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瑞雪十分應景的早早飄落,短短幾個時辰,便讓大地穿上潔白的紗。
春枝早已將善柔的良和小院,貼好窗花、對聯,掛起了大紫燈籠(因善柔不愛大紅色)。
酉時小院中的燈籠全亮著紫色的光,與正飄落的雪花和白雪覆蓋的院子,無聲的契合出了另一番美妙景像。
善柔裹著狐裘,坐在走廊里。
她四周擋著屏風,身旁放了幾只火盆子,里面的炭燃得很旺,不時發出‘噼啪’聲響,炸起些細小的火星子。
她輕嘆一聲,時間可真快,眨眼間自己便來這里近兩月了。
修羅城雖然像個工業廢墟,又各種劫難不斷,人妖鬼怪群毆也如家常便飯,總之就是亂糟糟一團。可她此時,卻有些想念那里。
也不知道那兩個不孝徒,將藥庫打理得怎樣?仇家有沒有趁她不在,去找麻煩,若是去了,那兩個小慫包能搞定嗎?
“怎么想父母了?”
秦逸的聲音傳來,她瞬間回神循著聲看去。
他一手持紙傘,一手負于身后,自她院門前的階梯一步步走上來。
黑勁裝,銀冠束發,在風雪與院中紫色光芒的映襯之下,迷人到令她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
她的‘馬兒’,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最俊的。
他腳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步一步平平穩穩,像是這新年夜里最輕快的歡頌歌。
‘俊馬兒’剎那間沖淡了她的思鄉之情。可她卻沒有起身迎他,反而換個更舒服的姿勢,看著他向自己走來。
秦逸收起紙傘,站到她身前。
她便抬頭仰望著他,這樣的角度看去,他的輪廓更加棱角分明,就連微動的喉結,也讓她覺得好看死了。
“看來是想我了!”秦逸笑著在她身旁的椅中坐下來。
善柔回了神,但卻沒收回目光,偏頭繼續看著他。
事實上與他不過三五天沒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再看到他,心里的感覺不太一樣。有種,他果然會來的輕快與滿足。
秦逸見她換著姿勢看自己,臉上笑容完全沒法自控。
善柔:“你再不到,我可要收座椅,回屋睡了。”
秦逸笑著往火中添了些炭,火星子噼里啪啦往善柔的衣裙上飛,他立刻揮散了它們。
“這么說,幸虧我來得早呢!”
“要是再晚一點,不只見不到我,還沒酒喝呢!”
“酒?”秦逸看著火光映襯下,雙眼神睬奕奕的她。看來自己離開這幾日,她的確有好好的養身體。
“春枝快上酒菜,本小姐今晚要跟將軍喝一杯。”善柔喊道。
春枝動作飛快的上了酒菜,又添幾只火盆,加屏風,將四周擋得更牢靠嚴實。
善柔拿起酒,便倒了兩杯。
“來,秦逸!”
秦逸本想說,她身體未好,不宜飲酒,但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口,面帶笑容接過灑杯。
“好,來!”
兩人笑著喝起來。
“那天的九溪雪蓮,我要謝謝你!”善柔說著又舉起了杯。
秦逸笑著跟她碰杯后一口喝下。
“那,你那天說的話還算嗎?”
善柔此時只覺得全身暖乎乎的。
“什么話?”
“再送你兩朵九溪雪蓮,明日便嫁去我戰神府。”
他往她身邊靠近了些,說話的氣息,不時在她脖子上拂過,有些酥酥癢癢的。
善柔回神:“偷聽我說話?”
秦逸笑了笑:“只聽到這一句,其余都沒聽到。”
善柔將空杯舉向他:“倒酒!”
秦逸將她杯填滿。
“作數嗎?”他又問。
善柔仰頭喝光杯中灑,雙眼亮得像披上了一池粼粼波光。
“當然作數。可我知道九溪雪蓮,十年開一回,一回只有寥寥幾朵,且只開三日。無論是江湖、還是道門,又或者是官中,想要它的不計其數。所以就算我答應,你也摘不到了。”
“小柔對九溪雪蓮如此熟悉?”
善柔咯咯咯笑起來。
“錯,我不是對九溪雪蓮熟悉,是對這世間存在的藥材都熟悉。什么天山仙靈,北海神參...”
秦逸看著她微紅的臉龐,漸顯迷離的眼神,顯然是醉了。
或許可以問問那個什么蘭。
“那小柔可知,什么藥是最厲害的?”
“最厲害的藥!當然我的‘蘭蘭’呀!可惜我沒采到...我遇上火....”自己在說什么,醒醒...醒不了,古代的酒好猛...
秦逸還在等她繼續往下說,卻見她眉頭一擰嗚嗚的哭起來。
他連忙倒了醒酒茶,可她晃來晃去不肯喝。
他只好緊緊攬著她,連哄帶騙她才喝下去。他轉頭將茶杯放下,善柔竟然靠在他懷中睡著了。
不能喝酒還逞強。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龐,又嫩又彈手感還真不錯。只是這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他腦中又閃出初見時傷痕累累的她。心頭如同有人,時不時在用針扎一樣。
‘乖馬兒,真俊!’懷中人嘀咕著。
“誰是乖馬兒?”他順著她的話問。
“秦逸...乖馬兒、大靠山,本修...修...落難至此...你可撿了...大便宜...好好對我,將來我...!”
秦逸聽著她斷斷續續的醉夢話哭笑不得。
夜雪還在漱漱的下,秦逸抱著她回屋,身量依舊輕得令他心疼。
放她至床上時,目光不由得停在她心前的傷口處。
手輕輕掀了一角衣襟,猙獰的傷口入眼,他眉頭瞬間深鎖。這傷真的沒有藥可以徹底治瘉嗎?
有規律的煙花聲響起,他起身準備離開,手卻被善柔握住了,于是只好在床邊坐下來。
善柔翻身,枕在他的手上。
秦逸伸手將她垂下的發,捋至耳后。
小片刻之后她終于睡熟,他才將手輕輕抽出、掖好被角,腳步極輕的出了房間。
離開前不忘囑咐春枝,仔細守著善柔。
秦逸剛出善府大門,就見煙望與辰風帶著他的馬等在那里。
“將軍!”
“如何了?”
“玉瑤臺,除了玉媚與玉牡丹,并沒有派其他人前往玉莊。”
秦逸眉頭微微擰著:“玉莊的背景查清了嗎?”
辰風:“玉莊,是纖云圣山十八分支之一,也是最差的分支。”
纖云圣山是道門之首聲望極高,龍椅上那位都對其重禮相待。
“那邊有動靜嗎?”
“完全沒有。”
秦逸,纖云圣山沒動靜就好。
“走吧,回戰神府。”
風雪夜,三人騎著馬兒向戰神府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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