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卿歡,凌語念‘你’了半天沒你出個下文,看上去像是被氣得不清。
四周討論的聲音越發地大了些,卿樂似乎有些害怕,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不是,三姐姐不是你們說的那樣。”
卿樂從地上站起身,兩步走到卿歡的身邊,滿是淚水的雙眼充滿了希冀,“三姐姐,你告訴她們,你不是這樣的,這些都是誤會。”
“什么誤會?”卿歡淡淡地甩開卿樂的手,冷漠地看著她,“我從始至終有說過一句話嗎?所有的話不都是你幫我說的嗎?”
卿樂有片刻的愣怔,隨即淚水流得更歡了,“嗚嗚嗚,三姐姐你別誤會,樂兒只是想要幫你,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胡亂地開口,你是嫌自己命長了嗎?”
“卿歡,你怎么這么惡毒,樂兒也是為了幫你。”凌語念將卿樂拉到自己身邊,護在身后,目光厭惡地看著她,“你以為你自己不檢點、心思歹毒,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
“太子妃兩日前過府,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今日一定要來,就是為了拿這個辱我嗎?”
淡定自若地將自己的衣袖整理好,卿歡輕笑,眼神不明,“我的名聲早就壞了個干凈,太子妃何必多此一舉。”
凌語念皺眉,她看不透卿歡,她為什么會是這個反應,現在的她難道不是應該極力地辯駁否認的嗎?為什么這么淡定?
“太子妃。”嘈雜的議論聲對卿歡沒有絲毫的影響,她淡然地坐下,將剛剛從卿樂手里掉落的茶壺擺正放好,嘴角輕勾。
“剛開始,我以為夫人稱病,是因為不想與我見面,現在看來,她是為了跟你劃清界限吧。”
“你什么意思?”凌語念皺眉,卿歡的話讓她有些不安。
“意思就是。”卿歡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嘴邊輕飲一口,“凌家、完了!”
“放肆!”
凌語念心底一跳,莫名地覺得卿歡說的是真的,只能高聲呵斥掩蓋自己的恐慌。
卿歡淺笑,正要說話,突然卿樂大聲地驚叫道,“三姐姐,你怎么能說珟王是狗呢?”
這話,來得莫名其妙,卿歡抬頭看著卿樂,就見著卿樂眼中一閃而過的快意,還沒來得及讓她多想,太監通報的聲音解了卿歡的疑惑。
“太子殿下到、珟王到!”
聽見太子到了,凌語念急忙地上前,甚至來不及行禮,抓著宣展業的手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太子,凌家怎么了?”
“凌家出事了嗎?”宣展業不明所以,“本殿沒聽到消息啊。”
聽見宣展業的話,凌語念終于松了一口氣,轉身恨恨地瞪著卿歡,她是故意的。
不過,現在不是跟她計較的時候,凌語念迅速恢復了太子妃的儀態,后退兩步沖著宣珟行禮,“侄媳見過皇叔。”
宣珟輕抬了手,信步進入涼亭,停在躬身行禮的卿歡身邊,目光卻是盯著卿樂,“你剛剛說什么?”
強大的威壓從宣珟身上一瀉而出,將整個涼亭都籠罩在一個極其壓抑的氛圍中,卿樂原本組織好的語言在這強大的壓力下,竟是不敢說出口。
“珟、珟王,臣女……”吞吞吐吐,結結巴巴,說一個字要停頓兩三次。
“說!”宣珟不耐煩,語氣自是不會好。
“皇叔,這事與樂兒無關。”凌語念這時候上前,淺笑盈盈地開口道,“說來,這事從一開始,還是侄媳引起的,若不是侄媳多管閑事,卿歡也不會有機會辱罵了皇叔。”
宣珟聽言,視線落在了卿歡的頭頂,黑發如瀑,陽光從涼亭一側斜射進來,正好將她的半邊頭發染成了金色,看著十分地美麗。
“哦,她是怎么辱罵本王的?”
太子這時候也跟著進了涼亭,只是原本四周圍著的人都散開了去,實在是宣珟惡名遠揚,八卦和命她們明智地選擇了后者。
“念兒,可不許胡說。”太子走到凌語念身邊,聲音溫柔,仔細聽卻不難聽出語氣里的聳恿,“有什么事老老實實地告訴皇叔,萬不可添油加醋,當然也不能有絲毫的隱瞞。”
“是,殿下。”有了宣展業的話,凌語念仿佛有了底氣,背都挺直了一些,“回皇叔的話,剛剛侄媳看到卿歡手腕受傷,出于關心就問出了什么事,沒想到她卻告訴侄媳說是狗撓的。”
宣珟挑眉,目光灼灼地盯著卿歡的頭頂,像是要給她燒出一個洞來。
“哦?”宣珟問,“那與本王何干?”
“她、她手上的傷,不是因為勾引王爺不成,被王爺給、給弄的嗎?”凌語念說著,見著宣珟依舊平靜的一張臉,有些不確定了。
宣展業皺眉,“這是誰給你說的?”
“是卿樂。”凌語念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卿樂。
卿樂嚇得將你跪在了地上,身子抖個不停。
“卿三”宣珟卻是沒理會嚇得半死的卿樂,只看著卿歡問道,“你說你的傷是狗撓的?”
卿三撈起自己的衣袖,手心朝上,露出距離手腕一尺遠的地方的三條細血痕,“回王爺,臣女說被狗撓的,是這里的傷,想來是太子妃聽錯了。”
凌語念驚了,“你胡說,本宮明明就問的你手腕上的傷。”
卿歡神色淡然,“哦,那可能是我聽錯了。”
這淡定地、好像在說她多吃了一塊糕點一樣地無所謂,讓凌語念差點沒跳腳。
“既然是誤會,解開了就是了。”宣展業看一眼宣珟的臉色,極快地轉移了話題,話說到了這地步,再繼續下去,他也拿不準宣珟最后會將氣撒到誰身上。
“念兒,皇叔今日可是特意給你送禮物來的,本殿想看,皇叔都不準,說是要親手給你的。”宣展業臉上掛著笑容,只是眼底一閃而過的疑惑和警惕。
他知道宣珟會來,但從沒想過他會給凌語念送什么禮物,或者換句話說,凌語念沒那么大的面。
宣展業想到的,凌語念自然也清楚,宣珟是誰?除了當今圣上,就連太子見著都得規規矩矩地喚一聲皇叔的人,用得著親自給她送禮物?
只是……
凌語念抬眼,看著宣珟不凡的容顏,心神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