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正文七十四章發泄
正文七十四章發泄
陸瑛扶著采薇上了馬車之后,就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
采薇已經暈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一沾他的腿就睡著了,壓根兒就理會不了自己這時候躺在一個男人腿上有何不妥。
李汝舟憤憤地坐在車夫旁邊,實在是忍不住就挑簾子往里看了眼,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沖陸瑛就嚷嚷起來,“你這人實在是不像話,她睡著了顧不上,你就不能講究點兒?”
陸瑛冷嗤,“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一句話噎得李汝舟橫眉豎目的,想要跟他干一架,又怕驚著他大嫂的救命恩人,只得憋住了。
只是這小子從未吃過這樣的虧,一路上憋得心肝肺幾乎快氣炸了。
也不知道晃了多久,才終于來到李家村。
采薇悠悠醒轉,身上、臉上兀自火辣辣地疼。
她一睜開眼,就發現頭頂一片青黑,身子就跟飄在大海里一樣浮動著,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自己還在馬車上。
再抬頭,就對上陸瑛那雙深邃關切的眸子,“你醒了?”
“哦,我們,這是回家嗎?”雖然那個家對她來說沒那么溫暖,但她目前還沒別的地方去。何況她還有好些事兒要問清穆寡婦,只能先回那兒了。
“嗯,這就到了。”陸瑛說著,見她皺著眉,就替她揉了揉太陽穴,“還疼嗎?”
采薇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躺著,而且還是躺在陸瑛的大腿上。
男人的右手擱在她的后頸處,當她的枕頭。另一手搭在她的腿彎處,免得她睡得不舒服。
她心里一顫,也不知道自己躺在他腿上多久了,他竟然一動不動?
他的胳膊和腿麻了吧?
想完這些,她這才又想起來,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就這么枕在一個男人腿上,似乎不大好。
赧然地笑了笑,她慌張地坐起身子,忙搖頭,“不疼了。”
其實還疼得厲害,只是下意識地她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讓這男人擔心!
誰料這一起有些猛,再加上她迫不及待地搖頭,頓時就眼花繚亂起來。
陸瑛看出她的異常來,忙用兩手撐著她的后背,略帶埋怨地責備著,“看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聽在采薇耳朵里,就像是個關心妻子的丈夫一樣自然、寵溺、溫情。
她有些羞澀地掙開了他的大手,不敢再去看他那張魅惑眾生的臉。
天,這男人怎么了?
不毒舌了,不斗嘴了,她還真的不習慣了呢。
急急地挑了簾子沖下去,差點兒栽了個倒栽蔥。
陸瑛在后頭急急地喊著,“怎么這么急性子?看摔倒了。”
李汝舟早就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兒,恨恨地磨著牙,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是老虎,人家不怕嗎?”
陸瑛瞪了他一眼,沒理他,跟著采薇進了巷子,回到家里。
李汝舟跟在后頭一搖一擺地也進來了,他不是頭一次來,熟門熟路地進了小院,望著采薇搖搖晃晃地奔向堂屋,陸瑛在后頭扎煞著兩只手跟老母雞護崽般,又忍不住譏諷起來,“人家都進屋里了,你還跟著不死心做什么?”
陸瑛回頭死死地盯著他,“要你管?”
說著,也隨著采薇進了屋。
李汝舟悻悻地啐了一口,“真是個死不要臉的。”也跟著進去了。
穆寡婦坐在炕上做針線,聽見動靜抬頭看時,就見采薇一頭扎進來。
屋里的光線暗,她覷著眼看了一會,方才看到采薇一張臉腫得豬頭一樣,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
要不是采薇的身形肥胖特殊,她差點兒就認不出來了。
她急得哧溜一下溜下炕,一把扶著搖搖欲墜的采薇,急急喊著,“薇薇,你這是怎么了?”
采薇無力地張嘴一笑,“拜你那好侄兒所賜,差點兒沒命回來。”
陸瑛也緊跟其后冷笑道,“她怎么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穆寡婦自打采薇隨著旺財走了之后,為了防止陸瑛搗亂壞事,就把陸瑛給鎖在偏屋里,誰知還是被陸瑛踢破了門闖出去了。
她一個女人家追不上陸瑛,只得在家里生悶氣。
這會兒見采薇這個樣子,又聽見陸瑛在后頭說怪話,也沒細想,就責罵起來,“你算什么東西?我家薇薇好端端的,怎么你一出去她就有事兒了?”
陸瑛嗤笑一聲,閉上嘴。跟一個婦人打嘴仗,實在不是他所擅長的。
依著他的性子,直接投去昭獄,十八般酷刑全輪一遍,任是鐵打的人也招了,還用得著在這兒勞心費力地白浪費口舌?
但這是人家采薇的家事,他怎好插手?
采薇聽穆寡婦不分青紅皂白就罵陸瑛,一把揮開她扶來的手,仰臉冷笑,“娘啊,你可真會倒打一耙啊。不先問問你那好侄兒對我做了什么,反倒埋怨起他來?你可知道今兒要不是他,我就死在外頭了。”
雖然先前猜測到穆寡婦可能不知情,但自打發現她毀了她的容之后,采薇心里就有了疙瘩。如今見她隨便冤枉陸瑛,心頭的火更是一拱一拱地往上竄。
穆寡婦聽完她這番話,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怎……怎么會呢?旺財他,他不是帶你去相看了?前些日子他叫人捎信說給你在鎮上說了一門好親,雖然男方大點兒,好歹嫁過去就是正頭娘子,你這個樣子……”
“我這個樣子怎么了?”一說到她的樣子,采薇立即就火了,聲音提高了八度,“我這個樣子活該嫁給一個老光棍是不是?甚或者給老頭子做填房?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現如今還嫌棄我這樣子不好,是不是?”
穆寡婦沒想到她情緒這么大,一時驚呆了,半晌方才喃喃念道著,“薇薇,娘,娘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娘這也是為你好啊。”
“為我好?”采薇怒目而視,“為我好就是毀我的容,壞我的身?為我好就是想讓我嫁給一個老頭子?為我好就是讓旺財把我賣到窯子里去?”
多日積攢下來的痛恨、怨憤,讓她一時失去理智,收不住了,統統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