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落,日與夜正交替,天空暗藍,團團白云被那五彩的晚霞鑲上了金邊。
蟬鳴聲、蟋蟀聲、還有歸巢的鳥兒吟唱聲,和在一起,便成了夏夜之歌。
善柔坐池塘邊逗魚,奉彌坐在她身旁,爪子抬起,兩眼放光的盯著池中魚。
“奉彌,那日你趕到之時,逸可是命懸一線?”
奉彌盯著魚,一臉憂傷。
善柔摸摸它的頭:“饞貓!”
“喵!”
腳步聲來,一人一貓回頭看去。
秦逸面帶笑容,快步而來。
身后的萬丈霞光,仿佛是他的披風一般,映得他的輪廓如夢似幻,迷人至極。
“這是在等我?”
善柔起身,頭微偏,閃閃的大眼睛盯著他看。
逸:“饞貓今日有口福。”
柔:“嗯?”
辰風拎著只竹簍進來,簍子剛挨著地,奉彌縱身躍過去,咬起一條魚,‘嗷嗷’發出護食的叫聲,竄進了花叢深處。
善柔眼神微閃了一下,這個秦逸以往幾乎不問奉彌,這次回來對它卻好了些,難道?
“將軍說的有事,便是去捉魚了?”
秦逸牽住她,深情款款。
“我若捉魚,夫人可愿為我洗手做羹湯?”
善柔!這個將軍,真是正經不起來。
逸:“小樣,逗你呢!要做湯,也是為夫做給你喝。”
辰風站在不遠處,心道這狗糧,當真是常吃常新。
春枝上茶,兩人于亭中石桌坐下。
秦逸不再逗她,說回正事。:“我們去了一趟縱九坊。”
善柔:“如何了?”
“春飛的消息一點沒錯,秘道就在賭坊內。”
說曹操曹操到,春飛手握著卷軸,快步至兩人處。
“將軍、小姐!”
善柔:“可是凌波門探到了什么?”
春飛將卷軸于石桌上鋪開。辰風立時往前站了些。
“申氏兄弟已查清那夜使重劍之人,并送來了這副畫相。”
辰風道:“我們的人查到二十年前,使重劍的門派,是劈山。此門派,后效力于前朝武將之首的鎮亁大將軍魁吉南麾下。”
逸挑眉:“前朝與我將軍府結怨中,勢力最為龐大且仇恨最深的,便是前武將之首魁吉南。
新舊交替,魁吉南兵敗棄主而逃至黑水淵,再未出世過。此人若是獨行,替魁吉南復仇,倒無關緊要。
若他身后是前朝勢力...”其中利害及陰謀,或許并不只是復仇將軍府這么簡單。
善柔盯著那畫相,虬須,橫眉大眼。
雖說遇刺那晚,他遮擋了面貌,可她向來眼睛視物之力極好,仍能辨出這畫中人就是那夜使重劍的老者。
“可查出此人姓名,在盛凌城中除去縱九坊,可還有其他落腳點,及與他來往之人,皆要查個清楚明白。”
秦逸本在思索中,聽她言后,眼眸明亮不已。他可真是撿了個寶貝。
春飛:“屬下已命人在查。”
善柔點頭:“做得不錯。”
辰風:“縱九坊的秘道,今夜我去探一探。”
秦逸眉頭微凝:“叫阿影與你一道去。記住不可打草驚蛇。”
“是!”
春飛看看善柔,又看看秦逸,一副有話不知該不該說的模樣。
柔:“怎么了?”
春飛:“屬下意外查到,有人在跟蹤九先生,目前尚未摸清對方來路及目的。”
柔、逸對視。天九?
柔揮手,春飛與辰風速速退了去。
夫妻二人,攜手并肩往屋里去。
柔:“九先生有仇家?”
秦逸搖頭:“并無。天九師出眾生谷,而眾生谷的醫者,治病救人不問好壞,只要是病人,皆會治。”
善柔略微詫異。
逸見她意外的神情,微微笑道:“可是沒想到?”
柔點頭:“確有些意外。但治病救人是醫者天職,倒也十分說得通。”
逸:“嗯,所以九小子,即使手無縛雞之力,也無人動他。”
“這么說,他不會有危險。”
秦逸皺著眉頭,看向她:“你是擔心九小子?”
善柔覺得他語氣有些奇怪。
“江湖高手如云,廟堂棟梁無數,可上等的民間醫者卻是少之又少,他可是很多人的命,自是不能有事。”
秦逸臉色略有不快,可這丫頭說得卻又合情合理。
他嘆息一聲道:“放心吧!我派人放出風去,自會有江湖人,暗中護他周全的。不過這事確是十分詭異,倒也不妨細細查探一番。”
春枝端著藥前來:“小姐,老將軍的藥好了。”
善柔接過:“我送去!”
秦逸看看藥,又看看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陪你一同去。”
兩人進書苑時,老將軍秦天下站于窗前,手中拿著本十分舊的羊皮冊子,雙眼看著遠方。
“爹!”二人異口同聲。
秦天下轉過身來,臉上立時浮起慈父的笑意來。
“小柔、逸小子。”
秦逸走向秦天下,善柔不動聲色的滾了粒藥丸入碗中。
秦逸眼角余光,將她的小動作收得干干凈凈。
“爹,先吃藥!”
秦天下喝完藥,吩咐兩人坐下來。
“正好,我有事與你二人說。”
秦逸:“爹可是要說那晚行刺一事?”
秦天下:“沒錯。你可查到些什么?”
秦逸將那畫相,鋪于案上。
“此人便是刺殺一事的首領,那位使重劍的老者。”
秦天下看著畫相,眼中神色逐漸明了。
“他是劈山首領,魁巍,前朝武將魁吉南的胞弟。你們的人查他之時,要當心。劈山一派中,最厲害的人物并非他。”
“那是誰?”善柔問道。
“是他的女兒,名喚魁焱。生來神力,但無人知其下落。
如今看來,這魁吉南怕是有復辟前朝之心。逸小子不但要防魁氏一族,更要防朝中有人與他聯手。”
秦逸點頭。
“兒子明白。父親的身體?”
秦天下目光和藹慈祥的看向善柔。
“嗯,已好去許多。此事,得多謝柔丫頭!”
善柔笑了笑:“爹,我只是熬藥,要謝也得謝九先生。”
秦天下卻笑著搖頭,雙眸似已洞察一切。
“我征戰沙場數十年,見得人可比你這丫頭吃得米還多。九小子,雖說醫術了得。可我的傷,究竟為何會好,丫頭你心中怕是跟明鏡一般。”
善柔皮笑肉不笑,這秦家人真是個個都有火眼晶晶。
秦逸只笑看著她,一言不發。
善柔心中更是虛得慌。
秦天下道:“柔丫頭,只管安心。你即進我將軍府大門,便是我府中人。更何況,逸小子與你情投意合,我秦家又屢受善府相救之恩情。你是個聰明孩子,余下的話,我便不說破了。”
秦逸:“爹,你早些休息,我與小柔先回去。”
秦天下點頭,逸牽著善柔快步回同舟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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