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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婦人嘀咕了半日,那嚴厲面容的這才抬起頭來,相看了采薇好久,又揉了揉眼,才遲疑地問著,“你,你就是穆姑娘?”
穆采薇被她這不敢置信的眼神給氣得要命,就不冷不熱地哼了聲,“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那婦人面色不大好,似乎還帶著一絲惋惜,也不理會采薇的話,只管對著旁邊那婦人交頭接耳,“莫不是找錯了地兒了吧?這副樣貌怎么跟老太太交代?”
那和善婦人也有些失望,“怕是白來這一趟了。不過這樣倒好,免得走上大奶奶那條路。”
采薇聽得稀里糊涂的,看這兩個婦人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失去了耐心,撂下一句,“找錯了趕緊走,我還忙著吃飯呢。”
說罷,扭頭就走。
兩個婦人對著她那背影直搖頭,“天,這腰身,這臉蛋兒,比起大姑娘,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算弄回去,那頭也不答應啊。”
陸瑛見這兩個婦人盯著采薇的背影神神叨叨地,也沒好氣,“要走趕緊走。”
話落,把那籬笆門啪地一聲給關上,自去偏屋了。
兩個婦人面面相覷,伸長了脖子往里頭看,“不對啊,老太太可是交代過就在這兒的。這屋里也不會就她跟那男人住著吧?”
嚴厲面容的婦人對著陸瑛修長高大的背影還出神,“那男人神仙一樣的人物,怎么會看上她?”
正說著,堂屋門被打開了,穆寡婦出了屋子,打算上趟茅廁。
和采薇的關系已經破裂,穆寡婦這兩日都面無神情,躲在屋子里除了上茅廁,也不出門,和采薇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她雙眼無神地走著,壓根兒不管門口有什么人。
誰料那兩個婦人眼尖,聽見動靜就看過來,當即就尖叫了一聲,“那個,那個,不是春梅嗎?”
穆寡婦被驚動,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看過來,就見籬笆墻上兩個婦人穿金戴銀地朝她招手,“春梅,春梅……”
穆寡婦木木呆呆地,翕張著唇,半天沒發出聲來。
那兩個婦人則直接推門跑進來,一人一邊就去拉穆寡婦的手,“春梅,你不認得我們了?”
穆寡婦瞪著眼覷了半天,卻忽然推開這兩個婦人,往后退了幾步,一臉的驚慌,“我不認得你們,你,你們是誰?”
采薇和陸瑛本來已經端起碗打算把飯吃完的,不料那兩個婦人竟然闖進家來,還扯著穆寡婦不放。
穆寡婦雖然不是她親娘,對她也沒做過什么好事兒,但畢竟大家都住一個院子,穆寡婦怎么說也是一人把原身給拉扯大的。
她不能容別人這般欺負她。
采薇當即放下碗,大步走出去。
陸瑛也跟了上去。
穆采薇上前,二話沒說,就把那兩個婦人的手給掰開,“干什么,想打劫還是怎么地?”
她深惡痛絕這種死纏爛打的人,再看穆寡婦這般驚恐,心里的火氣更是一拱一拱的。
陸瑛也冷聲呵斥,“誰讓你們進來的?再不走把你們打出去。”
兩個婦人身子明顯瑟縮了下,縮回了手。
采薇不由瞥了眼陸瑛,這孤兒寡母的,還是有個男人可靠啊。
兩個婦人見這丑丫頭和這如玉男人把她們當做壞人,不由著急起來,趕緊解釋,“我們不是壞人,我們當日和春梅都是一起在穆家做丫頭的,是故人。”
“對,對,是故人。”和善婦人似乎覺得這詞兒挺好,一連重復了好幾遍。
穆采薇霍然轉頭盯著穆寡婦,一開始她以為穆寡婦是李太醫家的丫頭,這怎么又成穆家的丫頭了?
那她,到底是誰?
陸瑛聽見兩個婦人這么說,也盯著穆寡婦看,沒想到這女人還有個這樣的身份。
只不知道是哪里的穆家?
穆寡婦似乎不想和這兩個婦人有什么瓜葛,一個勁兒往后縮,嘴里呢喃著,“我不認得你們,你們認錯人了。”
兩個婦人卻不肯讓她縮回去,熱情地往前去扯她的袖子,“春梅,這么多年,你除了變黑了變瘦了,其他可一點兒都沒變。我們怎么認錯了你?你帶著姑娘住在這么個小地方,這么多年很不容易,這不,老太太特意讓我們來帶你回去享福的。”
一提老太太,穆寡婦的神情就變了,她往前小心翼翼地探了一步,一臉的期盼,“老太太真這么說的?”
“那可不?老太太親**代了,說姑娘快及笄了,該回去說親了。老太太都讓太太給相看了好幾家了,單等著姑娘回去呢。”
和善婦人舌燦蓮花,說得穆寡婦一臉的向往,“老太太總算記起我們了。”
嚴厲面容的婦人見穆寡婦松了口,又把目光投向采薇,“這位,是咱們家姑娘嗎?”
她還是不敢相信穆家的姑娘會是這幅上不得臺面的樣子。
穆寡婦側臉看了看采薇,目光晦澀難懂,“是,她就是大奶奶和大爺的頭生女兒。”
“還真的是?”和善婦人驚叫一聲,“這也……?”
嚴厲婦人瞥了她一眼,她趕緊住了嘴。可采薇知道她想說什么,不由譏諷地笑了。
穆寡婦像是看不出她們的心思一樣,又小心翼翼地問,“不知太太給姑娘相看的都是什么人家,可有中意的?”
一問這個,兩個婦人就開始支支吾吾了,“這個,太太還在相看著,就想讓我們先來看看姑娘……”
下頭的話,采薇很想說出來,是先來看看她長得如何再做決定吧?
穆寡婦一開始還滿臉期盼,聽了這話,忽然變了臉色,聲音也跟著冰冷異常,“既然你們已經看了,那就請回吧。”
兩個婦人有些尷尬,“春梅,我們大老遠的來一趟,總得在家里坐坐吧?”
“這個家你們也看了,有什么好坐的?我們連吃的都管不起,你們還是別坐了。”
穆寡婦毫不客氣地趕著這兩個婦人走。
采薇還想了解下原身的來歷呢,見穆寡婦這樣,很是不解。
陸瑛站一邊聽了半日,聽出些門道來,冷不丁就問,“你們是京城哪個穆家?”
嚴厲面容的婦人對著采薇和穆寡婦都難得一笑,可唯獨對陸瑛笑得很是狗腿,“這位爺,我們是京城國子監祭酒的穆家。”
國子監祭酒?
陸瑛腦子里沒有印象。