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樂公主自側門入了祥和殿正廳的屏風后。
阿珠:“公主,此處正好可窺全廳。”
祥樂目光一轉,掃向她。
“窺?”
阿珠立時掌嘴:“奴婢該死。”
祥樂擺手:“無妨。母后幾時來?”
“半柱香時辰。”
“嗯!去找找催婆婆。”
“是。”
廳中本就論聲不小,且八扇大屏風,將廳中人的視線遮擋,此時無人知,這祥樂公主在屏風之后。
祥樂隨意臥于榻中,妖嬈多姿,風情萬種。
她一眼便看見了,秦逸夫婦。
目光自然落在善柔身上,所探屬實,這弱不禁風的體格,還有略顯蒼白的臉,顯然確是多病的。
不過此病態,想必是剔肉拿骨后,傷了根基所致。
“鈴鐺,這將軍夫人好看么?”
鈴鐺低眉含首,輕聲道:“不如公主多嬌。”
祥樂又微微偏頭打量,若說真論容貌,這女子算不得萬里挑一,可這一身氣度卻是萬中無一。
就連那云彩霞,也被她無聲的比下去了。
善柔總覺有人盯著自己,裝作不經觀賞大殿,目光在廳中自然掃過。
看到屏風處時,眼神小小停頓,隨后移開。
于桌下的手微碰了碰秦逸。
秦逸:“怎么了?”
“屏風后有人。”
秦逸未曾看去:“能藏其后的,不過三兩人。你已猜到是誰了吧?”
柔點頭。
秦逸微笑:“別怕,我在。”
兩人悄悄話方止,祥樂公主自屏風后走出。
眾人:“參見公主殿下!”
祥樂手一揮:“免了,坐吧!”
眾人正欲坐,一道威嚴至極的婦人聲來。
“看來祥樂比我還急呢!”
眾人頓時躬身行大禮迎接。
“參見太后!”
“都免了,今日乃家宴,無君無臣,坐坐坐!”
恩慈太后坐定后,對著祥樂招招手。
“樂兒,坐母后這里來。”
祥樂眼睛笑彎彎的,在恩慈太后身側的位置坐下。
眾人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善柔雖未曾抬頭直視恩慈太后,可方才此人的聲量,及其氣場,便已讓她感受到皇權的威嚴。
秦逸輕捏了捏其手,她收回游走的神。
恩慈:“今夜宴請的主角,是我們圣將軍秦逸!我等得平安,全靠他領著一眾將士奮勇殺敵。
前陣子更是活捉碎魂首將,才令那好戰的碎魂不得不簽免戰協定。
卻不想,竟有賊心不死之人,一再行刺于將軍府,多虧秦將軍有勇有謀,才未讓惡人得逞。遂孤今夜設宴,犒勞寬慰我們的戍邊將軍秦逸。”
眾人齊聲道:“太后英明恩慈。”
秦逸領著善柔起身,躬身行大禮。
逸:“將士戍邊,一心御敵,不讓賊子入我邊境半寸,乃是軍人天職。
今日太后設宴,如此恩澤,逸定將它傳于將士們,來日定會更加奮勇殺敵!臣在此代將士們,謝太后!”
說完立時叩拜,善柔與他同拜。
秦逸直接表忠心,是在打消恩慈太后對秦家軍的疑慮。若這恩慈太后,有其他對將軍府的想法,定也會重新斟酌。
看來公公婆婆有些過于擔憂他難以應付權利斗爭中的暗涌了。
恩慈太后:“快起來!都說今日乃家宴。楊離,快把將軍同其夫人扶起來。”
“是!”
“兩位快起來吧!”
秦逸這才與善柔并肩起身。
恩慈太后目光落在善柔身上。
“孤早想見見你了。”
善柔!自己本事這么大,竟能得這皇權中心的首腦關注。
“善柔見過太后!”
“免禮!先坐!”
絲竹聲起,宮女們開始布菜,廳中又熱絡起來。
珍饈滿桌,善柔卻沒什么胃口,勉強吃了些,便沒再動筷。
她借著飲茶,以袖擋臉打量了一圈,這廳中,無人不拘謹。
尤其高門淑女、才女們,眼睛都在秦逸身上。
鴻門宴鴻門宴,宴不著秦逸,不還有她可以宴么?
任誰瞧著這么些女子,對自己男人眼饞,心中會舒服呢!
宴不得人,離一趟心,他們也是賺的。
只可惜這些人終究是不了解自己與秦逸之間的信任,有多牢固。
約摸一柱半香時辰過去,這吃席才撤了去。
善柔想著,是不是可以走了。
祥樂開了口。
“母后,今日難得各家小姐皆在。我看時辰尚早,倒不如各展手中藝,樂呵樂呵如何?”
善柔!這是要比才藝?
她愣愣看向秦逸。
“別怕,大不了為夫替你上。”
善柔,繞有興致的看著他,輕聲道:“識夫君良久,還未曾見過夫君的才藝。”
秦逸靠近她道:“你夫君厲害著呢!”
恩慈太后笑得慈眉善目,看向眾人。
“準了。正好孤跟著這些年華正當時的孩子們,憶往昔。哪家女子先上啊?”
坐于席尾的炎嬌嬌站起來。
“稟太后臣女有一人選可薦。”
“噢,快快薦來。”
炎嬌嬌目光落到高蝶衣身上。
“高表姐!”到你擅長的了,還不趁此機會,好好表現一回。
高蝶衣看向父親高宏,見他點頭,方才起身行禮。
“臣女蝶衣撫琴一曲,謝秦將軍為我西亁兒女,浴血戰場。”
太后:“好,來給高小姐上琴。”
善柔,情當真害人,才女變蠢女,給人一再利用,卻還不自知。
哎,這悲哀的高蝶衣,何時能清醒,又要何時才不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自家男人呢!
她這廂替人憂心,那邊高蝶衣琴聲已起。
只這調怎么時而如春心動,時而又幽怨深呢?
她往秦逸身旁靠了靠:“將軍這曲子可好聽?”
自琴聲起,秦逸一直看著杯中酒,眼皮都未曾抬過。
逸微抿了小口酒,側眸看向她。
“夫人可覺好聽?”
善柔:“講真話,我不愛聽。”
秦逸本有些下沉的臉色,瞬間浮起笑意來。
這個高蝶衣,只怕是癡傻了。如此場合,竟彈些女子訴心意的曲調。
琴聲落,有人偷暗笑,有人竊竊私語,但無一例外的是,目光都不時落在高蝶衣身上。
高宏長嘆一聲,垂頭不語。
即便未得任何回應,高蝶衣仍癡心不死的看向秦逸。
“小女獻丑了。”
秦逸面無神情,朗聲道:“高小姐曲子彈得不錯,可惜我等軍中將士,聽不得這嗚咽曲調。倒是可彈給敵方聽上一聽,擾亂其心,也是另一種戰術。”
高蝶衣臉歘的紅起來,此時才驚醒,終是自己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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