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卿歡

第15章 心尖上的人

東宮,太子書房

宣展業坐在案前,手里拿著一本兵法,半個時辰都未翻動一頁。

“太子。”小聲的敲門聲,讓宣展業陡然起身,書都來不及合上就扔在了一旁,急忙起身,“進來。”。

“殿下。”竹青推開門進屋,小心地將門給關上,走到宣展業身邊,臉色有些難看,“殿下,珟王的人知道了。”

宣展業皺眉,“知道了什么,說清楚點。”

“是萬大人和娘娘對他下的暗手。”竹青聲音越發地小心,“殿下放心,白管家知道這事與殿下無關,而且奴才還讓他相信了,殿下不僅事先不知情,之后還曾想努力救過珟王。”

“真的?”

“嗯嗯,奴才辦事,太子您放心就是了。”竹青拍著自己的胸口,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

宣展業眼神微閃,剛剛微彎的身子此時站直了一些,“好,若這事成了,本殿必會重重賞你。”

“謝殿下。”竹青謝恩,又眨了眨眼,微微湊近了一些,對著宣展業開口匯報,“殿下,奴才有個老鄉在吳大人身邊當差,剛剛回來的時候碰上,他告訴奴才一件趣事兒。”

“哦,什么趣事兒?”

“關于卿府三小姐的。”竹青眼珠子轉啊轉的,見著宣展業露出感興趣的樣子,急忙湊到宣展業的耳邊低語。

宣展業聽完,神色微動,“竹青,太子妃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是,在兩日后。”

“太子府、很久沒有熱鬧過了。”宣展業看著竹青,“本殿沒記錯的話,按照輩分,太子妃得喚卿相夫人一聲姑母。”

“是。”竹青心領神會,“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辦。”

看著竹青離開的背影,宣展業臉色緊繃,嘴角浸出一抹冷笑。

不過,凌從均怎么還沒回來。

事情到了如今,萬不可再出什么差錯,宣展業推開門,大聲喚人,“來人……”

“太子。”侍衛上前,靜侯命令。

“你帶人去找凌從均。”宣展業說,“如果找到了,直接殺。”

“是。”

翌日,相府

因著之前在卿府被捆,墨一下手不輕,青桑雖然活了下來,身體卻是受損嚴重,至少得躺半個月才能完全恢復。

綠萼正在喂青桑喝藥,紫蘭走了進來,“綠萼姐姐,那人送信來了。”

綠萼抬頭,看著紫蘭手中的繡著青蓮的信封,手一晃,碗里的藥差點倒在了青桑的身上。

“你、快去、”青桑伸手推綠萼,“去找小姐。”

將手里的藥碗遞給紫蘭,綠萼拿過信,小心地揣進懷里便急匆匆回了安院,結果卻發現卿歡被請去了夫人的院里,無奈只能站在院門口等著。

這一等,直到天黑,卿歡才緩緩而歸。

“小姐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綠萼一見著卿歡,立刻迎了上去,從小丫鬟手里扶過卿歡往屋里走。

“太子妃來送請帖,留下吃了個飯。”卿歡語氣淡淡,“怎么了,不是讓你守著青桑嗎?”

“奴婢讓紫蘭守著,小姐,奴婢有事跟您說。”

卿歡看著綠萼緊張激動的樣子,挑眉,在她所有的記憶里,能讓綠萼如此神情的,只有一個人。

進了屋,喝退了其他人,卿歡坐下捻了一塊桂花糕放進嘴里,入口即化,“說吧。”

“尹公子來信了。”綠萼激動地將懷里的信拿出來,小心地遞向卿歡,“小姐,您終于等來了。”

卿歡低眉,喝了一口茶,看也沒看綠萼手上的信件一眼,淡淡開口,“燒了吧。”

“小姐?”綠萼不敢置信,以為卿歡沒聽清,再次重復道,“這是尹公子的信。”

尹炫機,是原身放在心尖上的人,無論在旁人面前表現地多么荒誕無度,只要尹炫機一出現,她就會是最完美的高門貴女。

“綠萼,”

沉默了片刻,卿歡嘆了口氣,“我現在得罪了珟王,再和他聯系,只會害了他,你明白嗎?”

“可是,尹公子他好不容易……”綠萼快哭了,“小姐你就看看吧,奴婢保證,你看完奴婢就燒。”

“既不想繼續牽扯,看與不看有什么差別。”卿歡起身,抬腳往浴房走去,出口的命令不容置喙,“燒了,切斷和那邊的聯系。”

“是。”

同一時間,王府

墨一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回府復命,剛好就看見墨五行色匆匆地從外面進府,看上去有些著急。

“墨五,怎么了?”

墨五視線從墨一提著的人身上掃過,“主子怎么說?”

“主子說,明日太子妃生辰,他作為長輩,理當送個禮物。”

“這個生辰日,怕是沒那么簡單。”墨五皺眉。

“什么意思?”墨一不解。

“我先去見主子,一會跟你說。”墨五見著宣珟和白管家從書房出來,步履匆匆地丟下墨一就走了。

墨一撇嘴,拖著手上的人離開。

“主子。”墨五等著白惑事情匯報完了,這才開口道,“那人出現了。”

宣珟平靜的臉色陡然一變,無波的眼底掀起層層駭浪,目光如劍地看向墨五,見著墨五肯定地點頭,飛身就往府外去,墨五緊跟其后。

夜色濃郁,在京城的西郊一間民房里卻是亮若白晝,墨五揮劍和一人對打著,宣珟坐在一根木凳上,坑坑洼洼的凳面看著就十分地蕭條,但宣珟坐著,卻顯得尊貴無比。

“珟王,好久不見。”

相較于宣珟的冷漠,對面的白衣男子溫潤如玉,連眉梢都帶著暖意,開口的聲音更如七月微風,從你的耳旁吹過,扶過燥熱的心,讓人聽著就十分地享受。

“是好久不見。”宣珟看眼男人,淡淡地開口,“久到本王覺得,你應該死了才是。”

“呵呵,現在看來,炫機讓王爺失望了。”尹炫機微微一笑,給宣珟倒了一杯茶,“是炫機的錯,炫機給王爺賠罪。”

宣珟看著他遞過來的茶,沒動。

“什么時候走。”

“找到人就走。”尹炫機將宣珟不接的茶水隨意地放在桌上,端起自己的那杯嘗了一口,又輕輕放下,“似乎,你很不歡迎我。”

“破曉之前離開。”宣珟起身,并不正面回答,但出口的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否則后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