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杜長陵面對“威脅”時的迅速反應,冷子寐倒有幾分欣賞
剛剛他進入屋內,見杜長陵正在靜修,便有意釋放出了自己元嬰威勢,想要試探其反應,沒想到對方幾乎在瞬息間就將元神法器釋放而出,沒有浪費絲毫的時間。
點點頭,冷子寐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贊賞之意:“很好,至少在面對元嬰修士時,你不會立刻被一招致命,為自己留下了可以喘息的余地
深吸了口氣,仿佛對剛剛冷子寐突釋放元嬰威勢還有些心有余悸,杜長陵安靜了半晌,才用著略顯僵硬的聲音回答道:“冷長老親自前來,弟子不慎惶恐。若有需要弟子效力之處,還請冷長老名言,弟子只要可以做到,就一定不會推辭!”
杜長陵沒有顧左右而言其他,如此“上道”,也更加使得冷子寐對其多了些認同。
遂點頭,冷子寐渡步來到屋中,環顧了一下略顯簡潔的居室,才目光看向杜長陵,神色嚴肅地道:“我來,是要請你幫琳瑯一把。“
說著,冷子寐便將琳瑯準備沖擊元嬰修為之事寥寥幾句告訴了杜長陵。
聽得冷子寐這樣一說,杜長陵莫名覺得心里有氣,面色也漸漸冷了起來:“冷長老,您既然明知琳瑯的神識修為與法力修為無法達到平衡,為何要她強行在一年內突破元嬰期?恕弟子愚鈍,實在不知道這樣拔苗助長,對琳瑯有什么好處。”
杜長陵乃是琳瑯的大師兄,也算琳瑯的半個師父,對琳瑯如此關心亦是正常。所以面對杜長陵的“質問”,冷子寐也并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和盤托出了他這樣做的原因。
“琳瑯的木靈本體若是能恢復,就可以助我達成元嬰后期巔峰的修
前因后果,迫使我不得不讓琳瑯先冒險沖擊元嬰修為。”
說話間·冷子寐略有愧色:“我知道,這樣做的或許對于琳瑯來說是不公平的。但若我無法在最后的九年時間里成功突破到元嬰后期巔峰,那無論是琳瑯也好,我自己也好·還有你們所有人,都會面臨天樞真人的威逼。到時候,是死是活,還是未知數。”
見杜長陵已經有些動容了,話鋒一轉,語氣微揚,冷子寐又繼續道:“至少·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聽天由命要好得多。而且,這一次也是琳瑯的機會。她特殊的體質,超越常人的神識修為,平時或許是她最大的依仗,但遲早會在突破元嬰時給她造成致命的傷害。這一次,不過是提前讓她來面對罷了,總好過一直讓她停滯修為在金丹后期巔峰·束手束腳,不敢輕易嘗試凝結元嬰要好得多。”
迎著冷子寐的目光,杜長陵沒有絲毫的怯懦·見對方坦白如斯,心底倒也有了幾分贊同。
仔細想了想,若非冷子寐需要琳瑯以木靈之體平復其體內妖氣,從閉關修煉中主動蘇醒,說不定等琳瑯自己無意中觸到了元嬰期門檻時,就不會有人替她來解決這個問題了。
現在,雖然時間稍顯緊迫,但對于琳瑯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簡短思考之后,杜長陵終于慎重地點了點頭:“我雖然是琳瑯的大師兄·但也算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師長,只要是為了她,付出任何代價都沒有問題。冷長老,您說吧,需要我怎么做。”
杜長陵的直白讓冷子寐并沒有感到絲毫意外,他當然清楚杜長陵和琳瑯之間的“情誼”·但這個時候,容不得他去多想什么其他的,只向著杜長陵招招手:“走吧,隨我到藥園,我會告訴你該怎么幫琳瑯。”
話音剛落,冷子寐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原處。杜長陵也不敢耽誤,趕緊自行打開屋門,向藥園的位置跟了過去。
這是杜長陵來了搖光島這么久之后,第一次有機會進入藥園。
藥園內濃郁的仙靈之氣與外間的五行靈氣有所不同,嗅之甘甜馥郁,不同經脈來吸納煉化就覺得身體疲勞頓消,而且令人有種說不出的愉悅感。
琳瑯可以在如此得天獨厚的地方修煉,也難怪可以嘗試凝結元嬰,杜長陵這樣想著,已經在冷子寐的帶領之下往藥園深處而去。
濃郁的靈氣結成了半透明的霧氣,籠罩在藥園深處。等杜長陵走近之后才發現,琳瑯正盤膝坐在一塊半人高的寬大巨石上修煉。而她的肩上,正是白羽孔雀停在那兒,長長的尾翎散發出淡淡的金芒,襯得她臉色更為白皙清透,猶如一尊玉雕觀音。
杜長陵看在眼里,雙目緊閉的琳瑯看起來似乎毫無異常,呼吸平穩,神態靜逸,仿佛只是在熟睡而已。但他卻知道,若是他不能助琳瑯化解體質的問題,她這一睡,有可能會永遠也無法再醒來。
心口微微有些發疼,杜長陵忍住了想要上前叫醒琳瑯的沖動,看向冷子寐,傳音道:“還請冷長老多多費心,一定不要讓琳瑯遭遇任何不測。”
“放心吧。”
同樣選擇了傳音給杜長陵,看來冷子寐也不太想讓琳瑯知道他所謂的方法,是需要杜長陵來配合的。
略停頓了片刻,冷子寐深吸了口氣,雙手在空中輕輕一揚,直接在琳瑯身上施下了一個禁制,然后才對著杜長陵吩咐道:“你咬破自己的手腕內側,將你的血直接喂到琳瑯嘴里。”
“喂血”
有些意外,杜長陵本想或許冷子寐是讓他輸出體內元氣,以法體雙修之混合元力來補充琳瑯體質上的缺陷,卻沒料到,冷子寐會說出這樣的法子。
見杜長陵愣住了,冷子寐不厭其煩,細細說來:“你乃法體雙修之士,若非天生體質可以勝任修煉的強度,是絕無可能在煉氣的同時還能煉體。所以,你幫助琳瑯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用你血液中屬于煉體修士的純陽之氣,來彌補琳瑯體內凝陰而不聚陽的問題。”
杜長陵并非一無所知,疑惑了半晌后,經冷子寐的“點撥”就立刻心領神會了。
既然該說的,冷子寐都說了,杜長陵也了解了自己該做的,他便直接走到了琳瑯的身邊,將右手的手腕就到嘴邊,張口咬破了腕脈位置的肌膚,然后將已經在往外泊泊冒血的手腕貼上了琳瑯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