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頭迎上肌肉男的視線，卿歡較之之前卻是多了幾分認真，“不傷他，你要多少我都給你，但你若是傷他一根毫毛……“

目光一凝，本就冷厲的眼神更加無情了些許，“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身上氣勢全開，卿歡聲音不大，卻是聽得肌肉男一身冷汗。

“一千兩。”視線掃過躺了一地的自家兄弟，肌肉男冷聲開口，“明日午時之前，送一千兩到緣來賭坊，老子饒他一命，否則、老子就是死，也要拉著他陪葬。”

“所以，你今天是步準備放人了？”瞇眼，不高的音調里儼然已經有了殺氣。

“老子說的話你聽不懂嗎？”肌肉男猛然大聲吼道，反扭著卿俟的手又用了幾分力，卿俟疼得一張臉扭成了麻花。

“疼、疼疼”

說到底，卿俟也不過一個十五歲不到的孩子，剛剛因為想要保護卿歡，一直刻意壓著自己心底的恐慌，但真切的疼痛卻是讓他不受控制地流下了眼淚。

“或者，你想老子現在就殺了他？”肌肉男猙獰著一張臉，雙目圓睜，眼珠子似乎隨時都眼眶里脫落。

“好，我答應你。”卿歡說，“明日午時，我去緣來賭坊找你，但若是到時候，我小四兒指甲少了一截，你不會想要知道后果。”

“哼。”冷哼一聲，肌肉男叫上自己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幾個兄弟，押著卿俟就走，看上去根本沒將卿歡的話當回事。

“綠萼，回府。”

卿歡轉頭就走，對于被肌肉男拖著走的卿俟，沒有片刻的留戀，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

躲在一旁樹上的墨五看著卿歡和卿俟相背而行的身影，皺眉不解。

倘若不是他從頭看到尾，他甚至都以為卿歡一點也不在意卿俟的死活。

若是不在意，又何必跑這么一趟？還將自己個陷于危險之中？

但倘若卿歡是在意的，那么她為什么走得這么干脆利落？就這么讓馬行將人給帶走，她就不怕等明天早上自己看到的就是一具尸體？

怕嗎？當然怕。

坐在回府的馬車里，聽著綠萼的疑問，卿歡勾著唇，一雙眼透過半撩起的車簾看向馬車外，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各種叫賣聲不絕于耳，可身處于其中的她，卻是沒有絲毫的存在感。

卿歡的眼底閃過一絲疲倦。

從傳來的那一天起，她就像是一個異族者，來到這個完全與她無關的世界中，一開始只是本能地想要活著，所以努力地適應著這里的規矩，可最終仍舊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沒有一處落在實地的踏實的感覺。

可是剛剛，卿俟那自身難保、卻仍舊想要護住她的心思，讓她想起了一個人，和卿俟一樣、傻不啦嘰的笨蛋。

等卿歡回到卿府的時候，卿樂和卿喜已經回來半個多時辰了，她剛走進府門，管家就迎了上來。

“大小姐，相爺將護衛給您送去了院子里，您去看看順眼的留下，不合適相爺再去給您找。”

是了，卿世酉前些日子說要給她找些護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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