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柔懷疑玉成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死她。
當她拿著短刀撲向玉成時,他不但不躲,反而咧嘴笑起來畫面極度疹人。
她成功的刺中玉成,卻也成功的被玉成刺中心口,鮮血染紅了她的素色衣衫。
玉成大笑:“你終究還是死在我手里。”
春枝像頭發瘋的小牛,掄起身旁的椅子,就往玉成身上砸。
“傷我家小姐,我打死你!”
‘哐哐哐’接二連三的東西砸在玉成身上,他都沒有反應。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善柔,她卻忽然間沖他笑了。
笑得冰冷又得意。
她離他很近輕聲道:“誰說我會死在你手中。”
“善柔死到臨頭,嘴硬還有何意義?”玉成神志有些清醒了。
善柔唇角輕揚:“你的劍只刺進我心口一寸,你說我會死嗎?”
“你、你又使詐?”玉成全身開始顫抖。
善柔:“我那不是詐,是智謀。噢,對了‘天生我狂’的藥效該散了。玉成你該徹底的清醒了。三、二、一...”
‘撲通’玉成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她:“你、你給我下的什么藥?”
春枝‘哐’又一椅子砸玉成身上,他徹底的暈了過去。
“小姐!”
善柔大呼一口氣,天生我狂的藥效總算散去,玉成變回了廢物。
現場仍舊是亂斗成一團。
恍惚間善柔看見魂回長劍掃動,兩味藥引眼看就將入他囊中。
‘砰砰砰'數顆石子,破空擊中琉璃瓶,瓶碎,聚魄血瞬間灑落,那段骨頭落入人群。
“這世上哪有什么長生藥引。爾等為爭一件根本不存在的東西斗個你死我活,是嫌命太長么?”
說話者聲音蒼勁有力,聽不清來處。
場內剎那間安靜下來,眾人循聲找人,卻是彼此大眼瞪小眼,不知剛才出手的、說話的是何方高手。
魂回看著那一地的紅血,氣得臉色發白。
“閣下打碎長生藥引,竟不敢現身嗎?”
善柔不知幾時,站到了亂七八糟的觀臺正中。
“那位大俠說得沒錯,這世上根本沒有長生藥引。各位剛才已親眼所見,我的血無法解鼠疫。
或許善家昔日確出過圣女。但我善柔卻是實實在在的無圣女之軀。
所謂的藥引,不過是玉成以自欺欺人,也是諸位心中貪婪作遂罷了。”
一句話出,萬籟俱寂。
魂回盯著善柔:“姑娘的血確實無法解鼠疫,可玉莊主有句話沒說錯。若你不是圣女之軀,又如何活下來的?那個醫修羅,當真有其人?”
收聲已久的玉媚此時也冒出來了。
“哼,醫仙醫圣世人皆知,這醫修羅我等從未聽說過,難道是善大小姐杜撰出來的?”
眼見善柔又死不成的仙凝也急了。
“哪有什么醫修羅,定是善柔胡謅的。”
春飛奔到善柔身旁護住她。
“你們沒見過的,便是不存在的嗎?”
善柔挑眉冷聲道:“春飛不用跟裝聾裝瞎的人解釋。”
仙凝:“你說誰聾誰瞎?”
善柔好不容易擺脫玉成,卻又被魂回揪著尾巴不放,已是一肚子的火。
“誰問誰就又聾又瞎。”
“你...你定是藥引,剛才還一副死樣子,現在就有力氣罵人了?”
善柔朝仙凝走去。
“聽說你們仙家祖上也出過兩代醫圣女呢?你說會不會你才是藥引呢?”
仙凝的臉煞白煞白,急聲道:“你胡說...”
善柔幽幽的道:“‘胡說’聽得多了,也會有人當真的。”
仙凝咬住唇再不敢吱聲。
魂回:“姑娘當真是被醫修羅所救?”
善柔此時體力已耗盡,若不是春飛扶著她,她早倒地不起。
“春飛藥!”
藥入口片刻,她又提得起力了。
“卻是醫修羅所救,諸位愛信不信。若是還想取我骨,便來取吧!
反正今日這么多人在,我相信總有人是良心未泯的。
他日江湖中、族派間定會有關于今日的事口口相傳。
你們這些大族大派,將一個活了今日不知是否有明日的女流之輩,逼上絕路,甚至要當場挖心取骨。”
她說這些話時象極了長年肺癆患者,大口換氣的聲音,讓聽的人都感覺呼吸困難,喉痛難忍。
人群安靜片刻后,有人出聲了。
“姑娘你說的醫修羅,可是前不久解了‘七日喪黃泉’那位?”
“昨日我等還討論這醫修羅,想不到姑娘的命也是他救的。”
“聽說這醫修羅還救過盜魔天攬月...”
“看來是我等想長生,想得腦子進水了。看這姑娘這副模樣,若不是醫修羅為其續命,怕是早已下黃泉。哎,大好春日,我還是回家陪妻兒吧!”
有人帶頭,一時間小門、小派、江湖客都紛紛離去。
善柔看見玉媚要離開,眉頭微挑,想跑沒那么容易。
“玉真人,走不得。”
春飛橫刀攔住了玉媚。
“善大小姐這是何意?”
善柔:“玉真人我即不是圣女,自然是要拿回我的臉皮。”
所謂的還魂骨、聚魄血,如今都化作塵土,長不長生無人知曉。而那張長生圣相,同樣留不得。
玉媚眼中目光閃動:“即不能長生,大小姐拿回去做何?”
善柔:“哼,玉媚你倒是有意思。那張臉本就是我的,我不能拿回嗎?”留在你那里,來日就可能成為禍患。
玉媚,呵,我幾次三番在你手上吃虧,今日不正是討回來的好時機么。
“大小姐這么想拿回,不得不讓我生疑,它或許真是‘長生圣相’呢!”
善柔慘白的臉上浮著笑容:“真人,要不試試?”
“怎么試?”
“我找人劃花你的臉,你再用那‘圣相’作藥引,畫張皮試試啊?”
“你,說話最好是客氣些。”
從開始便觀戰至結束的魄歸,目光看向玉媚。
“歸魄行走江湖,聽得不少玉瑤臺的美人美事。今日見來,似乎傳言并不可信。玉真人藥引之說已破,你留著人家的‘臉’似乎說不過去。”
魂回也陰惻惻的看向玉媚未說話。
玉媚還在斟酌中,隨從來報。
“真人,秦將軍的人快馬進了無雙城,再有半柱香時間便會到達玉莊。”
玉媚擰眉,這個秦逸來得倒是快。
“善柔你不是圣女之軀,秦逸為何會下聘,三番五次的護著你?”
善柔咯咯咯笑出了聲,仿佛是被玉媚的問題給蠢笑的。
“他中意我,自然就來下聘,他愛護我當然護著我。玉真人未償過情味,難道還沒看過兩情相悅的人,為彼此付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