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醫經

第111章 臨行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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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臨行贈玉

十七娘被楚長秦這么一問,突然越發羞澀起來,臉上駝紅一片。

“大哥,太子哥哥不是與你一起出征……”

欲言又止,臉上越發紅成了猴屁股。

楚長秦心里一咯噔,定睛看向十七娘。

豆蔻少女動了春心了。

“好,大哥替你轉交給太子殿下。”楚長秦善解人意接過了另一枚護身符。

“謝謝大哥。”十七娘臉上立即露出純純的笑容。

出征在即,整個懷化中郎將府上都在忙碌。

好不容易卸甲歸京,怎么又要去出征了呢?

詹氏心中委屈,但不能表現在面上,只能盡力幫助懷化中郎將打點行裝。

問月居內,素雪淚眼汪汪的。

“你是因為害怕打仗而哭嗎?”舒吭問她。

看著舒吭寫下的字素雪急忙搖頭:“奴婢是舍不得娘子。”

“你連戰死沙場都不怕,還怕分離嗎?小別離是為了大團圓。”

娘子的大道理,素雪不想懂。

但是娘子的話,素雪必須聽。

她哭著道:“娘子,要保重自己。”

舒吭笑著寫道:“我在后方你在前線你更要保重自己。”

素雪嘆一口氣,娘子這樣無非是要叫她寬心,于是她便也收拾起了眼淚。

素雪想著自己去了戰場,生死未卜,萬一再也回不來,可就再也見不到娘子了,于是便趁著出征前一心一意地伺候著舒吭,又去囑咐焦生好好照顧娘子。

素雪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焦嬌。

她怕焦嬌給娘子使絆子搗亂。

剛和焦嬌提了個話頭,焦嬌就噎她一句:“要不你在家看著我啊。”

素雪只好作罷,心想娘子是個聰明人,絕不會在焦嬌那里吃虧的,也就把心安下了。

而舒吭又傳授她和陳晞六兄弟如何驅使木偶的陣法,而玉蘭的身體就是藏納陣法的載體。

大軍開拔前夕,楚長秦和周梓卿都分別來告別既是告別,也是告白。

只是二人的說辭很不一樣。

一個已經撥開云霧見日出,一個卻依然云紗遮掩萬千重。

先來的是楚長秦。

又一本樹葉標本集子呈到舒吭跟前來。

“西北的樹木品種更多,葉子的形狀顏色都更豐富,我想等我從西北回來的時候,一定能夠再集一本與眾不同的樹葉標本集子。”楚長秦道。

“好。”一個溫順的字寫在楚長秦的掌心。

“我在京城等你,保重。”一句更溫柔的話寫在楚長秦手上,讓楚長秦帶著無限的牽掛與惦念踏上征程。

楚長秦走后周梓卿就來了,不過懷化中郎將可并不熱情。

“呂公子啊,”懷化中郎將眼睛突然就長到了頭頂,“本官明日就要出征,千頭萬緒實在沒有工夫招待你,你還是先回吧。”

一個對他沒有任何用處的官家子弟他為什么要去逢迎呢?

人都是現實而功利的。

周梓卿道:“我不是來求見大人的,我是來求見你家尹娘子的。”

“男女授受不清,怎么能夠私下見面?呂尚書沒有教導過你嗎?”

周梓卿笑道:“正是因為家父生病了,所以特來請尹良子上門為家父看治的。”

周梓卿撒謊倒也不臉紅。

病者為大,懷化中郎將忙讓舒吭去了。

隨行的是焦生,挎著藥箱就隨舒吭上了周梓卿準備的馬車。可是哪是去什么兵部尚書府,到了獅子樓處就將焦生扔在馬車上。

焦生左等右等不見舒吭出來,欲進去尋人,又被門口護院攔住,只能一邊郁悶一邊擔心地回到馬車上。

周梓卿為舒吭安排的又是一出歌舞升平,山珍海味。

“你不必總是為我鋪張。”她寫道。

周梓卿笑道:“其實我想為你鋪張一輩子。”

這算是表白嗎?

眼前的女孩子是他一輩子都想對她好的人。

“其實今天不算是為你鋪張,而是為我餞行。”周梓卿臉上現出離愁別緒來。

舒吭佯裝訝異和困惑。

周梓卿黯然道:“明天我就要出征去西北了,和你的舅父一起。”

舒吭依舊是一臉吃驚的表情。

他又道:“到了西北我會照顧你的舅父,你大可放心。”

誰說她擔心了?舒吭笑笑,寫了個謝字,從身上取下一個護身符遞給他。遞到

“我的護身符送你,你保重,”她寫道,“平安歸來。”

周梓卿拿著那護身符激動不已,登時就掛到了腰間,又從腰上取下一個玉佩遞到舒吭面前來。

“我母后留給我的玉玲瓏送你,見玉如見我。”

舒吭攥著那玉,做出愛不釋手的樣子。

“阿鶯……”周梓卿喚道,“相哲也與我同去西北。”

他說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女子的面孔。

他在探究在追尋在揭秘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慮。

眼前人微微一笑,并無吃驚,也無太多波瀾,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周梓卿心中安了安,看起來她并不關心他。

“這樣很好,你多了一個得力幫手,定然能夠凱旋。”

她心中關心的到底只有他一個人。

想及此,周梓卿有些得意和欣喜。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請戰嗎?”周梓卿問。

舒吭搖搖頭。

周梓卿話到嘴邊還是咽下。

如果他說他這么做是為了她。為了得到她為了擁有她,為了不讓她與別的女人分享他。

這么說,她是不是要嚇壞?

一旦他兵敗或者有了不好的結局,她是不是要背負著沉重的心理壓力而愧疚一輩子。

所以這些話現在不能說,要等到他得勝回朝的那一天,他再親口跟她說。

到時候他還要跟她說很多話。

而此刻只有以茶代酒。

焦生實在坐不住,跳下馬車的時候,恰好見舒吭一人從獅子樓內走了出來。

“阿鶯,那登徒子呢?”

焦生再好的脾氣此刻也著了惱。

舒吭的臉色沒有比他好多少。

周梓卿是周兆倫的后代。

周兆倫是她國破家亡的仇人。

和仇人的后代談情說愛心情能好嗎?只有惡心。

哪怕虛以為蛇都是煎熬。

可是焦生哪里懂這些?

他只道是舒吭被欺負了,氣得要替舒吭討公道去。

舒吭拉住他,在他手上寫道:“他是太子,你如何討公道?”

焦生愣住,“不是說他是兵部尚書的兒子嗎?”

“兵部尚書的兒子公道就好討了嗎?”舒吭寫完,焦生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管是太子還是官家子他區區草民都沒有公道可討。

回到懷化中郎將府,懷化中郎將和素雪陳晞等人都已不在府里,已經去了軍營,整個府里都顯得安靜。

走進問月居,見焦嬌一個人坐在屋檐臺階上愁眉苦臉,見到舒吭和焦生回來,欲言又止,戰戰兢兢,神色不安。

焦生問道:“姐姐,出了什么事了?”

焦嬌看了舒吭一眼,害怕地連連擺手,嘴里道:“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我一進來她就已經全都撕了,全都破壞了……”

焦嬌急著撇清。

焦生問道:“姐姐你說的她是誰?她撕了什么破壞了什么?”

“平娘子啦,哎呀你們自己進去看吧!”焦嬌說著就嚇得落荒而逃。

也不知道這啞巴會不會遷怒于他,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還是逃跑先安全一點。

焦生和舒吭沒有繼續理會焦嬌,而是徑自走進屋里,眼前一切的確驚著了二人。

只見屋內一片狼藉,東西被砸壞不說,楚長秦送她的兩本樹葉標本更是被撕得零碎,干枯的葉子粉末飄了一地。

“太過分了!焦嬌說這是平娘子干的,她怎么可以這樣呢?”焦生說著就要去找平彩霓,平彩霓卻不請自來。

“尹阿鶯,我還以為你已經卷鋪蓋滾回郴州去了,你怎么還有臉賴在我平家呢?我爹上了戰場,你還想留下來騙吃騙喝嗎?”平彩霓張牙舞爪,一臉兇相,活像暴躁的母豹子。

焦生不平道:“平娘子,注意你說話的語氣,阿鶯好歹是你的表妹,你們是親戚,這樣說話未免難聽。”

“你算哪根蔥?也敢在我跟前替這啞巴出頭?”

平彩霓橫了焦生一眼,就怒視著舒吭,恨不能用眼神殺死她。

平彩霓的眼睛里全是妒忌和怨憤。

“在我的家里吃著我家的飯干出背叛我,陷害我的事情,尹阿鶯,你還是人嗎?”

平彩霓罵著就撲向舒吭,可是她沒推到她就被焦生擋在了中間。

焦生一把推開平彩霓,喝道:“平娘子你怎么還動起手來了?你再這樣,我可要去請老太爺來評理了!”

焦生生氣,激動,臉上泛起紅暈。

平彩霓嘖嘖嘖道:“啞巴養出你這樣一條會搖尾巴的狗,你真是好狗!你這狗……”

平彩霓左一句狗右一句狗還沒說完,只覺臉上一陣生疼,她伸手一摸驚叫出聲:“啞巴你用什么見不得人的暗器傷我?你讓我毀容了!我的臉流血了。”

舒吭手上葉子被輕輕彈了出去落在地上。

她走到平彩霓跟前去,目光炙熱。

平彩霓嚇得本能往后縮:“你要……干嘛?”

舒吭拿起她的手寫道:“焦生不是狗,你才是一條瘋狗!”

“你你……居然罵人!”平彩霓氣得臉都歪了。

舒吭沒有理會她徑自走了出去。

她竟然如此蔑視她,連吵架都不愿意多理會她。

太過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平彩霓對著舒吭的背影氣得跳腳:“你這個臭啞巴,你打著替我治病的名號卻和楚世子幽會,你厚顏無恥,你下賤!別以為你干的丑事能夠瞞天過海,金戈什么都告訴我啦!只有我爹那個傻瓜才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撕碎那些葉子算什么?你的那把破琴我也要把它砸碎!”

平彩霓用力叫囂著,舒吭并沒有回頭,屋里的綠倚絲桐卻嘶叫著飛了出來。先是砸在平彩霓腿上,平彩霓“啊”的一聲跪倒地上,那綠倚絲桐又高高飛起重重砸在平彩霓的腦袋上,頓時鮮血噴流。

平彩霓抱著頭躺在地上呻吟,那綠倚絲桐再一次高高飛起,向平彩霓落了下來,平彩霓嚇得在地上拼命挪動,奈何腦袋已經受傷,整個人昏昏沉沉,手腳也不聽使喚。

眼看著古琴又要重重砸下來,舒吭及時回身,那古琴仿佛受了意念驅遣一般嘶叫著飛進里屋躺回琴架上了。

平彩霓看著巍巍站立的舒吭,嚇得連連尖叫:“妖怪……妖怪……”

焦生看著這一切雖有些驚訝卻并沒有駭然。

他走到舒吭跟前來道:“阿鶯,咱們回去吧。”

舒吭點了點頭。

“鶯鶯兒,你要回去?”平老太爺問著跟前安安靜靜如妙顏菩薩的外甥女兒。

舒吭點點頭。

“我收到了家里來的書信,說祖母甚是思念叫我回去。”舒吭在沙盤上寫道。

這可不是舒吭要回郴州去的理由。

杜學洲在信上說,尹申已經調回郴州做知縣,而且靠的是她治好宋軼夫人不育之癥的關系。

好么,托她的福,她沒答應可不算數。

平老太爺點點頭:“十幾年不思念,這才小半年就思念得緊了?尹家那老太婆怎么突然變善良了?她這不叫善良叫勢利,如今看著鶯鶯兒你長大成人了,她就想著要天倫之樂了,這老太婆是要和我爭呢。”

“阿鶯還會再來看外祖父的。”舒吭乖巧溫順地給平老太爺磕頭。

平老太爺眼里有了淚花。

金戈興沖沖跑到平彩霓床前:“娘子,娘子,太好了!”

一個枕頭立馬從床上飛了過來,砸在金戈腦袋上。

“我都傷得快死了,你這死丫頭還說太好了!”平彩霓的罵聲從床內傳出來。

摸著自己腦袋,從地上撿起枕頭,金戈不由慶幸幸好是個枕頭,不然她該和她家娘子一樣慘了。

“娘子,你冤枉奴婢了,奴婢是說那個啞巴要回郴州去了,娘子你說這是不是好事?”金戈抱屈。

平彩霓一聽激動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作太猛,牽動了傷口,重重的哎呦叫了一聲。

“娘子你怎么了?”金戈關切上前。

平彩霓抓住她就是一頓撒氣:“你瞎眼嗎?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問我怎么了?當然是痛死我了。”

“不過那啞巴總算要離開平府了!”

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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