撲了一個上午,好不容易抓到了,轉頭就被責怪。

呵呵,整個大乾也就只有她家小姐有這么一個‘雅興’了。

“這樣嗎?”卿歡扭頭,毫不心虛地抬步往外走去,“本小姐不記得了。”

綠萼忍不住翻白眼,知道她這是又沒興趣了,將手中的戰利品交給小丫鬟,快步跟上了卿歡。

“小姐,我們要去哪。”

“出門逛逛,看看有沒有帥哥。”

剛到院門口的香兒聽到這話,尷尬地站在原地不敢動作。

綠萼皺眉,“香兒,你鬼鬼祟祟在那干嘛呢?夫人派你來監視我家小姐?”

“啊,不、不是。”香兒急忙地搖頭,“奴婢奉夫人之命,請三小姐過去一趟。”

“沒空。”卿歡開口就是拒絕,干脆利落。

“三小姐,秦夫人來了。”

卿歡腳步頓住:秦夫人,秦楓的娘,她的未來婆婆。

香兒見著卿歡停下,話跟豆子般一轱轆地往外倒,生怕自己說慢了人就走了,“秦夫人帶了媒人和聘禮來。”

抬腳,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卿歡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約,夫人自己看著辦就好。”

香兒快急哭了。

若是五小姐六小姐的事,她家夫人倒是能看著辦,可事關這位主,夫人敢自己做主嗎?

“三小姐……”

香兒想要跟上去,被紫蘭給截住,看著卿歡消失在視野中,她知道她完了。

夫人不會對卿歡如何,但對她,可就沒那么客氣了。

然,就在香兒絕望地為自己悲慘的命運默哀的時候,卿歡又折回來了。

“三、三小姐?”您怎么又回來了?

當然,后面那句話打死她也不敢說出來的。

“本小姐想了想,不能為難你個小丫頭,帶路吧。”

“是,是,謝三小姐。”

香兒喜極而泣,看著卿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迎接著香兒感激的視線,卿歡毫不愧疚地享受著,一旁的綠萼卻是終于忍不住翻了白眼。

若是香兒知道,她家小姐是因為到了府門口,被墨五一句“主子有令:卿三,本王特意請秦夫人入府,同你交流感情,不要讓本王失望”給嚇回來,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秦夫人請稍候,歡兒馬上就到。”

凌曉鳳,十五年前嫁與卿世酉做繼室,育有一子卿俟,自因給卿歡安排一個丫鬟而被卿世酉責罵后,對卿歡的事再不插手半分。

因此,在看到邢玉燕那身后十六個小箱子裝著的聘禮后,即刻就讓人去請了卿歡。

邢玉燕看著凌曉鳳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臉色難看,開口刺道,“怎得,作為當家主母,夫人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主?”

這是諷刺她沒地位呢,凌曉鳳聽出來了,可那又怎樣?

嫁進丞相府這十五年,讓她深刻明白一個道理:與卿歡無關的事,她就是把相府給掏空了,她家相爺也不會管。可,若是涉及到卿歡,就是她給的茶水涼了些,也得被罵死。

所以,卿歡的事,她不管,不聞,不問。

反正她沒女兒,只要卿世酉一天是丞相,卿歡名聲再壞,對她兒子娶妻也沒任何影響。

“秦夫人說笑了。”

微微一笑,那是相當地平和大氣,對于邢玉燕的諷刺,并不回應,就像完全沒聽到一樣。

搬起石頭重重砸下,原本以為能夠砸出一個大水洞,最后卻連一絲水紋都沒有激起,邢玉燕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又下不去。

“夫人,三小姐到了。”

聽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凌曉鳳看著走進來的卿歡,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

“歡兒,你快看看誰來了。”

笑容真誠,語氣興奮,一改之前的無所謂,是母親得知女兒有一個良好歸宿該有的態度。

卿歡一襲櫻粉色紗衣,腰間用一根翠水綠色腰帶束著,襯得細腰不盈一握。

身姿窈窕,面容精致,眉眼含笑,左眼瞼下的那顆小小淚痣隨著她的走動若隱若現,更添了幾縷嫵媚。

就是這么一副狐媚子形象,才讓秦楓整天魂不守舍的。

邢玉燕冷眼暼著卿歡,對她的不喜毫不掩飾。

“秦夫人。”

屈身,行了一個晚輩禮,卿歡看向邢玉燕,視線落在那十六個小箱子上,眸色淺淺,“對于這門賜婚,秦夫人似乎不滿意?”

刑玉燕冷眼瞪著卿歡,要她堂堂國公府世子被迫娶一個不潔女,她若是滿意才是腦子有病。

可再不滿意,對于皇上的圣旨賜婚,她也只能在心里憋著,誰知道剛一見面,卿歡竟然就這么大咧咧地問了出來。

還沒嫁進來,就要給他們安一個大不敬的罪,這要是進了她秦府的門,還不得讓他們成為造反的惡徒。

想著,一雙眼恨不得將卿歡給吞了。

“卿歡,你什么意思?”

卿歡心里嘆了口氣,她實在是不想跟秦夫人對著干,畢竟不出意外,后半輩子還得叫她一聲母親。

能夠和平相處,她也不想爭鋒相對。

可,宣珟讓墨五傳的話,顯然不是為了看她和秦夫人和諧相處的。

求安穩,還是求生存,這選擇對卿歡而言,一點都不難。

嘴唇輕勾,看著秦夫人的雙眼帶著倨傲,“不是不滿皇上賜婚,那就是國公府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

目光一斂,威壓驟放,“不然,堂堂國公府向丞相府下聘,竟只這零碎的十六臺聘禮,秦夫人這是在打發叫花子?”

凌曉鳳安靜地站在一旁,她能理解邢玉燕的心情,倘若是讓她的俟兒娶一個如卿歡一般的,她估計能給抬十六箱冥幣送去。

可,要娶卿歡的不是她兒子,所以,她只需要看戲就好。

“十六臺,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邢玉燕冷眼看著卿歡,諷刺漸深,“自己什么情況自己不清楚?怎么,還當自己是冰清玉潔大小姐呢?不要給臉不要臉。”

按照規矩,應當是一百零八抬,而秦潭也是準備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