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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是天使

章一百八十二逆鱗之用

屋孟易渡交代完各種事項，便讓大家都散了。

琳瑯和杜長陵還有妹妹玲瓏對望一眼，知道這或許是獸潮來臨之前，三人可以聚在一起說話的最后機會，互相點了點頭，都沒有離開廳堂。

看出了杜長陵等人的意圖，水沒有隨大家一起走出屋子。柳妍本來想拉她走，卻看得出她還有未盡之事宜，只得搖搖頭，隨著赤南幽先行而去。

同樣留下來的，還有辛白商。

當然，琳瑯沒走，蕭楠還繼續斜倚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飲著靈酒，同樣沒有絲毫回避之意。

“杜師兄，沒想到，你已經是金丹修為了一”

眼看屋中漸漸空了，水的聲音極溫和，帶著一絲女兒家才會有的柔軟，一開口，那婉轉的意境幾乎可以揉碎任何堅硬。

但杜長陵卻并不買賬，只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獸潮將至，若無金丹修為，不過是徒勞罷了，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我和孟離還有琳瑯姐妹才不惜一切，終于成就了金丹。”

水似乎有些高興，原本微蹙的眉頭輕輕展開，一縷極為輕柔的笑意也浮上了臉龐。

若無心，杜長陵又怎么會這樣說呢？

因為我還是筑基修為，無法在獸潮中發揮作用，所以他是擔心著我的嗎？

思緒至此，水不禁身子往前一傾，步子也往杜長陵的方向挪了挪，離得更近了：“即便沒有金丹修為，我也會全力以赴的。杜師兄，你莫要擔心我一我們一，只管好好抵抗獸潮吧。”

或許看出了水有所誤會，杜長陵抿了抿唇，只點點頭，便不再多言。

“那我·就先走了。”

水一身白衫，加上婉約留戀的表情，一步走，一回頭·楚楚動人的模樣，只要是男子都會心存不忍。

這一幕，看得琳瑯幾乎都要心軟了，隨即抬眼望向了杜長陵，卻發現他別過眼，只看向了自己。

杜長陵眼中只有清澈，毫無半分憐香惜玉之意·只對著琳瑯露出半分動容，且搖了搖頭，似乎在向琳瑯表明什么。

而同樣的一幕，也落在了再次轉頭回望杜長陵的水眼里。

原本是凄然留戀的神色斷然一變，水溫和的目光瞬間被一抹戾氣所充斥，直勾勾地射向了琳瑯，仿佛兩人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水身上情緒的變化被坐在門口的蕭楠發現了，眉頭一沉·酒壺一收，猛地就翻身站了起來，以閃電般地速度一下子就竄到了其面前。

蕭楠身形高大·容貌粗狂，一舉一動也透著一股不羈。如今他攔在水面前，雖然一句話也沒說，卻也氣勢逼人，讓水差些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且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無血。

“你要干什么！”

水下意識地雙手捂胸，語氣慌亂，仿佛不敢看向蕭楠，只側過頭垂目，一副可憐至極的小女子模樣：“身為仙盟長老·還請自重！”

蕭楠卻冷冷一笑，睨著幾乎癱軟在面前的水，聲音略帶喝斥：“剛才你不是挺厲害的嗎？怎么這個時候又裝孬了？”

“蕭長老，您這是干什么？”

看到蕭楠這樣對待水，琳瑯蹙了蹙眉，只得出面·走到了水的面前，伸手想要扶她起來，卻沒想到還沒碰到水的衣袖，就被她突然一反手一個耳光甩了過來。

若是以前的琳瑯，這悶虧或許就吃定了。可現在的琳瑯修為乃是金丹中期，其神識修為更是直逼金丹后期。

水的動作雖然快，卻是負氣而為，沒有用上任何法力，在琳瑯眼里，一如慢動作般，只輕輕一扭身，就躲開了。

一掌打空了，水才回過神來，臉色突然變得極為后悔。

“好個潑婦，長得倒是一副水做的模樣，沒想到性子如此偏激！”

蕭楠一看那水自己就呆在了當場，只唇角微揚，語氣更是不屑：“琳瑯，這小妮子視你如殺父仇人般，恨意濃郁。她又是你五衍宗的同門，哪天被她背后插了一刀恐怕都不知道。我還是勸你好好教訓教訓她，免得將來后悔。”

低頭看著水，琳瑯并不想多說什么，只搖了搖頭：“你若繼續如此，后悔的，只能是你自己。”

聽見琳瑯這樣說話，語氣竟然平淡如斯，甚至還帶了幾分憐憫，讓水忍不住紅了雙眼，猛地一抬頭：“賤女人，你都有了杜師兄，還接連不斷地和冷子寐，還有這個蕭楠不清不楚。你到底將杜師兄置于何地！”

有些驚訝于水的“理直氣壯”，杜長陵一愣，隨即眉頭一沉，本來對水還有幾分可憐，如今都化作了泡影，只走上前去，直接拉開了琳瑯將其護在身后。

“水，我以為你經過斗法大會一事，應該懂得了什么叫分寸，卻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

杜長陵的語氣極為嚴厲，而且不但半分感情，猶如一個前輩在對晚輩訓話似得，聽得一旁本來已經氣急準備發作的玲瓏咧嘴一笑，只一副幸災樂禍地表情看向水。

琳瑯卻輕輕拉了拉杜長陵的衣袖：“算了，水多年來傾慕于你，加上性子好強，又無法達成所愿，才變得有些偏激。我都不在乎了，大師兄你也別放在心上。”

沒有按照以往的慣例叫師姐，琳瑯言談間直接稱呼其姓名，聽得水心頭一股恨意直往上冒：“你都和杜師兄若是清白，為何要佩戴一模一樣的玉佩？琳瑯，別以為其他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蕭楠一揮手，水張口還在說話，卻已經無法發出了任何聲音。

轉而看向琳瑯，蕭楠直接道：“走吧，時間差不多了。與其在此地和這瘋女人浪費口舌，不如你們各自回去關起門來好好想想怎么應對獸潮！”

被水這樣一打岔，琳瑯也沒有了心思和杜長陵說什么，只看了看玲瓏，點點頭：“明日黎明，十萬大山被煞氣感染了的兇獸們就將鋪天蓋地而來，我們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我想你們知道，無論發生什么事，只要我們在一起，就一定能共同渡過這場難關。”

說完這句話，琳瑯再次和杜長陵還有玲瓏對望了一眼，這才轉身隨著蕭楠離開了此地，只剩下雙目中還在燃燒著巨大恨意的水獨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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