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醫

第20回 刁奴才渾話來挑撥

第20回刁奴才渾話來挑撥

第20回刁奴才渾話來挑撥

作品:

作者:李敘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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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微微作揖,溫聲說道:“我正好去老大人府上借書,周大人便叫我順道給妹妹捎些東西,周大人說妹妹讀黃帝內經有些疑惑,子峰不才,愿為妹妹解惑。”

靜和猶豫片刻,倒也落落大方地問道:“《素問五臟生成》里說:‘肺之合皮也,其榮毛也’不知是何意?”

隋子峰便答:“肺在志為悲憂,在液為涕,在體合皮,其華為毛,人之皮膚、毫毛等一身之表,賴肺所宣發的衛氣和**的溫養和潤澤,故肺與皮毛相合,肺氣足,則皮膚致密,毫發光澤,外邪不易入,反之肺氣虛,則衛表不固,便要多汗感冒,或容顏憔悴,毛發枯槁。”

靜和點頭道:“原來如此,”說罷又問了幾個臟象方面的問題,隋子峰均耐心解決,令靜和豁然開朗。

“原來妹妹對醫書感興趣,我幼時讀《靈樞素問》,期初也是晦澀難懂,好在那時常在周先生門下聆聽教誨,便將些心得做了些筆記,回頭打發人送來。”

靜和屈膝一禮,說道:“如此便多謝哥哥了。”

隋子峰見她屈膝行禮,微微一笑間頰邊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那皮膚細嫩如雪,吹彈可破,不經意便紅了臉,忙轉開視線。

雖漸漸入冬,卻倒依舊是陽光明媚、鶯歌燕舞。

流蘇從外頭新打上來的井水里舀了兩瓢,又從銅壺里注了些開水進去,端著進了臥房。

見姚鈴兒正自倚著梅花填漆小炕幾,賞玩一幅珍瓏棋局,清麗的眉心不時蹙起,纖細嫩白的手指捻起一粒瑩潤如墨玉的棋子按在棋枰上,便又思索起來。

流蘇便絞了濕帕子遞與她,口中說道:“姑娘,你猜方才來府里給三姑娘送東西的是誰?”

姚鈴兒手中擎著白玉棋子的手便空空停在了空中,羽翼般的長睫顫了顫,說道:“左不過是她外祖家的親戚罷了,還能是誰?”

流蘇面露得意,笑著說道:“來的可是位清秀文雅的少爺,奴婢記得三姑娘家僅有一個舅舅,將至中年卻一事無成。”

姚鈴兒接過帕子擦了擦手,又遞回丫鬟手中的黃銅托盤上,并不做理會。

流蘇微抬下頜示意那小丫頭下去,方才走至姚鈴兒身邊,說道:“那門房里的,可不止是個窮書生,奴才瞧了一眼,他身上穿的料子可是杭州上好的杭綢,跟四姑奶奶那件一般無二,因此奴才便留了個心眼,向那門上的小廝打聽,原來那少年是百草堂的少東家,江南、山西一帶都有他們家的鋪子,他曾跟隨三姑娘外祖父門下學習醫術,如今正要考入太醫院呢,”

她說著輕哼一聲,眉眼里露出不屑來:“只是地位低些,家里世代是經商的出身,可也著實是個好人家,比那些掏空了里子,還硬要擺出虛架子的大族好多了。”

姚家便是如此,如今已漸漸有些入不敷出了,還要擺排場。

“那又如何?”姚鈴兒閑閑拾了一枚棋子放在頜下思索著如何按下。

“我的好姑娘,”流蘇面上有些急色,劈手奪過那棋盒說道:“如今太太早去了,姑娘也該早些為自己打算,瞧新太太那模樣,如何能為姑娘做主。”

“你真是越發膽大了,這樣的話也敢說。”姚鈴兒只覺心中煩悶,一粒棋子扔回棋枰上,也無心再下。

流蘇面上便有些委屈,只道:“姑娘,您瞧三姑娘那般護著不叫您見,便知那是個好的,定是三姑娘覺得不如姑娘您美貌,怕被姑娘比了下去,才那般無禮地趕您回來。”

姚鈴兒聽到這話,心中更覺煩悶,慨嘆道:“我以一片誠心待她,倒不信她是這樣的人。”

流蘇只好道:“姑娘若不信,只管去隆福居找三姑娘打探打探隋家公子,三姑娘若是心里沒鬼,便不會掩飾什么。”

姚鈴兒思來想去,總是拿不定主意,她想起姚府中的種種勾心算計,又想到姑母日常算計。

母親臨終前曾說,把她托付給姑母,將來與姑母家的表哥結親,可姑母心里瞧不上她,滿心里要為表哥找個公侯家的金枝玉葉。

哼,姚鈴兒暗暗哼了一聲,縱使姑母愿意娶他做兒媳,她還瞧不上表哥那窩囊樣子呢,姑父和姑母都非有文采之人,表哥眼瞧著是讀書不成的,縱姑母手里有幾兩銀子,可到底姑父不是嫡出,將來三房或五房的男丁承繼了爵位,表哥便成了旁支,有什么趣兒?

她到底又想起那日隔著湘妃竹簾,她隱約瞧見的那個少年,唇角掛著的那溫潤笑容,像是一塊烙鐵,烙在她的心上。

如是一晚迷迷糊糊醒了三四次,翌日起來,一雙美目下便掛了青影。

流蘇服侍她梳洗勻面,將她一頭柔順的青絲用紅繩約束,綰做回心髻,又將新送來的茉莉花簪了兩朵,又插上金鑲藍寶排釵,瞧見她面上神情恍惚,少不得又提起那事:“姑娘,您何不試試三姑娘去,她究竟待您真心假意,是否防著您,一試便都知道了。”

姚鈴兒經不住她再三聒噪,只道:“靜和必定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那日想是覺得我不便見外男,以免失禮罷了,”說著對鏡扶了扶發鬢,又道:“只為了我這耳朵清凈兩日,我便遂了你的意,去隆福居坐坐罷了。”

流蘇自然喜不迭地扶她出門。

偏巧隋子峰打發人送了筆記來,隨行還帶了幾匹上好的綾羅,另一簍子時鮮的柑橘,一簍上等干貨。

幾個丫鬟圍在一旁瞧著,靜和獨挑了那筆記翻開來看,卻不由一怔。

“姑娘怎么了?”紫瑛拿一小碗端了碗銀耳羹來,瞧她看著手中的書冊發呆,如是問道。

“沒什么”靜和方抬起頭來,將手中書冊合上,那筆記冊子記得十分清楚翔實,生僻字也做了注解,晦澀高深的醫理也按照臟象論,針灸篇,用藥篇等分類排序,讓靜和吃驚的……是這些書冊上密密麻麻用小字標出了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