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柔站在善府大門前,看著柳惜月的馬車消失在街道拐角。
柳惜月找醫修羅給母親治病,之前怎么沒聽她提自己母親生病的事?
“怎么在迎我?”
秦逸翻身下馬,便向她走來。
善柔回神,眼中亮晶晶的直奔向他。
眼看便要撞入他懷中,她硬生生剎住向前的步伐。
“將軍回來啦!”
秦逸欲張開的雙手,不著痕跡的背至身后,滿眼笑意的看著她。
“是啊,我回來了。”
善柔看著他,眉眼是她未見過的疲憊,青黑的胡茬,似乎是他這幾日疲累的證明。
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走吧,給你揭風洗塵。”
秦逸由她挽著,笑意揚上眉梢的跟著進了良和小院。
善柔雙手托住下巴,看著秦逸吃飯。
“我已經吩咐人,喂馬兒了。看它那模樣,定是連夜奔馳。”
秦逸抬眸看向她,眼中光芒柔柔的。
“從京都到良和小院,八百零八里。”
善柔盛好湯送至他面前。
“何不慢些回?”
秦逸搖頭:“天九說若你三日未醒,我可能會當鰥夫。”
善柔正端著茶杯,聽言手一抖,哐當茶杯碎了一地。
秦逸卻得意的笑了。
善柔頂著通紅的臉,低頭清理碎片。
“吃完,先...先睡會兒。”
申時,秦逸醒了。
睜眼就看見善柔沒什么坐相的窩在椅中。手里捧著醫書,看得認真極了。
他未出聲,靜靜的看著她。
今日在府門前,第一眼看見她時,他的心比歸途中跳得還快。
陽光在她身后鋪了一層光暈,仿佛她生在光中。
“醒了。”善柔抬眸,就見他正在發愣。
“嗯,醒了。”
“才兩個時辰,再睡會兒吧!”
“過來。”
“嗯?”
“過來!”
善柔放下書走過去:“有、有事?”
“幫我穿衣。”
善柔:“我、我喊春枝來。”
“我會乖乖的不亂動。”秦逸的聲音像添了蠱。
乖?不亂動?善柔本就癢癢的心,放棄了抵抗。
她有些笨手笨腳的給他穿衣。系好腰封,大功告成,她上下打量之著,露出滿意的笑容。
人帥,身型好,穿什么都好看。
他張開的手臂放下來,正好圈住了她。
“你、你不是說乖嗎?”善柔心狂跳不止,狡猾的家伙。
“我說的是穿衣時。”
他的氣息在耳邊縈繞,她緊緊縮成一團,完全不敢動。
善柔想要回擁他的想法,蠢蠢欲動。
“登徒子,你、你放開!”
秦逸不但沒放,反而靠在她肩頭。
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情緒,將她包圍著。雙手情不自禁的回擁住他,輕拍著他的背脊。
“京都的事,很不順嗎?”她輕聲問。
秦逸:“算不上。我只是害怕真的會當鰥夫。”
善柔推他,他笑著松了手。
“登徒子將軍。”
秦逸笑出聲來,善柔看著他也笑了。
春枝欲進院中侍候,看見自家小姐與將軍肩并肩站在回廊里,就無聲息的退了回去。
善柔深吸一口氣,看著天上的月亮。
“秦逸,我被玉成剔骨的事...”
“嗯,我都知道了。”
“你不怪我嗎?”
秦逸凝眉看向她:“為何要怪你?那么殘忍狠毒的過往,你提一次,便是揭一次傷疤。日后我們將會共渡一生,若我連這點體諒都沒有,那便不是你的良人。”
一字一句皆真誠包容,他看她的眼神更是坦誠不已,無一絲雜質。原來將軍說起情話來,殺傷力也非常人能及。
善柔的心又在為他狂跳著。
“不過有件事你還未回答我。”秦逸忽然間正色道。
“什么事?”
“你跟誰自稱‘媽媽’?也就是‘娘’?”
善柔看著他,這將軍什么都好,就是愛揪著小事不放。
秦逸回圣將軍府(戰神府)時,已經是半夜子時。
人剛到門前,煙望便迎上來了。
“將軍!”
秦逸將韁繩遞予他:“怎么了?”
“我們的人發現玉昭王這幾日在查柔小姐。”
秦逸頓住腳步:“蕭南啟,查小柔做什么?”
煙望:“因為醫修羅。將軍可記得江湖中傳,前不久醫修羅解了劇毒‘七日喪黃泉’。我們的人查到中此毒的便是玉昭王蕭南啟。
如今江湖、門派皆知醫修羅救了柔小姐,所以蕭南啟想通過柔小姐找到醫修羅。”
秦逸凝住眉頭,這丫頭九死一生才掀了‘藥引’的身份,如今‘醫修羅’又上了門。哎,你呀你呀!
“盯著些他的人。關于醫修羅,能抹掉的信息統統抹掉。”
“屬下明白。”
煙望心道除了將軍和柔小姐的人,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醫修羅是誰了。
善柔拎著食盒進了老太太的院中。
“外祖母,小柔來看您啦!”
老太太正坐在院中逗丑黑貓奉彌。
“哼,小沒良心的,回來好幾日現在想起來看我了?”
善柔笑嘻嘻的上前去,從食盒中拿出糕點,擺在石桌上。后又拿著濕方巾給老太太擦手。
“外祖母不氣,來償償孫女做的紅豆糕。”
老太太邊拿眼瞪她,邊接過紅豆糕償起來。
奉彌跳進善柔懷中,蹭來蹭去。
老太太:“玉莊之事已了,日后與秦逸好好過日子。”
善柔乖乖點頭。
“二姨娘與善潔的事...”
林老太太放下糕點,嘆息道:“她母女二人是自作孽。”
“怎么說善潔也是死在我面前,您?”一點都不怪我嗎?
老太太:“玉牡丹與善潔,是你爹娘當年救回來的。至于為何成了二姨娘,都已是陳年舊事,不提也無礙。”
善柔有些發愣,所以善潔與‘善柔’沒有血緣關系。難怪老太太從不提善潔母女。
善柔將那塊木牌拿出:“外祖母這個物歸原主。”
林老太太瞥了眼,未接。
“怎么看不起它?”
善柔:“當然不是。只是在玉莊未用上,理應還給外祖母。您打理著善府,比我更需要它。”
“胡說,我老婆子本就無多少年可活,用它作甚?
你留著就當是外祖母提前給你的嫁妝。不上它最好不過,可若是將來情況緊急,它定是能救命的。”
善柔眼眶熱熱的,看著老太太的眼睛也是晶晶亮。
林老太太‘噔’的敲了她一下:“過些日子就要出嫁,還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