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是本王送給卿三的,怎么會在這里?”
揣著明白裝糊涂,宣珉就不信他真不知道是為什么。
“回王爺。”禮部尚書開口,“卿小姐將人送來了我們府里,說、說是王爺您……”
宣珟輕“哦”一聲,點了點頭,看著卿世酉開口,“看來是卿相養了一個好女兒。”
“珟王過獎了。”卿世酉應聲,“歡兒一向知禮大方。”
“是挺大方的。”
七個人,轉手就送出去六個,能不大方嗎?
“諸位聽見了?”宣珟淡淡開口,“不用謝本王,要謝就謝卿三小姐。”
“這么一說,朕也應該賞賜她啊。”宣珉冷哼,不善地看向卿世酉。
“小女不過是借花獻佛。”卿世酉面色如常,波瀾不驚,“若皇上要行賞,臣倒是覺得珟王才是最應該封賞的人。”
“哦?”
剛剛宣珟說六部應該感謝卿三,現在卿世酉又把話給繞回來了。
“是。”不緊不慢,不卑不亢,卿世酉目不斜視地看著正前方,一副忠臣模樣。
“珟王突然的恩賜,歡兒感激之余也想起了辛苦的諸位大人。許是臣常在她跟前念叨六部尚書的辛苦,她便記住了,這次,也是想著珟王賞賜的,必定是好東西,所以才送給了六位大人。”
墨五站在宣珟身后,聽著卿世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就感覺不愧是父女,這扯犢子似的理由都能不謀而合。
宣珉聽著,忍不住又瞪了一眼宣珟,說到底都是宣珟給弄出來的,他不突發奇想送七個男人過去,哪有現在這回事。
“卿相處處都掛念著本王,本王甚是欣慰啊。”宣珟冷眼看著卿世酉,“皇兄真是好福氣,有卿相這么一個臣子。”
這陰陽怪氣的語調……
卿世酉拱手,低頭,頷首,“王爺過獎了。”
宣珟漫不經心地抬眼,視線從六部大人身上掃過,嘴角一勾,“只是現在看來,本王和卿三的好意,都不被接受啊。”
宣珉聽著宣珟的嘆息,一個激靈,忍不住站直了身子,直覺宣珟又要作妖。
果然!
只見宣珟瞇眼輕笑開口,“難道,是他們還不夠美,入不了諸位大人的眼?”
“珟王,他們、他們是男人啊!”
禮部尚書吳智,是一個年過耳順的儒雅書生,突然被送來一個男人,簡直在挑戰他的道德底線。
這跟美不美有什么關系?他們又不是斷袖,再美,還能對男人下手不成?
“聽吳大人的意思,你們大半夜不睡覺來找皇兄,只是因為他們是男人,你們不知道如何下手?”
宣珉扶額,告訴自己要冷靜,這是他親弟弟,而且手上有兵權,他也奈何不了他。
禮部大人驚了、瘋了,瞪著混沌的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宣珟。
這瘋子是怎么從自己的話中得出的這個信息?
“老臣不是……”
宣珟不緊不慢地開口,打斷吳智意圖為自己辯白的話,“這大半夜的,也太急了些。”
語氣里,還帶著感嘆。
這話的意思……
宣珉嘴角抽了抽,他都有些同情他的大臣們了。
“珟……”
“更何況,在這方面你們找皇兄也沒用啊,卿三小姐才是個中高手。”
饒是習慣了自家主子時不時發瘋的墨五,也被宣珟的話給驚到了,直覺卿歡要倒霉。
卿世酉顯然也意識到宣珟接下來不會有好話出口,開口欲打斷,“珟王。”
“卿三既然能大方地將這些人送予幾位大人,想必對于如何物盡其用,也會不吝賜教。”涼涼地看著卿世酉,宣珟笑得意味深長,“卿相,本王沒說錯吧。”
“你……”
無視卿世酉,宣珟悠然起身,掃了眾人一眼,“不若,本王帶著諸位大人一起,去相府向卿三小姐討教討教。”
“宣珟……”
見著宣珟要走,宣珉急忙開口將人叫住。
但當人真停下轉頭看著自己,瞬間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事是怎么發展成這么個結果的?
“怎么,皇兄對這事兒也感興趣?”回頭,真誠地提議,“如此,皇兄不妨跟著一起去看看。”
“閉嘴。”宣珉簡直快被氣瘋了,越說越荒唐,“朕對男人沒興趣。”
吳智想哭,他對男人也沒興趣,可是他不敢讓宣珟閉嘴。
瞪了宣珟一眼,視線瞥過卿世酉陰晴不定的臉,和想一頭撞死的吳智,宣珉雙眼微瞇,“諸位愛卿先回去吧,這事兒到此為止。”
“那怎么行,本王……”
“你給朕閉嘴吧。”宣珉怒氣騰騰地打斷宣珟的話,瞪著他的一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
看著宣珉一副‘你再多說一句朕就死在你面前’的模樣,宣珟聳肩,不再開口。
倒不是多有兄弟情,只純粹覺得現在的大乾暫不用換皇帝。
“皇上,這事……”
吳智還要說話,被宣珉冷聲打斷,“怎么,還是你們都想跟著珟王去相府走一趟?”
去干什么?看卿歡教他們如何對男人下手?
這還不如直接將他們的臉皮揭下來扔地上踩來得痛快。
“臣等告退。”
心不甘,但,卻也沒有勇氣留下。
轉身,剛到門口,李力這時候帶著墨一進來,“皇上,墨一說有事求見珟王。”
宣珉冷眼,他的御書房什么時候宣珟的人想進就進了?
李力埋著頭,他知道皇帝不高興,但是他沒辦法啊。
皇帝不高興,不會輕易地殺了他,但若是墨一真有什么緊急事,因著他攔著給耽誤了,珟王一定不會讓他見到明天的太陽。
“屬下參見皇上。”墨一規矩行禮,然后對著宣珟開口,“主子,屬下有事稟告。”
宣珟點頭,墨一起身走到宣珟的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聽著,宣珟冷著的一張臉緩緩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視線從卿世酉的身上略過,繼而落在即將離開的六位大人身上,勾唇。
“看來,諸位大人有福了。”
吳智等人聽言渾身一顫,幾乎想不顧規矩地破門而逃。
但,宣珟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他們別說跑了,動都不敢動一下。
“宣珟。”宣珉看著宣珟,皺眉,“什么事?”
“墨一。”
墨一開口,“啟稟皇上,屬下的人,剛碰巧看著秦世子爬墻進了卿相府里。”
宣珉嘴抽了抽。
為什么堂堂秦府世子要大半夜的爬墻進府暫不說,真就這么剛剛巧地被‘路過’的珟王府的人看到?
“看來不止本王,卿三應也是知道了諸位大人的困難,準備大方地伸出援手。”
大方兩個字,宣珟咬得極重。
“卿三和本王,果然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