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百孤注一擲
聲若花開,輕盈如許,卻帶著難以抗拒的鋒利,如刀刃,讓人聽來字字若刺,也讓琳瑯和羽兒根本無法抵抗。
捂住雙耳,琳瑯勉強支撐著自己站直身子,一抬眼,才發現這桃仙甫一出現,整個桃花塢就已經變作了花的海洋。
一身潔白如雪的長袍綴在鋪滿桃花瓣的地上,走動間,片片粉桃飛揚而起,將桃仙包圍著,令得琳瑯和羽兒都無法看清他的長相。
嬋娟卻是趕緊往后一退,指尖兩道金芒將琳瑯和羽兒罩住,這才嬌叱一聲:“桃仙且慢,我們不是為了這桃花酒而來!”
說著,嬋娟見琳瑯和羽兒捂住雙耳,絲絲鮮血從指縫中滲透而出,嚇得她臉色蒼白,也懶得守那些個規矩了,一手直接扯開了酒壇上的泥封,大聲道:“但若是您再使出任何法力威脅我們,我們也不需要客氣了,至少能做個醉死鬼,醉在這三千年的桃花酒中而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敢解封我的桃花酒!”
一股香風拂面而來,陣陣濃郁醉人的酒香混合其中,讓嬋娟雙目一沉,腮邊浮出兩朵紅云,像是醉酒似得,差些往后一個踉蹌跌倒。
但桃仙可不會允許嬋娟抱著他的桃花酒摔下去,單手一托,一團粉霞頓時將嬋娟裹住,然后動動手指,那壇被嬋娟抱得死死的桃花酒就那樣飛了起來,落在了桃仙的手中。
指尖輕輕一拂,酒壇就又被封了起來,桃仙輕挑雙眉,冷冷看著三人,淡淡道:“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別耽誤本仙釀酒......”
眼看桃仙雪白的衣袍就要消失在一片粉膩的花海之中,琳瑯一咬牙。知道此時不想辦法留住他,是絕對難以再見到的,更何況,以他們三個的修為,直接被困死于此都有可能。
所以沒來得及多想,琳瑯猛地一咬舌尖,逼出一口精血調動體內的木靈之氣,破開了桃仙下在身上的禁制,張口就道:“桃仙且慢!您釀的桃花酒根本無法入口,難道您就不想知道原因么?”
聽見琳瑯突然說出這一句話。原本已經半透明的身體突然回轉,一陣烈風卷起瓣瓣桃花,下一刻。桃仙已經來到了琳瑯的面前:“別以為你身上有木靈之氣,與本仙屬同源就可以妄言。本仙釀酒超過萬年,放眼整個仙界,有誰不是為求一醉愿付出任何代價給本仙的?你一個小小下界修士,本仙還不需要你來提醒?”
“若是小女子說錯了。桃仙前輩又何須專門回頭來罵我呢?”
唇邊是被桃仙的“怒意”給震出的鮮血,琳瑯微微一笑,蒼白的玉顏襯著殷紅的雙唇,竟有一種別樣的凄美之色:“桃仙前輩,反正我等的生死在您面前不過兒戲,那就請您給我一個機會。看我說得到底對不對,說得到底有沒有在點子上,如何?”
看到琳瑯似乎抓住了桃仙的“軟肋”。一旁恢復過來的嬋娟也抬手擦了唇邊血污,幫腔道:“桃仙大人,您可是成仙了幾萬年的老前輩了,難道連這點兒氣量也沒有?”
本想棄三人于此地自生自滅,但不知為何。這看起來擁有木靈之體的女子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桃仙略微抿唇。這才冷冷一嘆:“也罷,本仙剛剛埋了一壇酒入土,倒也無甚要緊之事,你就說來聽聽吧。只是......若你信口胡謅,本仙又該如何懲罰你呢?”
對于桃仙毫不掩飾的威脅,琳瑯迎頭而上,目光直視對方:“小女子絕不信口開河,若說錯了,任憑桃仙前輩處置。”
說話間,琳瑯只覺得眼前近在咫尺的桃仙怎么也看不清樣貌,而陣陣桃花香氣混合著酒香令她覺得有些炫目,舌頭也仿佛有些打結,趕緊又咬了一下舌尖,讓刺痛令自己清醒一些:“但若是小女子說對了呢?”
“你們來,定時有所求,到時候看本仙的心情吧。說不定愿意聽聽你們到底所為何事。”桃仙一句話說得滴水不漏,半分沒有松口。
“也罷,只要前輩愿意聽小女子一言,就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琳瑯微微頷首,想要看清近在咫尺的桃仙到底是何模樣,卻仍舊只見得一片粉霞浮在其容顏之上,絲毫不得窺探。
“說吧,本仙耐心有限。”
桃仙輕輕挪步,憑空往后便已經斜斜靠在了一顆桃樹之下,頭上正好一串綴滿了花朵兒的桃枝壓下來,不偏不倚,將其雙目遮住,而原本浮在面前的粉霞也隨之消散,只見一張粉如花瓣的薄唇微微勾起,卻看不出喜怒之色。
琳瑯深呼吸了幾下,篩掉滿腹的花香,只留木靈之氣維持頭腦的清明,這才緩緩啟唇:“桃仙前輩,您這一片桃花塢之中,年份最久的便是剛剛嬋娟挖出的那一壇吧。”
“你猜的沒錯。”桃仙自不知是琳瑯有個迷蹤獸作伙伴,這才一下子找到了他藏的最久年份的一壇酒,挑挑眉,目光透過花瓣的間隙落在琳瑯臉上,略有所思:“但也僅僅是你運氣好而起,做不得數。”
“是不是我們猜中的,并不要緊,要緊的是,前輩您釀酒已是超過萬年,為何,卻只有一壇三千年年份的桃花酒呢?”
琳瑯不疾不徐,一字一句,看似輕巧,卻一語中的,令得桃仙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
“你什么意思?”
沒有了粉霞的遮蔽,沒有了花枝的掩蓋,桃仙終于在三人面前露出了本相,卻只是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模樣。
只是他的容貌雖然平凡無奇,一雙眼眸卻猶如兩朵盛放的桃花,襯著一張本不算驚艷的臉,著令人難以忽略的嬌媚之氣:“我釀酒的年頭雖然久,卻不會總是存下來,偶有消耗亦是正常,怎么,難道只許釀,不許飲么?”
“之前的七千多年,您的酒一定是滋味醇厚,略帶桃香的吧?”琳瑯說著,面含淺笑,只以問作答,而沒有理會桃仙的反問:“那個時候,您應該還沒有沉溺在釀酒的技藝之中,且釀,且飲,只在于享受那釀酒的過程罷了。而現在,您執著于釀酒之中,雖是心無旁騖,卻再也釀不出原本醇香渾厚的桃花酒了,我說的對嗎?”
“不管對不對,但你還沒有說到重點上。”
桃仙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冷冷地注視著玉琳瑯,仿佛她只要再說錯一個字,那周遭漂浮的桃花瓣都將成為利刃,直取其修長的脖頸,不會有半分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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