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第一百四十五章卻月陣第一百四十五章卻月陣書迷正在閱讀:、、、、、、、、、
釀酒的生活,如火如荼。不知覺間,離著從長陽回來,已經過了快四五日的時間。
除了私酒單子增多之外,日子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
立在山風之中,徐牧卻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山雨欲來,總是風滿了樓。
“徐郎,莫站了,又要下雨了。”
小婢妻姜采薇,慌慌張張地取了油紙傘,剛替徐牧遮了頭,緊接著,一場暴雨嘩啦啦地砸在傘頂之上。
“下雨啦!收衣服啊!”陳盛敲著銅鑼,沿著莊子來回奔走,不少熟睡的莊人,驚驚乍乍地起了身,用手撥了竹竿,將晾著的衣服,一股腦兒抄在了手里。
淘氣的孩童,似要踩水鬧騰,被自家的娘親提了領子揪回來,不忘折下一小根竹枝。
陳打鐵和老秀才,兩人像瘋子一樣,勾肩搭背,站在塔樓上對雨狂飲。
司虎抱著劈馬刀,拉著弓狗,喋喋不休地介紹著。
周遵在削木槍。
呂奉提著抓來的小兔,捂著頭往屋子跑。
徐牧一動不動,立在雨中,不知覺間眼眶有了微微的濕意。他要的生活很簡單,活下去,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便如眼前的一幅幅畫面,日子平安喜樂。
“徐郎,雨大了。”
“曉得。”
徐牧垂頭一笑,捏住了姜采薇的手。
“跟著我,有無委屈。”
“并無,奴家很幸福。”
兩人站在雨中,任著外面的世界風吹雨打,一動不動。
今日的河州,亦下了一場大雨。雨水沖刷著城外的官道,卻刷不去滿目的血跡。
趙青云披著虎鎧甲,冷冷立在城頭,不消一會,眼色里滿是惱怒。
“那些狄狗怎敢的!”
即便是雨天,即便是官道泥濘,但千瘡百孔的河州城前,蒙蒙的雨霧之下,狄人的數萬大軍,已然再度聚了起來,黑壓壓的人影,一時望不到盡頭。
“內城來的西府三營呢?”
“劉將軍說,今日雨大濕重,恐染了風寒,讓營兵休息去了。”
“喊來!”趙青云暴怒,取了刀,狠狠劈在城墻上。
稍息,他才呼出一口氣,轉過頭,看著城墻上,冒雨修葺的民夫。才不到五天的時間,三千隨軍而來的民夫,便死了近千。
嗚——
嗚嗚——
沉悶而悠長的牛角音,割破了雨幕,一下子乍然而起。城外黑壓壓的人影,如同潮水一般,呼嘯著往前撲來。
嘶馬與彎刀的錚鳴,還有馬弓崩弦的聲音,越來越近,第一輪的崩石,已經從天而降,轟在千瘡百孔的城關上,在雨幕中帶出四濺的碎石。
數不清的民夫嚎啕大哭,要往城墻下逃命。
“不許亂!誰也不許跑!繼續修葺城關!”趙青云臉色繃緊,抬刀斬死了三兩民夫。
“狄人破城,爾等同樣是死路一條!”
“守城!”
轟隆隆!
崩石越來越多,夾雜著漫天的箭雨,瘋狂落在城關之上。甕城東邊,跑不及的數十個民夫,被一大坨的崩石轟到,瞬間化成了血雨。
有嚇得癱軟的士卒,又咳又嘔,嚎啕著棄了長戟,往城墻下逃去。
倉皇集結的西府三營,共兩萬的人馬,顫顫巍巍地立在營外,許久都不敢登城。
“敢問,列位可是馳援河州的援軍?若不是,來日我便飛書兵部,問個清楚!”
趙青云立在雨中的城頭上,喊破了嗓子,才終于讓馳援的西府三營,提了一波膽氣,抓了長戟和鐵弓,倉皇上了城墻。
“城里若有老叟,寡居婦,牢犯,也同請上來城墻,修葺城關!”
“違命者,立斬!”
雨幕之中,河州城外二十里,通往內城的方向。浩浩蕩蕩的逃難百姓,一眼望不到盡頭。
“讓開!都讓開!”
七八騎官差怒聲連連,騎著馬,手里的樸刀不斷掄下,將堵路的數十個百姓,砍得滿身是血。
“河州府官的車駕,誰敢相擋!”
待沖出一條路,三四輛華貴的馬車,才碾過積水與伏尸,繼續揚長而去。
七萬狄人圍城,河州奄奄一息。原指望的援軍,也不過兩萬無用步卒。
任誰來看,河州都已經是強弩之末,破城在即。
官差們殺出的口子,不到眨眼的功夫,又被密密麻麻的百姓重新擁堵起來,一路嚎啕。
內城,馬蹄湖。
雨水之中,徐牧冷身站著,偶爾會抬起頭,看著雨幕中三十余個莊人。
“首列舉盾!”陳盛怒聲大喊。
雨幕中,第一列的十人,動作雜亂地舉起手里的木板。
“卻月陣!”
十人往后緩緩列隊,列成內弧的陣型。
“二列,馬步平槍!”
“呼!”
第二列莊人的動作,明顯比首列要整齊,紛紛從木板盾的縫隙之中,把木槍架了出去。
“三列,抬弓!”
最后一列,十余個莊人,開始搭弓捻箭,作拋射狀。
徐牧抬起頭,看著遠方雨幕中,騎著老馬的十余騎人影。
“周遵,來沖。”
“東家,曉得!”周遵抽了根木棍,虛晃了幾下,開始單起韁繩。
“東家有說,這一陣誰贏,便賞銀子百兩!”
“吼!”
十余騎老馬人影,借著沖鋒的勢頭,揮舞著手里的木棍,便往陳盛領隊的卻月陣沖去。
即便是老馬,在緩沖加速之后,速度也逐漸威猛起來。踏過泥濘,濺起陣陣的泥水。
“牧哥兒,讓我上,五十兩,我只要五十兩。”司虎看得難耐,不斷哀求。
“司虎,先看著。”
徐牧沉穩不動,眸子里不斷閃出異彩。
卻月陣,是步對騎的經典剿殺。雖然說條件達不到,但也把烈馬換成了老馬。
“東、東家,近了。”弓狗僅有的一只眼睛,也驀然睜大。
在馬蹄湖的沙地上,十余騎老馬的沖鋒勢頭,已然越來越猛,離著陳盛那邊的陣型,不到兩百步的距離。
“擋!”陳盛親自拾了塊木板盾,扎著馬步,擋在第一列。
“三列,飛矢!”
零散的無鏃木箭,開始往十余騎老馬拋射去。
按照徐牧的規則,只有一騎人影,在中了二三支木箭后,無奈地勒停韁繩,停在半途中。
“二列,戳出去!”
木板盾的縫隙中,十余根長木槍,迅速往前捅去。
有老馬吃痛,掉了頭便往后跑。但更多的老馬,在沖鋒勢頭之下,很快撞散了首列的盾陣,繼而如狼入羊群,朝著二列和三列再度沖去。
不到幾個眨眼的功夫,三十余人的卻月陣,成了一片狼藉。
陳盛無奈地吁出口氣。
“東家,這馬兒沖殺,除非是事先挖了陷馬坑,要不就鋪上鐵蒺藜,不然擋不得。”
徐牧沉默點頭。
古往今來,冷兵器時代,騎兵都是戰場上的大殺器。
北狄人擅長各種馬陣,確實讓人頭疼。
《一品布衣》情節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節與文筆俱佳的歷史軍事,燃文小說轉載收集一品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